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在行动
随着传统战争方式正逐渐淡出战场,代之而来的是高技术条件下的特种部队作战。可以预见,未来的典型战争将会是敌我双方特种部队在隐蔽中互相角力,凸显出来的是狙击与反狙击战斗。
“中东忍者” ——以色列狙击手
让我们在脑海中想象这样一副场景:在战火纷飞的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硝烟刚刚散尽,战火暂时平息。太阳缓缓升起,天空泛着鱼肚白,这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在凝结着露水的草丛深处隐藏着一名狙击手,手中握着一支7.62毫米口径的狙击步枪。枪口在草丛中缓缓移动,瞄准镜上的十字线紧紧盯住一个在清晨中漫步的人影,如同一个电视屏幕,将十字线印到一只肥硕无比的头颅中间。手指慢慢扣紧,自动步枪清脆地一声问候,立刻,瞄准镜中一片血红……无从知道这是第几位死难者了,更无法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但人们知道这样的狙击手隐藏在清晨或黄昏,在树林或草丛,无声无息,神出鬼没,只有死亡降临时人们才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是死亡的象征,因为他们是“杀手”——以色列狙击兵,是活跃在中东这个战火不断之地的“现代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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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勒斯坦和以色列多年恩怨史上,狙击手都发挥了重要作用,充当了重要角色,成为推动时代发展的重要的表演者。每一个狙击手都承载着民族或者种族的使命,他们的眼睛是血红的,每一个时间,每一个角落,都可能用手中的狙击枪释放他们发自内心的仇恨。在这场民族战争中,阿拉法特自然成为以色列每一个狙击手的终极目标。此外,对方的士兵甚至平民,时常也会成为无辜的受害者。
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1971年,阿拉法特乘车前往叙以边境附近,遭遇狙击,司机中弹身亡,阿拉法特则侥幸逃脱。到了1982年,时任以色列国防部长的沙龙亲率大军入侵黎巴嫩,将设在贝鲁特西区的巴解总部团团围住。在这危急关头,阿拉法特再次受到了幸运之神的眷顾。在此期间,一名以军狙击手已经瞄准了阿拉法特,但他在扣动扳机前鬼使神差地犹豫了一下,仅一秒钟工夫,他就永远失去了击中阿拉法特的机会。这次战争后,阿拉法特的死对头沙龙被迫辞职,而阿拉法特则骄傲地称自己是“唯一没有战败过的阿拉伯将军”。
阿拉法特可以称做是个传奇人物,据不完全统计,他的一生曾遇到过50多次暗杀,以色列在他身边安排了大量巴勒斯坦线人,但他都奇迹般地躲过了一次又一次浩劫。在如此恶劣、复杂的环境中幸存下来,难怪乎其战友说,他能生存下来,60%靠他自己,20%靠运气,只有10%可以算是巴勒斯坦情报机构有效运作的成果。这种概率是童话故事中才能出现的情节。也许我们很难想象,但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的现实。
2001年10月,以色列狙击手在约旦河西岸成功击毙了巴勒斯坦激进组织哈马斯的领袖阿卜杜勒·哈马德。根据以色列军方消息,哈马德是在其约旦河西岸住宅的房顶上被击中的。哈马德是以色列的一大威胁,据当时以色列总理沙龙办公室的一份声明称,哈马德曾指挥了针对以色列的数起自杀性爆炸事件,其中包括在特拉维夫一个夜总会外面的爆炸,那次爆炸造成22人死亡。
2002年的一天,巴勒斯坦激进组织“阿克萨烈士旅”的武装人员对以军发起攻击,巴武装人员从山上的高地瞄准,射杀了巴勒斯坦村庄席尔瓦附近一个检查站中的10名以军士兵和平民。随即以军开始向隐藏在陡峭山坡上的巴方武装人员猛烈反击,双方激烈交火。这时,两名以色列狙击手迅速占领旁边的一处高地进行射击,以色列狙击手没有放过这次消灭敌人的机会,就在十余名巴方武装人员在匆忙撤离的过程中,有大部分被远距离狙击倒地,事后,巴勒斯坦激进组织“阿克萨烈士旅”散发的一份传单声称,这次突击行动是对以军入侵两座巴勒斯坦难民营的报复。然而巴方武装人员弄巧成拙,这次报复行动却因以色列狙击手们的出色表现而严重受创,也让我们再次领略了狙击手在战争中至关重要的作用。
“中东杀手”是怎样练成的
以色列狙击手的突然崛起并威震世界,其首功应归于美籍狙击顾问克拉麦这位狙击界的重量级人物,他用独特的训练方式使他的学生们具有了一双双沉稳老练的手,使这些手如同生来就是扳动狙击枪的。
