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能睡到自然醒,晨昏颠倒也天经地义,无人打扰。今天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扫向四周额摆设,熟悉却也生厌。空旷的房间,形单影只的游荡,只剩下寂寞游走。苏培祯的心口想是突然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空气稀薄的厉害。
翻出电话簿,到韩国以后换的手机,里面总共不超过五个记录。从头按到尾,再从尾按到头,最后落在那一个上。
“喂。”电话那一头是嘈杂的乐器声。
“喂,我是苏培祯。”
“是,嫂子。”苏培祯对这稍许会结巴的称呼已经开始熟悉。
“嗯,其实没什么事,我就是,”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嫂子,有什么事你说吧。”
“你今天有时间吗?”小心的说出口,屏息等待,电话里空白的时刻,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有。”电话里传来的肯定答案,让她松下紧闭的呼吸。
“有事吗?让我过去吗?”
“不用,你现在在哪儿?给我地址我可以过去。”只要能踏出这里,天涯海角,此刻她也是愿意不辞辛劳的赶去。
顺着楼梯向下走着,打开厚重的大门,里面的声音迎面扑来,不禁多瞧了瞧那扇门,隔音效果真是不错。
金贤俊看到苏培祯探进来的半边身体,就往门口走去。
“嫂子。”金贤俊示意苏培祯走进来,随后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堆满了吉他,贝斯,架子鼓,里面还有两个和金贤俊年纪相仿的男子在拨弄着乐器。苏培祯抬手和他们打招呼。
“这是我嫂子。”金贤俊话音落下,他们就站了起来鞠躬。
“嫂子,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们平常就在这里练团。”
苏培祯笑着点点头。
金贤俊挪出一个椅子让苏培祯坐下,自己坐在旁边的小木箱上。
“贤俊,我们去买咖啡,你先和你嫂子聊着。那个袋子里的还没喝过。”金贤俊的朋友说完就想外头走着。
金贤俊从袋子里拿出咖啡,递给苏培祯。
“谢谢。”
“哥,他。”
含在口里的咖啡停顿了一下才入喉。
“你还不清楚我和你哥是怎么回事吗?他是他,我是我。”躺在同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嫂子,其实我哥他是个好人,原来他不是这样的,只是中间发生了很多事。让他变得很难接纳别人。”
“我知道。”其中的曲折,她不用亲身经历光听说就能感到其中的铭心刻骨。
“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们。就算金在熙是个混世魔王还有你这个弟弟不遗余力的跟每个人说,其实他没有那么糟糕。”
“是吗?”金贤俊低下头,露出有些羞涩的笑容。
“我是独生女,从小就习惯一个人。只有一两个要好的朋友,去了美国就真的变成孤家寡人一个了。其实对我来说,在什么地方都不重要,反正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吃饭、看书、写字,一个人走走停停,一个人生存和生活。”孤单已经变成了习惯。
“嫂子。”金贤俊抬起头。
“不想偶尔做我的朋友吗?”
“rita.”
听到这个的称呼,苏培祯不由的笑了,已经有好几个没听见她六年来每天顶着的名号。纽约,你离我有多远了。
“过得好吗?我是说真的。”
“不知道。”不好,如今是完全无拘无束的生活;好,明明他陪在身边,可是为什么有填不满的空洞。
“我哥他是很难再对别人付出真心了。”
苏培祯一时语塞,这个事实很清楚,本来也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却不能轻松的说出Whocar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