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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梦断深山(2)

但是,他绝不在比萨饼店中直接销售海洛因等毒品给前来购买比萨饼的人和需要购买毒品的人,也不“兜售”,而只是巧妙地利用可靠的人干可靠的事,把比萨饼店当作网络矩阵般的集散地,就是利用它的点多分散,来分散毒品交易的风险。比方说,毒贩约翰第一天开着皮卡假装为比萨店送货,货物中夹带着海洛因或可卡因,过几天再到店里去取车,但开回来的却是另一辆皮卡,上面装着贩卖毒品赚取的钱款。比萨品店变成了他的毒品流通中转站,同时也是销售网点。比萨饼店内的小老板都是他选取的认为可靠的意大利人,最好是西西里人,他们会极为秘密地摸清店址所在地周边需要购销毒品的人,甚至发展会员回头客,将毒品销售给他们。

这是乌奇诺比其他毒枭、毒贩更高一筹的地方。将非法的买卖完全隐藏在不但合法,而且大受欢迎,美国人,尤其是在美的意大利人须臾不可或离的比萨制售的方式和场所中,可见他的高明。

如此严谨、秘密的利用比萨饼店联网销售的新方式,还是让李吉特家族隐藏在乌奇诺家族中的“线人”慢慢地发现了。

杰米想好了,要给他来一个“偷驴拔撅”。

一天,纽约曼哈顿地区的比萨饼中心店突然被警方包围,冲进店内的警察将正躲在经理室内的经理和一名年轻妇女控制住,稍加盘问将经理带出办公室后,两名女警官从这名妇女的下身搜出了数十粒摇头丸。

第二天,此事就上了许多家报纸的头条。人们不仅报道和谴责这家比萨饼店,并且进一步质疑在其他类似的比萨饼连锁店是否也干着同样的勾当。答案当然是不言而喻的,警方顺藤摸瓜,很快就破获了新的比萨饼连锁店连成网络进行毒品交易的案件,而在报社记者刨根问底的追问为何此次警方行动如此果决准确时,警方也不得不透露,是有线人报告的,而这“线人”,恰恰是杰米安排的!

杰米的第二招更绝更大胆,叫作“釜底抽薪”。因为,他事先获悉了乌奇诺家族的一个极为秘密的情报。

在亚洲,有两个令人闻而生畏的地方。一个叫“野人山”,一个叫“金三角”。野人山位于中缅边境,是缅甸最北边的密支那市以北的一片未被开发的原始森林,再往北就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喜马拉雅山。

由于山大林密,瘴疠横行,据说原来曾有野人出没,因此这片方圆数百里的无人区就被称为“野人山”。然而,它的出名,最主要的还是20世纪的“二战”中发生在这深山老林里的一场可歌可泣的英雄壮举和人类悲剧。那是国民党上将杜聿明率领的赴缅抗日的中国远征军,在前追后堵,被切断了沿中缅公路撤退回中国境内的道路后,仍然选择不向日军投降,坚决北归踏上一条凶险无比,却通往祖国的回归之路。大军穿越在大自然中沉睡了千万年,从未有人穿越的数百里的原始森林无人区,历时两月有余,由于林中瘴气弥漫,疾病流行,缺医少食,野兽出没,这数百里的无人区竟变成了吞噬5万余名远征军将士的死亡之路。其悲壮、凄惨、残酷,是世界军事史中所罕有的。

东南亚泰国、缅甸和老挝三国边境地区形成的一个三角形地带,因生产鸦片等毒品,被称为“金三角”并闻名于世。“金三角”的范围包括缅甸北部的掸邦、克钦邦,泰国的清莱府、清迈府北部和老挝的琅南塔省、丰沙里、乌多姆塞省,及琅勃拉邦省西部,共有大小村镇3000多个,总面积为19.4万平方公里。

这一地区的山地民族主要包括赫蒙族、阿卡族、拉祜族、傈僳族、克伦族、勉族、布朗族等。他们和中国西南的很多少数民族是同源的,比如赫蒙族就是中国的苗族,阿卡族就是中国的哈尼族,而勉族实际上是泰国的瑶族。他们世世代代混居于此,很多人以种植罂粟、制造鸦片为生,但毒品的生产与制造并非本地人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而是在19世纪中叶,为打开中国大门,赚取中国的白银,方便向中国输送贩卖鸦片,由英国人带到这里来的。

时间到了20世纪中叶。“向前向前向前……”嘹亮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响彻中华大地,摧枯拉朽势如破竹的共产党军队横扫国民党数百万军队,驻守在云南的国民党李弥的第八兵团,被蒋介石严令据守住滇南这一国民党留在大陆西南的最后一道防线,没想到解放军同时从四川和广西发动千里奔袭,蒙自一战,第八兵团势如山崩,元江追击,兵团主力数万人被歼于元江河谷东岸。剩下残部四分五裂,纷纷南逃。其中的九十三师一路溃逃至“金三角”,逃回台湾不可能,打回老家痴人说梦,兵饷补给断无通途,便与山民土司,与缅、泰政府的军队打了几仗,居然在这里一改兵败如山倒的局面,站住了脚,为生存计,便也以“护商保民”的名义干起了武装押运罂粟、鸦片、海洛因等毒品的营生,后来也发展到对毒品种植生产、加工提炼、销售贩运一体化,与当地的原住民一起,将“金三角”打造成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全世界毒品首屈一指的产地、集散地和外销通道。

