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势可真是危急,我现在充分的体会了前有狼后有虎的艰难境地。郝多钱拉着我在皇宫中躲躲藏藏,不时迎面遇上一群侍卫,而身后的黑衣人似乎仍然锲而不舍的追逐着我们,终于我们连同黑衣人被两路侍卫给围截在中间。
黑衣人见围困我们的侍卫越来越多,便扬起手中长剑,又向我刺来,利落的剑招带着煞气迎面扑来。郝多钱紧忙将我向后一拉,藏在他的身后,又与黑衣人激烈的打斗起来。
旁边围困我们的侍卫也没闲着,他们一会儿帮着黑衣人打郝多钱,一会儿又帮着郝多钱打黑衣人,总之形势变得更乱了,简直熬成一锅粥。
随着聚集的侍卫越来越多,火把的光亮映透了皇宫的半边天,我藏在郝多钱身后随着他躲来闪去,心里也是焦躁万分,再拖下去,把司徒延安都惊动了,到时候脱身就更难了。
可怕什么便来什么,正当我惴惴不安的担心会惊动司徒延安时,围困着我们的侍卫忽然闪出一条小路,明亮的火光照映下,一具高大而颀长的明黄身影踱步走进了战斗中心。
司徒延安绷着脸,阴沉的脸色仿若千年寒冰都冒着冷气,阴洌的双眸仿若豹子一般释放着浓浓的肃杀之气,薄唇紧紧的抿合着,英挺的鼻子高昂的俊挺着,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王者之风跃然流露。
随着司徒延安的到来,黑衣人似是一怔,便停下了手中的打斗,我更是心虚的躲在郝多钱的身后,希望他没看见自己。
司徒延安本来在御书房和宰相商议朝政,忽然小太监来报,昭和宫有刺客。唯恐太后出事,于是他紧忙赶往昭和宫,可到了那之后,发现并没什么,太后气定神闲的坐在寝宫中喝着茶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司徒延安问候了一下太后,太后也没说什么,司徒延安感觉很诧异。就在这时,朝华殿的小宫女跑来禀报,说小小姑娘不见了,而且临走还打晕了彩衣。
他一下子怒从心生,也没来得及再详细问,便急匆匆的冲出了昭和宫,并命令侍卫们挨着个的在每个宫内搜寻。
司徒延安先是怒视着那个让他痛心疾首的女人,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脑袋里在想什么,明明白天还高高兴兴的在一起,怎么一到了晚上便连同着旧情人私奔。
司徒延安随即将冷眸投射到郝多钱的身上,心中的嫉妒肆意的狂扫过他所有的理智,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让他的冷眸如同冰刃般锐利,迸出一股骇人的杀气。
“过来,”司徒延安阴冷的声音仿若来自地狱幽冥。
我本想装傻充愣的佯装着没听见,可摄于他霸道的气势,最终还是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去——”
我本能的更加用力的抓紧了郝多钱的衣服,身体也使劲的躲在他的身后,不敢看见司徒延安那仿若煞神的脸。
“过——来——”司徒延安一字一顿的重复着两个字,不断加重的语气释放着他的警告信号。现在的情形与几个月前在靖安驸马的军营那一幕惊人的相似,所不同是那时自己的心中没有司徒延安,所以可以断然拒绝,而现在自己连直视他的眼睛都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我怕自己会心软,会不舍的离开,会眷恋他的温暖他的好。
眼看着苏小小无言的拒绝着自己,司徒延安的心一阵绞痛,跃身跳到郝多钱的面前,举起手中的剑便向郝多钱刺去。
两个人就如同有着血海深仇的仇敌一般,拼命的厮打在了一起。司徒延安剑剑狠绝,招招致命,一时间逼得郝多钱不停的向后退。我的心中不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即担心郝多钱会吃了司徒延安的亏,又担心司徒延安会受伤,焦灼不安的我渐渐也就忽视了身后黑衣人的存在。
正当这两个冤家斗的难舍难分的时候,黑衣人正慢慢的靠近着我,他手起剑落,便从背后向我的脖颈砍来。听到身后冷刹的风声,我赶紧向旁边闪去,可还是晚了一步,背后一阵钻心的痛,鲜红的血色瞬时染满我的背部衣衫。
我一个踉跄,便向正在打斗的郝多钱摔去,郝多钱似是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慌忙扭头回看,见我背后那殷红的血色,霎时忘记了打斗,赶忙扶住了我。
而此时,剑剑杀招的司徒延安利用了这个空当狠狠的刺了郝多钱一剑,郝多钱扶着我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可他还是稳稳的扶住了我。郝多钱的肩窝处立刻被血洇湿了一大片,顺着剑尖滴答滴答流下来的血珠滴滴掉落到我的心中,我慌忙反抱住了他的双臂,颤抖着声音恐慌的问道:“郝大哥,你怎么样了?”
司徒延安本来见自己站了上风心中暗喜,可一见苏小小关心郝多钱的样子,嫉妒之火又在心中弥漫开来,瞬间吞噬着他的心。他遂向后将剑一拔,又举剑向郝多钱胸口刺去。
郝多钱的肩窝处随着司徒延安将剑拔出,哧的一声,一股热流喷射出来,霎时,我满脸都是殷红的血迹,凄厉的叫声吐露着我心中的绝望,“郝大哥——”
眼见着司徒延安手中的剑快要刺中郝多钱,我赶忙将郝多钱向旁边一推,自己挡在了他的剑下。司徒延安发现剑下之人是我似是一惊,可手中的剑已经控制不住,我胸口还是被刺了一剑,妖冶如花的血迹鲜红一片。
我的眼神越来越迷蒙,仿佛坠入了地狱一般,什么都看不清晰,心头涌上一阵恐慌。我的身体渐渐向下倒去,仿若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了自己,意识消失前,我在混沌中好像大喊了一声:“郝大哥,快走——”
司徒延安眼见着苏小小晕了过去,自己的心如同被剜了一般,仿佛这一次又要失去她了,也顾不上追杀已经受伤的郝多钱,紧紧的抱着苏小小疯了一般的向朝华殿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