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虎便被送到马棚,见到老孙头,如法炮制,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孙头还真是挺和气,甚至给我们找了个营帐住。
阿虎比较壮,被老孙头指使着给马匹喂料,而我有些单薄,老孙头便让我牵着几匹马到营地外的小河边去给马洗澡,据说这几匹马都是将军们的良驹,所以精心一些。
“孙爷爷,我干活你放心,保证让你满意。”我拍着胸脯向老孙头信誓旦旦的说着,突然发现了自己具备大忽悠的潜质。
我牵了几匹马便轻松的走出了军营,心里也很纳闷,居然没人盘查,如果现在逃跑倒是好机会。
小河就在离军营一里多地的地方,蜿蜒曲折,不知流向什么地方。
河水很清澈,抬手试了试水温,还是有点刺骨的凉。我将马赶入河水中,把缰绳盘在河边的小树上,便找了个干净地方,铺了一堆干草,躺了上去。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就属于这一类型的,这么冷的水给马洗澡,傻子才这么干,呵呵,有空我还看看蓝天,追追白云,晒晒太阳呢。
我悠闲的翘起二郎腿,眼睛望着湛蓝的天空,空旷而悠远,温柔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身上,暖暖的,温温的带着点俏皮,倒是很惬意的环境,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皮有些困乏,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也不知到底睡过了多少时辰,但可以肯定的是太阳的方位发生了变化。我也不敢再耽搁,解下缰绳,连拉带拽的便朝着军营的方向奔去。
果然,一见老孙头,便是一痛狗血喷头的骂,我低着头,诺诺的应承着。良久,终于等到老孙头骂完了,骂够了,才嬉皮笑脸的倒退着从老孙头的帐篷出来。脸上挂着刚刚不断讨好的假笑,我边走边转身,兀自的撞到了一具坚硬如铁的胸膛,头顶传来一阵熟悉的男性气息。
我心头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低着头怯懦般的道歉,脑袋里飞快的转动着,心中如同生出十万条虫在爬,焦躁万分,怎么样才能让他不发现自己呢?
司徒延安早晨发完脾气后,回到帐篷睡了一会儿,醒来后还是心情烦闷,遂想要骑马出去散散心,才大步流星的走到了马棚这里。
刚想吩咐侍卫去把自己的坐骑牵来,迎面一个小男孩竟然胆大包天的撞到了自己的怀里。说来也奇怪,当这个小男孩撞到了自己身上时,刹那间,一阵异样的感觉席上心头,这是一种莫名的悸动。
司徒延安敛了本来要爆发的怒气,阴森诡异的喝道:“你是谁?朕怎么没见过你?”
我将头低的更厉害了,如果我的脖子也如海贼王路飞一般可以随意牵扯,那么现在真想将脖子藏在胸口的衣服了,心跳陡然的加速,故意粗噶着声音回道:“参见皇上,小人是新来的。”
“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司徒延安也不知为什么,突然对这个小男孩很好奇。
“我叫阿龙,”我说出了昨晚就编好的名字,额头不由的因紧张而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司徒延安审视着我,灼热的眼神仿佛要将自己给穿透一般,他缓慢的迈着步子围着我绕了一圈,仿佛思虑着什么。
我垂着头,灵气的双眸随着他的脚步不住的转动着,他每一步的落下,都沉重的敲击着我的心脏,考验着它超强的负载力。
良久,司徒延安又走回了我的面前,低沉而暗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抬起头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是现在自己最害怕听到的四个字,我的心中如煎锅中的蚂蚁,热燥而煎熬,抬起不是,不抬也不是,犹豫良久也没行动。
“抬起头来——”阴厉可怖的嗓音再次冲刺着我的耳膜,挑战着我脆弱的神经。
半响,我才下定决心般徐徐的抬起了头,自毁形象总比被死太监抓去杀头的好。
司徒延安有些期待的凝望着小男孩低垂的脸庞慢慢见到光明,可豁然间,当他的脸完全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吓得司徒延安倒退了一步。
他没想到这个小男孩居然长着一双斗鸡眼,本来眼睛挺大的,可这目光只要向一个焦点聚集,这脸就变得有点狰狞了,遂厉声朝着面前的小男孩大喝了一声,“朕要骑马,快去牵匹马来。”
我暗笑着重又低下了头,心中很是得意,没想到这招是万试万灵,以前在宿舍经常拿来吓唬室友的,屡试不爽。随即我故意一瘸一拐的带着司徒延安的侍卫到马棚去牵马。
不过今天的事倒是给自己提了个醒,在同一个军营中,不免以后要见面,所以自己还真的好好想想怎么伪装。
送走的司徒延安后,我帮着阿虎干了会儿活。我们一边干,一边商量着如何找到阿梅的事。
接下来几天,倒是风平浪静,我们每天都做着一样的事情,阿虎为人实在,不像我这般好吃懒做,遂经常是他帮着我干活,而我一有机会便溜出去到伙食房和洗衣房去找阿梅,很快我就找到了她。
由于我经常去找阿梅,为了避人怀疑,我便在人前编了一段谎话,说阿梅是我未过门的媳妇儿,这样我们在一起就名正言顺。
而为了掩饰自己的样貌,我又编了另一个谎话,我逢人便说得了严重的眼疾,左眼不方便露出来见人,并且让阿梅给自己做了个眼罩,如同加勒比海盗一般。
世间本无路,人走的多了便就成了路;世间的本无真话,谎话说的人多了便就成了真话。
呵呵,渐渐的军营中的人们都知道了我独眼阿龙的媳妇阿梅在洗衣房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