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宴上那场闹剧终止于叶澜晕死的大堂上,太子杨修不知何来的慈悲之心,以及着人喊了太医,并命下人扶叶澜去堂下休息,到底太过微不足道,叶澜一离开,迅速有人出来调节气氛,刚才那档子事便也很快被大家抛之脑后。
两个下人将叶澜送到最低等的客房后便走了,叶澜哪里指望真会有太医来给她看病,简单将腿上的伤口包扎了,简单休息一下稍微恢复了点体力,连忙出了东宫,看见凌宋的马车二话不说钻上去,车夫看她狼狈的样子吓一大跳,忙问是不是凌宋出了什么事。叶澜不理他,看见马车的毯子刚想拿过来盖,扯一半又放回去,往墙角缩了缩,对车夫道:“少爷没事,是我冲撞了太子殿下。”叹了口气。“倒是没太追究,我也不晓得会不会连累少爷。”看他不在意的样子,应该不会被牵连到吧。
车夫惊了一会儿道:“老爷镇守边关多年,方有我越朝毫无后顾之忧,就是当今圣上也要卖凌家几分面子,太子殿下应该也不会随意怪罪少爷。”
叶澜‘嗯’了一声,没在说话。她只知道凌宋的父亲常年在外,却不知道竟是个将军,看车夫的口气,当还是个在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如此凌宋在太子前面说话也应该是有分量的,可是关键时候他选择了沉默。
叶澜突然苦笑摇头,不对呀,若不是凌宋提起冰面跳舞的人是她,那太子说不定还是不会放过她的,她还是应该感谢凌宋。
东宫之宴散后,凌宋和童蕊手牵着手走出来,听见脚步声,叶澜忙掀开车帘去看。昏暗的灯火下,童蕊正套着凌宋耳朵说女席上的趣事,凌宋听了微微皱眉。“今后可不能这般莽撞,我不在你身边,若是受了欺负可不好。”
童蕊听后咯咯地笑。“她们知我是凌府的媳妇,哪里敢欺负于我,你凌少爷在京城的威名可是不小。”
叶澜看着他小两口这样亲近,从原来的为他们高兴变成了羡慕。童蕊和凌宋隔着院子都能被他的威名照料,而她在凌宋面前都不能让他开一回金口,留住她的小命。
眼看那两个人走进,叶澜忙下了马车,站在旁边迎接,童蕊看见她忙过来握住她的手。“姐姐,听闻你在正殿受了惊吓,到底怎么回事。”凌宋只说童嘉受了惊吓,却不肯细说怎么回事,她只好来问当事人。
叶澜抽回被童蕊抓住的手,摇头。“没事,让妹妹担心了。”
双手间冰冷的触感仍在指间缭绕,童蕊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要给叶澜披上,叶澜后退拒绝。“很晚了,少爷少夫人快上车回府吧。”
童蕊才意识过来,道:“也是,这雪越下越大,还是赶紧回府要紧。”凌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旁边,强制性的帮她把披风系好,亲自将她扶上马车。叶澜一看凌宋将童蕊扶上了他的马车,意思很明显要和自己媳妇温存温存了。
叶澜哪里还敢上去,只跟在了马车旁边,小玲原地愣了会儿,忙跟在了另一边。这样的大风雪夜里,两个驾马车的,两个坐马车的,还有两个跟着马车跑。
叶澜腿脚不好,这马车的速度虽然不快,她却也跟不上,渐渐落在了后面,小玲也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看叶澜摔了好几次,一声不吭又爬起来继续走,终是不忍心,带着哭腔道:“小姐,三小姐身体羸弱,这样下去是要她的命啊!”她和叶澜都以为这是凌宋惩罚。
小玲的声音一落,马车立即被童蕊喝停,她被凌宋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下了马车,回头看见低着头拼命往前走,双腿却不太听使唤的叶澜低着头,看不见任何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坚持,对生命的坚持。
凌宋眯着眼看向那个黑暗中慢慢前进的黑影,叹了口气道:“她这又是何苦!”
童蕊本以为她上了凌宋的马车,童嘉肯定会上她的马车,有小玲照顾,她也放心,哪里会想到童嘉对凌宋的畏惧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凌宋没有发话,她竟就这样跟着马车走了一路。
刚想跑过去扶着童嘉走的童蕊听见凌宋的叹息转头看凌宋。“少爷几次三番用死亡吓她,她却没有半分退缩,少爷,姐姐这不是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