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心疼地给阿犁擦药,心中越来越痛,越来越愤怒。阿犁已经止住了哭泣,但身子还在打颤。
“阿犁,还痛不痛?”蒙恬轻轻捧起阿犁的脸。
阿犁摇了摇头闭上眼睛,仿佛又看见那个人向自己扑来,不禁又打起颤来。蒙恬一见更加心疼,紧紧搂过阿犁轻声哄着她。
“公子,将军让您赶紧出去送客!”蒙磊在门口低声道。
蒙恬略哼了一声算是答应了。阿犁一惊,紧紧攥住蒙恬的衣袖。“阿犁听话,我马上就回来!放心,没有人能进来!你先安心洗澡,我马上就回来!”蒙恬在阿犁耳边柔声道。
阿犁知道蒙恬必须过去,虽然心下忐忑,但还是松了手。蒙恬又安慰了阿犁一番,出门让蒙磊差人守住自己的屋子,没有自己的人蒙不进来阿犁一个人在屋子里,听得外面士兵巡逻的声音,虽然很不安心,却还是缓缓脱衣洗浴。坐在桶中,阿犁突然想起四年前蒙恬给自己洗澡的情景,不禁淡淡地笑了起来。他看上去文文弱弱,手劲却很大,那天还让自己灌了不少水。
“丁零”,阿犁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铃铛,这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信物,本来有五个铃铛,但是自从自己被匈奴王廷流放之后就少了一个。也不知道那个铃铛是在路途中遗失了还是被人拿走了,如果是被人拿走了,希望这个铃铛现在交到了冒顿哥哥手中,冒顿是匈奴唯一真正关心自己的人。
快五年了,自己离开匈奴已经快五年了,不知道冒顿哥哥好不好,呼衍阏氏有没有为难他?阿犁心中突然涌起久别的思乡情怀,虽然匈奴的一切和这里相比根本不值得怀念,但是阿犁还是很惦记冒顿,希望他尽快登上匈奴汗位,成为自己一直梦想的伟大君王。
阿犁叹了口气,听得铃铛的脆响,她把自己埋进水里。如果这样就能忘记一切不高兴的事情,她宁愿永远也不要浮出水面。
蒙恬随着父亲恭谦有礼地向来客道谢道别,他淡淡看了一下身边,一个眼色递给自己的伴读李季,等到蒙恬送完所有客人后李季随蒙恬来到屋子的僻静之处。“你打听一下谬陟他们在咸阳的停留之处,特别是那个欺负过阿犁的人,一定要给我查个清楚!”蒙恬压道。他?
“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否则摆明了是我们蒙府寻事!等个三五天,你找一些街头混混做了那个畜生。记住,一定要装出市井之徒斗殴的样子。动手之前知会我一声,我和蒙毅那天就拉父亲到昌文君府做客,就算出事,谬家也算不到我们头上。至于谬陟,你查査他的底,我们再从长计议!切记,不暴露身份!”蒙恬低声嘱咐。
李季的祖父随蒙骜出征,一家两代都已殉国,蒙府一向把李季当成自家子孙。李季为人话不多,但是办事非常稳妥,这件事交给他,蒙恬感觉最放心。
李季点了点头,镇定地走出府邸,沿路还和蒙磊、蒙放轻松地打招呼。蒙恬在暗处看着这个小子,心下一阵哭笑不得,若论装傻充愣,李季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蒙府上下从军,大多为人古板,像李季和蒙毅这样的人才可真是不多,这也是为什么蒙恬力主让蒙毅主攻律法的原因。秦国正当用兵之际,但是随着六国逐步平定,朝廷慢慢会更加需要有才能的文官,而蒙毅和李季这种性格当朝为官的话,肯定会比父亲和自己更加圆滑。
蒙恬整整衣冠,缓缓踱步走进自己的院落。站到门口,他停步细听,里面似乎已经没有了水声。“阿犁?”蒙恬还是不放心,出声。
“好了!”阿犁的声音总是那么清朗悦耳。蒙恬心头一柔,把那些争斗和朝政甩到一边,笑着推开门。阿犁正坐着梳理茂密的长发,随着她手腕的翻动,手上的铃发出轻微的声响。
见蒙恬进屋,阿犁的脸略有些红了,轻轻放下玉梳,多少有些拘谨。虽然二人亲密,但阿犁还是第一次这么晚仍滞留在蒙恬屋里。“我该回去了,老夫人要担心的!”阿犁低下头,露出她雪白修长的蒙恬淡淡一笑,从后面抱住阿犁:“不用,我刚才遣人告诉老夫人你今天睡在这里。”
阿犁一惊,回头看着蒙恬的眼睛。蒙恬满意地看着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眸,心中漾起一种满足的幸福感,忍不住亲了亲阿犁的脸颊”“不要担心,你今天就睡在我这里。我不放心你到老夫人那里一个人睡,从今往后我要亲自守护你!”