“二战”胜利纪念日的前夕,沿着野人山与金三角接壤的山间小路,走来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叫作“二战国军寻访团”,他们在本地向导的带领下,要沿着当年杜聿明带领远征军从野人山回归中国的路线,以及李弥残部退至金三角的路线寻访旧部旧事。他们大部分来自美国,但是随着寻访走过的路线,陆续有泰国的清迈、清莱、美斯乐,缅甸的掸邦、克钦邦和孟萨、小孟捧以及老挝的一些什么地方的人加入进来。他们当中,除了原装的美国人外,有的是祖辈父辈立足金三角,自己转到唐人街谋生的原国民党九十三师李国辉团长率领的七九团老兵的后代,谭忠副团长带领的二七八团国民党老兵的后代,有的是仍然留在金三角地区的国民党老兵的后代。

他们“本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沿途考察、走访,又是拍照,又是绘图,细致入微,煞有介事。尤其是对金三角通往野人山的唯一的那条小路,更是详加考察与观测,似乎不放过每一个山头和每一道山谷以及每一条原始森林蔽日遮天的羊肠小路。

过了不久,钱大壮率领的“掸邦自救和平军”就收到了一份大礼,经过秘密走私运来的常规美制武器,包括自动步枪和机关枪。钱大壮的父亲,正是第一个在金三角立足的,从云南溃败逃来的国民党九十三师七九团团参谋长钱运宇的后代。而钱运宇,也正是第一个带领逃到这里来的国民党残兵武装护送押运马帮运输毒品,并成功地消灭了好几股当地的土司头人武装和土匪,挫败了他们劫掠毒品的阴谋的人。

野人山,瘴气丛生的崇山峻岭,似乎亘古未变的亚热带雨林,蚊虫肆虐与毒蛇野兽当道的死亡之山,这天走来了一支很大很大的马帮。虽然是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但这支马帮仍然十分谨慎。经过几天几夜的赶路,他们已经快要走出野人山。穿过前面的森林,再越过一个山口,就到了喜马拉雅山位于尼泊尔一方的一个险要的隘口,他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所不同的是,有人着急地加快了脚步,有人放松地放慢了脚步,马帮队伍自然就松垮的拉长了,凌乱了。

但是,等他们都进了隘口下的山谷,令他们恐惧、意想不到的灾难发生了。从山谷两边的山岗上,突然传来嗒嗒嗒的枪击声音,猛烈的子弹射向马帮,猝不及防中撂倒了一大片。他们遭到了伏击!只在一瞬间,马帮全军覆灭!

原来,这就是杰米的“釜底抽薪”!

早就得到密报的杰米,知道了大毒枭乌奇诺的一个秘密行动。乌奇诺看准了金三角这一毒品基地对未来欧美市场需要将发挥越来越重要的影响,秘密地从原来的间接投资转为直接投资,并与缅甸武装割据势力掸邦军合作,在金三角种植生产加工毒品,包括传统的鸦片,但更多的是运用现代高技术提纯的海洛因,甚至直接秘密制造摇头丸,以及包含一些毒品、麻醉剂、兴奋剂在内的药品,例如类固醇、安非他命等。并且,他独辟蹊径,毒品外运通道和路线,不同于其他毒枭,不仅仅是传统的几条什么金三角经泰国越境转运到欧美,或者利用中国内陆的一些边远省份正在迅速成为世界毒品的过境集散运送通道,比如利用金三角至云南再至欧美;利用金三角至广西再转境外;金三角至广东、至贵州,再分别外运等别人都用过的路线和通道,而是大胆神秘冒险地开辟了从金三角跨越野人山进入尼泊尔,再转道印度、土耳其、欧洲、美国,或者从金三角跨越野人山进入中国的西藏,再通过四川转至欧美。看起来要通过杳无人烟的险山险水,路线长,跨越大,增加了运输成本,但却出奇不意,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因而成功率极高。

杰米正是在探知了乌奇诺的这一秘密以后,突发奇想但却周密布置,派人与国民党躲藏到金三角残部和老兵的后代组成的,活动在缅北的“掸邦自救和平军”联系合作,假借纪念“二战”国民党远征军,组建有手下参加的“二战国军寻访团”在公开宣称重访旧地的同时,却秘密侦查了乌奇诺与缅甸武装割据势力掸邦军合作,利用其马帮穿越野人山大量外运毒品的行走路线和地形地貌,并为了取得“掸邦自救和平军”的全力支持与直接参加战斗,向他们提供了大批美制武器,最终在隘口伏击战中,一举消灭了为乌奇诺运送毒品的马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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