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来,写了个纸条说了自己的近况,藏在衣袖中。吃完早饭后,我借口在房间里太闷,要到御花园走走,便带着婉儿一个人出了朝华殿。
以前来过御花园几次,所以知道郝多钱所指假山的具体位置,快到御花园时,我便说感觉有点冷,让婉儿回去给自己拿件衣服,支开婉儿自己好将纸条藏好。
当自己终于妥善的将纸条藏在了假山后,忽然听到不远处小路上经过的小宫女的谈话声。
“真没想到,有施国的男人也这么威武英俊,不是说在有施国男人的地位很低的吗?”一个小宫女惋惜的问道。
“少犯花痴啦,顶多能算长的可以,比皇上可是差远了。”另一个小宫女有点不同意旁边小宫女的话,呵斥的否决着。
“当然比皇上是比不过了,可这靖安驸马那忧郁的眼神真的很迷人,让人不自觉的心痛。”小宫女花痴状的描绘着。
靖安驸马?难道他在岷山国的皇宫?难怪这两日司徒延安这么繁忙,我得想办法见见靖安驸马,至少告诉他云裳有消息了,也许他能派人救走云裳,那郝多钱和我逃跑就无所顾忌了。
想到这,我便匆忙的赶回了朝华殿,可一想到昨日下午的情形,心里不免有点不安,害怕他还在生气,自己在这时侯提出见靖安驸马的要求,肯定不会答应。而且依自己对司徒延安的了解,这个人小气着呢,记得在军营时,他还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和靖安驸马这样,不要那样,还是得好好计划一下。
最终,我还是决定采用苦肉计,随即让婉儿去给司徒延安传个信,就说我病了。想想自己可能也有点自私,为了达到的目的而利用司徒延安对自己的心意,
司徒延安果然很快的出现在了朝华殿,见我无精打采的躺在床榻上,便焦急的快步走到床前,俯身坐下后,抬手覆在我的额头上,“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病了,好像不烫啊!”
“谁告诉你我发烧了,生病不一定就是发烧。”我轻轻地拂开放在额头上的手,佯装生气的回道。
“你到底那里不舒服啊?”司徒延安有点懵懂的注视着我,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到底生什么气。
我抬起手,轻轻的戳了戳自己的胸口,仿若有着无限惆怅般唉声叹气,“心痛,想家想到我心痛。”
司徒延安似是一怔,紧绷的脸庞慢慢的松了下来,变得温柔亲切,“怎么好端端的想起家来了,前几日不是好好的吗?”
司徒延安一直为以前的事而对苏小小感到愧疚,所以一抓到苏小小,便找了些有施国的厨子,就是怕她在这里不习惯,希望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好。本来前些天也没见她有想家的迹象,可怎么突然就想家想到心痛呢,自己的心中不免诧异。
“谁让我昨天让人给欺负了呢?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就会想家,家是人们最后的避风港。”我似是自嘲的淡然叹道,眼睛却不安分的瞟着司徒延安的脸,看他的反应。
司徒延安的脸仿若冻住一般,愣了一会儿,敛了敛眉心,怅然说道:“你的意思是朕昨日欺负你了?”
我不置可否的低着头不说话,其实心中有点心虚。
“好了,朕以后不会了,朕说过会耐心等就一定会做到。”司徒延安无奈地说着,没想到昨天的事会吓到她,自己本来在她的心中就是个凶神恶煞般的坏人,这下更是难以改正形象了,要她忘记过去,忘记有施国的那个男人,喜欢上自己,看来还得多下点功夫。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每日都很闷,想和老乡、朋友什么的聊聊天、解解闷。”见司徒延安果然对自己心存愧疚,我便适时的将话题转向正题,提醒着他我的目的。
“你想回有施国?”司徒延安淡定的问道,焦灼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落寞。
“不是,”我慌忙否决,因为自己知道他忍耐我的底线是什么。
司徒延安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凝望着我,仿佛在等我将话说完。
“我只是想见靖安驸马,让他给我家里捎个口信。”我小声的嘟囔着,声线压的极低。
闻言,司徒延安的俊脸马上凝聚了骇人的冰冷,一双泛着煞人精光的漆亮眸子释放着危险气息,逼得人不自主的后退,嘴角一挑,牵扯出一个邪佞的笑容,低哑而肃重的声音让人心情压抑,“你想见靖安驸马?看来你心中的人还真是多啊!”
虽然知道他语气中带着对自己的讽刺,可我还是忍了下来,按着提前想好的台词嗔怒的说道:“你不要胡乱说好不好,我家和萧家是世交,他就如同我的哥哥一样,自从被你给抓来,家人肯定很担心,我只是想让他替我报个平安而已。”
司徒延安听我一说,浓眉微微一蹙,深邃的目光直直的凝视着我,仿若希望在我的眸中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良久思量着面前这个女人话的真实性。
“你和他从小就认识,你们是世交?”司徒延安重复着我的话,眼神中却泄露出深深的怀疑,“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是有施国那里人?”
“我是有施国梁州人士,家中还有双亲,两个姐妹。妹妹因出外游玩,于几个月前在绵翠镇附近失踪,我也是在寻找过程中偶然遇到了你。”我悲戚的掩着脸,佯装着伤心,一字一句的将早就编好的谎话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完。
“既然寻找家人,那你为什么要随那个男人到岷山国来?”司徒延安紧紧的追问着,听这个女人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仿若不像在欺骗自己,但还是不放心的打破砂锅追问到底。
“听闻郝大哥说在岷山国好像有人见过我妹妹,所以我们就来了。”冲着司徒延安眨了眨我那水灵灵蕴满水汽的,动人的大眼睛,一派纯良少女的摸样。呵呵,我暗自为自己赞了一下,这谎说的跟真的似的。
“真的?没有骗我?”司徒延安始终感觉好像那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但如果是真的,自己不让她见靖安驸马,似乎做的确实有点过分。但如果她在骗人,那自己的心无疑会很受伤。
我伤感的诺诺着点了点下颌,哀叹道:“爹啊,娘啊,女儿不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