阿犁扭过身子认真地看着蒙恬的眼睛,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不安的“放心,我说过要等到你长大才会娶你的!”蒙恬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促狭一笑。阿犁的脸红透了,低头躲进蒙恬的怀里,心里多少一松。
蒙恬轻笑了起来,一把抱起阿犁把她放在床上。阿犁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蒙恬,第一次要和男人同榻而卧,即使这个人是蒙恬,阿犁仍然觉得不自在。
眼前一黑,蒙恬吹熄了所有的蜡烛。听得衣服的声响,蒙恬轻轻上,阿犁的了。蒙恬柔开阿犁的深衣飘带,轻轻脱下阿犁的深衣和里裙。阿犁没有挣扎,温顺地在黑暗中让蒙恬帮自己脱衣服。
蒙恬闻到一股混着奶香的淡淡香气,那种香气如此好闻,也如此熟悉。梅花,这是梅花的香气!蒙恬心底一荡,轻轻扶阿犁睡下,紧紧抱住仅着中衣的阿犁。在黑暗中蒙恬看不见阿犁,却感觉到原来在宽大的衣服下,阿犁的身体已经日趋玲珑。
阿犁不自在地躺在床上,动也不敢动。蒙恬身上有一股男人的味道,一股让阿犁安心的味道。良久,实在睡得背都要痛了,阿犁忍不住翻身正对向蒙恬。一阵银铃轻响,她抚上蒙恬的脸颊。蒙恬抓住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着,让阿犁顿时觉得全身酥软。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变得益发柔软,饶是蒙恬再谦谦君子也忍不住了,一把搂紧阿犁,深深吻着她的唇。阿犁一阵意乱情迷,不自觉回抱蒙恬,口中发出轻轻的呻吟。
蒙恬用尽所有的力气压制自己不断涌起的欲念,阿犁还太小,自己要忍耐,不能吓坏她。蒙恬叹了口气,抱着阿犁轻声道:“睡吧,我的乖阿犁!”
阿犁气喘吁吁地缩在蒙恬怀里,心中被蒙恬的吻激起一种陌生的悸动。听得蒙恬这样说,心里安定了些,却不知为何产生一种淡淡的惆怅。她被自己的感觉吓了一跳,赶紧闭眼。
阿犁原以为自己在男人的身边肯定会一夜无眠,没想到一天的惊吓劳顿完全压倒了自己,她的呼吸越来越平稳,终于沉沉睡去。而蒙恬抱着这个世上他最珍惜的女孩,几乎一夜无眠。
听得清晨的鸟鸣,阿犁皱皱鼻子,慢慢睁开眼睛。听到一阵轻笑,阿犁一时间愣了,抬起头,发现蒙恬用手撑着头正侧身打量着自己,眼中盛满促狭和宠溺。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是睡在蒙恬屋里,阿犁了,无起。蒙恬的深,阿犁着他的目光低头,发现自己的中衣领口有些敞开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肌肤。阿犁一惊,赶紧缩到被子里,不安地看向蒙恬。
蒙恬淡淡一笑,一把搂过阿犁,轻轻抚摸她乌黑的长发:“睡得还好吗?”