其实中东战场早就暗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狙击战”。埃及很早就由英国代训狙击手,而叙利亚人不但聘请苏联狙击顾问训练射手,而且还从奥地利购进数千支狙击枪和最先进的夜视瞄准镜。但以色列从前并不重视狙击战的作用,在狙击手的培养与狙击装备上都处于落后状态,这使得他们在数次战役中都吃过狙击战的亏。因此,在以色列觉醒之后,在美籍顾问克拉麦煞费苦心的培训下,为以色列调教出许多优秀的狙击手,使以色列狙击手得以奋起直追,让敌方的狙击手闻风丧胆。
在克拉麦开设的狙击手训练学校中,每一期接受约50名一流射手的入学申请,这些人是各部队精挑细选的神射手,但克拉麦对其学员有一个看上去苛刻,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要求:每个人在实战中对1000米内的任何目标,都必须做到首发命中。对前来申请入学的射手,除了衡量其各项背景资料及射击技术基础外,还要在面试中让他们回答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也是唯一的问题:“我们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用你的眼睛从狙击望远镜中去搜寻目标,找到目标后,冷漠地扣下扳机,然后看着敌人头部迸出脑浆和血浆。你愿不愿意做这种事?”凡是回答时稍有犹豫的人,马上就会被淘汰,因为狙击手是没有权力犹豫的。在经过这样的测试之后,50名申请者中最后仅有15人能有幸继续接受培养。这是他们的幸运,但是或许这也是他们的不幸,他们的生活便从此转折。至少从此之后,他们的生活不再单纯,他们必须学会忍耐,不会因为一点小事而伤心或兴奋。
克拉麦的狙击学校坐落于沙漠中,被选拔出来的射手们在封闭而偏僻的沙漠中,可以不受战火干扰,全身心投入训练。学校中设有1000米长距离靶场,可供学员在为期13周的严格射击训练用的枪弹多达250万发。而在战场上消耗的实弹数目也不过数百发,甚至只有数十发。在克拉麦创校之初,以色列总理访问训练学校时,问他训练这批射手每天要耗费多少发枪弹,克拉麦回答说每人每天约200或300发。总理又问这种耗费是不是有点昂贵,克拉麦则幽默地回答:“总理先生,您认为您夫人的生命一天可以值几发枪弹?”
在射击训练的课程中,克拉麦也别出心裁。射击所用的靶子不是一般的平面靶,而是特制的。是给木靶穿上敌军制服并在里面塞满草,然后把番茄酱倒入塑料袋中当做帽子给其戴上,作为靶头。这样的训练要比平面靶的难度大,克拉麦认为敌人不可能像一块白色木板,摆好姿势让你打,他们只会从掩体内伸出头窥视四周,而狙击手要打的便是头部。为了让狙击手不被脑壳破裂爆出的像番茄酱一样的血浆的镜头吓倒,就必须熟悉这样的画面。尽管狙击镜头里出现的是血淋淋的一幕,而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狙击手,也要坚持看下去,看敌人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没有,再补一枪。如果狙击手的眼睛离开狙击镜,甚至有了罪恶感,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也许下一次,击中的将是他自己的头。
每个学员接受近2万发实弹射击训练后,狙击高手就这样诞生了,他们能在黑暗中击中200米外的移动目标的头部。在训练结束后学员要达到以下要求:学员必须在20秒内于任何被要求的距离中找到目标并一击命中,还要接受用狙击步枪进行30米以内的近战训练,能够做到手持重达6.4千克的狙击步枪却依然像突击队员那样冲锋陷阵。克拉麦对队员的不断训诫就是:“我的队伍里没有二流的人物。”
为了配合以色列的作战战略,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更多的狙击手隐蔽出击,跟踪并最终击毙巴武装分子。以色列军方招募了一批在车臣战争中幸免于难的俄罗斯犹太人。而对于以色列国防军来说,这些有着丰富游击作战经验和精准枪法的狙击手,是对付巴激进武装组织的有力“武器”。这些俄罗斯车臣老兵移民到以色列后,马上就参与到另一场种族之间的战争。
这些久经战争考验的俄军老兵构成以色列狙击手中最精悍的战斗力量。因为,在俄罗斯训练狙击手枪法的时间要比在以色列多得多。以色列的训练时间大约是5个星期,而俄罗斯的训练时间则长达一年。所以,车臣老兵枪法之精准是许多以军士兵所不及的,并且这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完全有能力胜任以军狙击手的训练教官。从另一个角度分析,在以色列出生的犹太人比较浮躁,而来自苏联的犹太人则相对沉稳。这样的与生俱来的性格更符合狙击手的职业特性。这个特殊的群体是打击巴勒斯坦武装的一张“王牌”。
“机动炮兵”的威力
