她不信,揪着他的衣领,如若没有相识过,他的深情从何而来?她的失常又是为何?
她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是爱?亦或是仇恨?为何日记里千叮咛万嘱咐的要她躲避他这样的男人,如若未曾遇到过这样一个男人,为何会有那样详细的描述?
究间是谁骗了谁?是自己?还是他?亦或,只是自己在发神经?
乱了,全部都乱了,她的世界乱成了一锅粥,她有些无助,她不知自己面前的世界是否是真实的?
单单凭借着几本日记,几段的录音,就模拟了一个自以为真实的世界,这样,真的对吗?
她的眼惊惶起来,一把甩开他的衣领,后退几步,双眼慢慢扫遍自己身边的一切,马路、学校、店铺、深情的男人、电线杆、看热闹的人群......
这些,都是她看见的样子吗?会不会在哪天,有人突然告诉她,一切都是暂借的,你的使命到了,你该消失了?
如若是那样,她甚至连个反驳的借口都说不出来,她本来就没有名字,没有记忆,没有一个人应该有的一切,她只有一个白纸般的大脑,然后,被人灌输进去了各种东西......
她慢慢向后退,向后退,而宁思远却一步步的赶上来,紧随着她的脚步。
她摇着头,拒绝着他的接近,忽然转身,冲了出去。
“雅灵!站住!”
惊惧的喊声里有着让人不容忽视的紧张,一天而己,一天而己,他的话与他的表现有那么大的出入,为何他还要说谎?
真真假假,是是非非,手里的,心里的,脑中的,感觉的,哪个才是最完整最真实的?
没有目的的疯跑,险险避过几辆车跑到过了马路,身后宁思远的叫声隐约还能传来,她加快了脚步,再一个转弯,一切就都消失了。
那天,雅灵失踪了。
全市所有的宾馆都被人询问过有没有接收过一个相片上的女子,那是一张雅灵补办一个证件时留下的一寸照片,被复制了无数份,在大街小巷都会有人拿着这张照片不断的询问。
所有的铁路,公路,航空的相关信息被收集好交到宁思远的手上,每隔十分钟,便会有询问的电话打到这三个地方的询问台去询问有无这样的一个人出现,或是订了票准备出行?
全市三十多个公园,被人无一遗露的仔细寻找过,连偏僻的丛林处,湖边,公园深处的亭台处都被寻找过几遍,公园附近锻炼的人,每人都接到过一张印有雅灵照片的寻人启示,重金答谢,下面留下的三个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机主都是苏先生。
雅灵的店里,每个人都在加班,不为别的,只是在等着一个人打来电话去分配他们寻找的范围,这其中,谢楠一直是最沉默的,菲在一边走来走去,间或就会打一遍雅灵一直在关机的手机,其它的人也在想着雅灵可能出现的地方而议论不己,只有谢楠,坐在一边椅子上,双眼望着某一点,一言不发。
齐朗站在他身边,一直看着他,也未曾发言。
桌上的电话响了一声,谢楠一把捞起它,开口便是:“找到了吗?”
“没有。”电话那边的声音异常疲惫,似乎多余的话也不愿多说,只道:“市中心附近,交给你们了。”
谢楠不答一言的挂了电话,齐朗接过他手里的手机,然后转向众人:“大家分为几队吧,以市中心的几条主干道为分界点,自行分配,电话要畅通,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大家都出发后,谢楠才抱住齐朗的腰,头理到他怀里,齐朗摸着他的头发,轻声安慰:“不会出事的,她一直都是个让人惊喜的女孩。”
“如果她出了事......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都是我的错,为了心里的平安,我一直,在逼迫她,我太心急了,我太......自私了......”
“楠,这不关你的事情,这是她必顺要经历的一个过程,这次爆发,也不是偶然,它们己经在她心里堆了很久,早晚都会这样的,你希望她幸福并没有错,不要把责任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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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晚里,天空阴暗的像是压了千金的铁石,冷风一阵阵的吹过,白天时的温暖都己经不见,听说,今晚将会有一场暴雨。
路边的乞丐夹着行李卷在寻找着可以避雨的地方,下班的人们,急匆匆的向家里赶去,路灯下的草坪间,一行排列整齐的蚂蚁也在寻找着避身之所......他所见的一切,都在为着这场暴雨做着准备,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她呢?她又在哪里?
这雨来的急,来的猛增,她可会的到避雨的地方?有没有一个屋檐借给她遮挡一下暴虐的雨丝?有没有人举着雨伞悄悄挡在她头上?有没有?有没有?
他的风衣被风吹起,扑啦啦响,他走在运河边,双眼犹豫着看向湖边的台阶,他手里紧握着三个电话,一个也不敢离手,他表情疲惫至极,双目却光亮有神。
他在寻找,从中午找到晚上,他筋疲力尽,更加乏累的是他的心,惊慌与恐惧臆念出各种他所不能接受的情景,他就这样被自己反复的想象吓到连一秒钟都无法坐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