阿犁,地在蒙恬,小无意地轻的膛。蒙恬一把拉住她的手,呼吸有些急促。阿犁吃惊地抬头,觉得今天蒙恬的眼睛特别明亮,里面闪动的情绪特别丰富。
蒙恬哭笑不得,这个小丫头知不知道她这样的装扮在晨光下已经够让人血脉贲张的,现在还继续挑逗自己,便叹了口气:“阿犁,我的阿犁,你要快点长大啊!”蒙恬把头埋在阿犁的秀发中,觉得阿犁贴身的味道真是太好闻了。
阿犁在蒙恬怀里甜蜜一笑,她也好希望长大,这样她就能嫁给蒙恬了。阿犁突然觉得脖子上有点异样,她用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发现上面已经多了一块玉佩。这是一块淡绿色的玉佩,上面凿出了祥云的花纹,通体通透,没有一丝杂质。阿犁在蒙府时间久了,知道这是贵重之物,她抬眼看向蒙恬,看到的却是他眼中满溢的深情。
“青青子,悠悠我心。青青子佩,悠悠我思。”蒙恬轻轻吟诵。
蒙家男人一出生,蒙府就到蓝田的玉匠坊中定做两块一式的玉佩,一块自小就会挂在蒙家男子腰际;而另一块,等到成人礼之后,家中老人就会交付给成年的蒙氏子孙,让他们遇见倾心的女子之后作为定情信物送给对方。昨日蒙恬到老夫人那里要来了玉佩,晚上在阿犁沉睡之际就给她戴上了。
阿犁跟蒙恬学过《诗》,知道这两句话的意思。她突然感觉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润了。蒙恬静静地看着阿犁在泪光中更加晶莹的眼眸,“阿犁,我会对你不离不弃,我对你的心如此玉佩,永不变更。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阿犁轻轻答道。蒙恬狂喜,紧紧抱住阿犁,吻疯狂地落到她的脸上。阿犁闭着眼睛着蒙恬的,她知道年为要地来就为了蒙恬知。
他晚了上的间,被父亲狠狠训了一顿呢!”蒙毅凑到阿犁身边,仔细打量她的神情蒙毅知道阿犁昨天留在蒙恬屋中,他已经十二岁了,对男女之了昨晚他了,睡着,就着两个黑眼圈来老夫人屋里寻阿犁。看到阿犁和昨天没什么区别,虽然表情更加娇羞了些,但是看情形蒙恬似乎没有对阿犁做什么,蒙毅终于放了心。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从第一次见到阿犁,蒙毅就知道她是蒙恬的,她迟早是他的嫂子,但是蒙毅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去关心阿犁,疼惜阿犁。
阿犁一听到蒙恬受罚,便紧张地抬头看向蒙毅。蒙毅心里有点酸,阿犁从来不会这么紧张自己!不过他还是出言安慰:“放心,蒙恬是家里上下最疼的长男,父亲不会真的为难他的,只不过说了他几句。”
阿犁略点点头,舒了口长气。一不小心针线篮掉到了地上,阿犁俯身去捡,不想那玉佩就随着低下的脖子露了出来。蒙毅眼尖,一下子看见了阿犁脖子上的那块玉佩,心里更加百味杂陈。
“哥真的把玉佩给了你啊?”蒙毅的口气中透着醋意。阿犁愕然抬头,难道这块玉佩大有来头?
蒙毅叹了口气,知道蒙恬这个闷葫芦没有把玉佩的真正含义告诉阿犁。在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下,他柔声向阿犁解释了蒙氏玉佩的意义。阿犁一听,握着胸口那块玉佩,心里翻江倒海,眼睛亮亮的,几乎又想哭了。
“阿犁,哥哥把玉佩给你,就说明今后无论如何,你都是他唯一真心交付的女人!”蒙毅伸手温柔地擦干阿犁的泪水。
蒙毅突然觉得内心涌起陌生的感伤,他多么希望能在成年的时候也把自己那块玉佩交给阿犁啊!但是那个时候阿犁可能已经嫁给蒙恬了。蒙恬在静静地等阿犁长大,而蒙毅则是痴心地在和她一起长大,但蒙毅发现自己怎么也赶不上蒙恬的速度。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怒喝,阿犁和蒙毅愕然抬头,发现田夫人得地在口田夫人刚给婆婆请安出来就看到蒙毅在抚摸阿犁的脸。这个贱人,不了蒙,现在然蒙毅都不!人,女得,阿犁在蒙,感,现在蒙毅阿犁也如,是得几乎“母亲大人,我们没做什么啊!阿犁哭了,我不过是在给她擦眼泪。”蒙毅觉得母亲的脸色特别难看,生怕阿犁吃亏,情急之下立即起身护在阿犁前面。
人起眼睛着着的蒙毅是,不似蒙恬那么持重,每天都是悠游嬉戏,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田倩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表现得如此重视一个人。田倩这下心更惊,知道阿犁这个祸害已经到了不得不除的时候。
阿犁觉得今天主母的表情异常冷硬,心里多少也有些害怕,低下头,连大气也不敢喘。田倩的目光缓缓绕过蒙毅,投射到这个她一直想忽视却又不得不正视的胡人身上,突然发现阿犁粉色的深衣上一块碧绿的玉佩异常扎眼。田倩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要不是身后的丫头赶紧扶住了她,她几乎真的要昏过去了。蒙恬,蒙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信物交给一个杂种下人?!那是蒙家正夫人才能持有的信物!
田倩银牙暗咬,脸色阴沉地走回自己屋里。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田倩低声安慰自己。猛一抬头,田倩露出阴冷的笑容,自己连偌大的蒙府都治得了,还怕治不了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