狙击手的编制也是有一定要求的,在以色列部队中,狙击手被编到班级、排级等基层战斗单位。这样的编制是为了他们能更好地配合,以迎接更危险的挑战。当执行战斗巡逻任务的小队遭遇敌人的重炮、迫击炮、重机枪或对方狙击手的长程火力攻击,而又无法呼叫火力支援时,随队的狙击手必须立即执行观察敌人的任务,并进入有利的射击位置,以狙击步枪射杀有最大威胁的敌人,并依序将敌方人员狙杀。这是狙击手的神圣使命,而且越是遇到重武器压迫,狙击手的威力就显得越发重要,事实上,一支狙击步枪所能发挥的效果与长程炮兵火力支援的效果不相上下,这便是所谓的随队观察暨火力支援。在基层部队,狙击手的作用相当于炮兵级的长程火力:因为当部队遭到敌人炮火围攻时,是不可能像美军那样随时随地都可以呼叫空中或地面炮火支援的。因此军官必须及时派出狙击手,寻找有利射击位置,在800米或1000米外将敌军炮手或其他长程武器组员击毙,形成干扰与威胁性的压制射击,使敌军炮火受到牵制。因此,以色列狙击手在中东战场上成了一种具有机动性和主观能动性的远程打击武器。
举个例子来说,在巴以南部战区,以色列步兵排时常遭到敌军机枪的1000米外的压制性扫射,敌军用这种扫射完全将步兵队伍困在原地,然后用重型追击炮轮番炮轰。以军的应付措施便是派出狙击手,利用装在武器上的6倍或12倍的狙击望远镜找到敌机枪阵地和炮阵地,迅速干掉敌人。即使没有命中,对方也会停止射击赶快隐蔽,并设法转移炮阵地。这时,被困的以军步兵便可转移至安全区域。所以狙击手是部队的先遣兵和保护神。
但是,也许有人会问,如果对方也用狙击手怎么办呢?如果对方也使用狙击手,以色列军队狙击手的统帅克拉麦会很自信地说:“狙击手原本就是用来射杀对方狙击手的。”克拉麦的学生能在部队遭攻击后20秒内找到对方狙击手的位置,接着结束他的生命。然后再干掉对方的无线电通信兵,切断敌军呼叫外援的机会,使敌军分队之间失去联络,接着在敌军步兵有效射程两三倍距离外,一个一个地将其送到天堂。以这种方式,克拉麦的狙击小组有过干掉敌军整个排的纪录。由于他们在多次战役中成功地扮演了“炮兵”的角色,所以在以色列军步兵的眼里,他们是可以机动的小型炮兵。他们力量虽然单薄,但却是真正的“重量级拳手”。
除了充当这种机动“炮兵”外,随队狙击手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以狙击手的角度与眼光来观察任务小队的所在位置,看其是否容易遭到狙击,并随时检查各个可能躲藏狙击手的角落是否有敌狙击手潜伏,并在第一时间内解决敌狙击手。他们同时也是路线选定与脱险专家:被伏击时,随队狙击手除了提供火力支援外,还必须在可能的情况下向小队指挥官提供最佳的撤退路线建议,并提供全程火力支援与掩护,必要时单独行动,前往敌区执行狙击任务。
在以色列,狙击手同时肩负着情报官的工作。狙击手的任务还包括:平时记录各个可能潜伏的地点与敌阵地位置,并针对阵地周遭情势进行观察、记录、判断,一旦情况发生变化,不但可立即进入角色,亦可提供情报供战地指挥官研判。
一切通吃的“贪婪杀手”
在长期的巴以战争中,以色列积累了相当宝贵的狙击战术经验以及根据经验所发展的新战术。以色列陆军对狙击战已有独到的心得,他们的欲望在不断扩大。目前,狙击战被用于打击对方的装甲部队、导弹部队、直升机和机场。克拉麦所训练的以色列狙击部队是实战中的“忍者”,随时等待执行他们致命的“一击必杀”!
在反装甲狙击战方面,以色列的战术与美军的战术不同,美军的第一个目标是驾驶员,先让战车失控,下一个驾驶的装甲兵就成为第二个狙杀对象。而以军则是在敌军战车进入射程之内后,由狙击手们在瞬间击毙所有战车上的指挥员。经验显示,击毙指挥员的机会往往有将近10秒钟时间,在短暂的10秒钟内,坐前面背对车长的炮手及驾驶员很难发觉坐最后面的指挥员,而车上负责通讯与瞭望的多半是指挥员,没有指挥员车与车之间失去联络,彼此无法预警,这时多处埋伏的以军反装甲射手就可以立即将所有已进入600米射程的战车由后往前依序摧毁,一次就可以解决一个车队。
在对付直升机的狙击战方面,狙击手编成一个个小组,埋伏在以军装甲大部队前1000米左右,当发现敌军携有反装甲导弹的武装直升机接近时,立即通知后方进入警戒,同时根据战前训练,辨认出该机的驾驶员和导弹射手舱位置,及该机结构最脆弱部位,每两三名狙击手对付一架直升机。据统计,一架直升机在半自动狙击步枪快速连发击中约20发后即可被摧毁。
在机场封锁战方面,狙击手们在敌机场四周布置几个活动据点,观察清楚整个机场情况后,日夜监视伺机而动。挂上副油箱及火箭弹起动待发的飞机,以及起降中的飞机非常脆弱,狙击手只需用7.62毫米口径狙击枪击中机翼、油箱或驾驶座舱盖,飞机便难逃失速坠毁或起火爆炸的命运。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所有地勤及飞行员的生命也都在狙击手的掌握中。这是最容易执行的战术。
游荡在群山和城市中的“车臣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