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依据生物钟推断大概下午三点,抬头看墙上的钟,果然已经2点40分了。晚上直到眼皮睁不开才爬上床,白天睡到自然醒。她仿佛回到了中国,这样的时差才是正常的。已经很熟悉这里的生活,为了这一方自由的空间,才不远万里跑到了纽约,自由女神的脚下。
如果还有明天,你会不会还是这样活?明天,她已经在飞机上,在三万英尺的云端穿梭。后天,她要踏上韩国的土地。
躺在床上任思绪乱飞,直到腰有些酸,头有些昏,直到空空荡荡的胃开始不满的抗议,才慢慢吞吞从床上起来。
苏培祯随意洗漱完毕,走到厨房,在冰箱里捣弄了半天,找到最后半袋土司,将就着沙拉酱胡乱的全塞进了嘴里。
已经很久没有长途旅行了,好像此生最长的跋涉就是六年前到纽约。收拾着随身衣物,把些保养品,化妆品放在上面,有些乱,她一向不擅长于整理。压一压,使劲把箱子一关。苏培祯想着箱子里的混乱,心里笑起了自己的粗糙。
虽然只是短暂离开,但也还是离别。这座城市住着住着就习惯了起来,即将出发的旅程又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坐在窗前的苏培祯说出是什么感受,有些不舍,有些不安,又有夹杂着期待,五位杂陈。告别,在这里住了六年,苏培祯过着一个人的生活。纽约,给了她自由,同时,给了她孤单。现在能告别的只有窗外的风景,对着中央公园挥手。
“有事记得来找我。”欲言又止的话语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走进酒吧,不出所料,金贤俊还是抱着他的宝贝吉他,看见她还是急急忙忙跑过来带着一丝慌张,万年不变的开场白“有什么事”,好像自己随时都处在危险中。
“有。”这次真的有事了。
“怎么了?”金贤俊瞪大了眼睛急忙问。
“呵呵。”苏培祯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逗得笑出声音来。
“请我喝杯酒,我就告诉你。”苏培祯总是在不经意间对这个纯真的男人做些俏皮事,说些俏皮话,放下平日的冷若冰霜。
两人坐在吧台,两杯普通的啤酒。
“我要去韩国了。金在熙的表弟结婚。”
嘭,金贤俊没有握紧杯子,啤酒杯掉到了桌面上,酒撒了一桌。
“怎么,韩国是龙潭虎穴吗?还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苏培祯没有想到金贤俊对这个消息的反应这么强烈。他身上隐约总是有不安,也许想她这样逃离祖国的人总有些难言之隐。
“你去了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走?”金贤俊摆好倒下的杯子,拿起纸机械的擦起桌面。
苏培祯喝了一口酒,“明天。”
“有事记得来找我。”
告别的时候,他主动拥抱了她,而她亲吻了他的脸颊。入乡随俗,不知不觉中会融入外来者的血液。如同现在,两个东方人在纽约的街头遵循着西方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