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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爹在衡阳的大酒店里对我提到了田矮子和龙连长。如果不是在衡阳,如果不是那天晚上那么安静,如果不是我帮助爹回忆战争年代,也许爹永远也不会想起田矮子和龙连长,即使想起了也不会对我说。因为很多过去的事情都会从你我的脑海里一掠而过,而你我根本就不会去捕捉,更不会提及,这是人都不愿意陷入业已过去的泥淖。但那天晚上,爹莫名其妙地向我提及了他们:“有一个姓田的矮子,叫田国藩,是个好表现的家伙,一心讨好长官,做人很有问题。这个人在脑子被打坏以前,野心很大。文化并不高,却一心想成为曾国藩那样的儒将。”爹看着我说:“衡阳保卫战打掉了他的野心,一块弹片飞进了他的脑海,使他成了傻子。他后来死在一个叫槐树店的地方。”

“哦。”

“还有一个长沙人,姓龙,叫什么名字我忘了,战争把这个人变成了疯子,变成了一个六亲不认的疯子。他在一二五师时是营长,在第三师降为连长,后来他成了国军师长,少将军衔。那个年代,他能当师长,很不容易。国民党军队里,讲究出处,不是科班出身的,最多就是个连长,能给你营长当,已经破例了。一般都是在排长、连长的位置上踏步,很少能再往上升,这也是一些非科班出身的下级军官,觉得很没劲的原因。”

爹分析说:“共产党的军队里,没这个问题,都是些没读什么书的农民,靠战功往上升,团长、师长中很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晓得写,因此下级军官打仗时积极性高些。这恐怕也是国民党败北的原因之一,因为下级军官不卖命打仗,上峰再催也没用。他当连长时,营长也许还是他的见习排长,转眼却是他的长官了,能不有情绪?”

我问:“什么是见习排长?”爹道:“国民党陆军军官学校里毕业的学生,一到军队里就是见习排长,随后是副连长、连长,比当了几年兵的下级军官升得快。不过,也有把不是科班出身的军官,因敢打能打,送进南京中央军校培训班学习的,学习完后,才能提拔。龙营长能升为少将师长,一定去中央军校培训过,并宣誓效忠蒋介石,不然不会给他师长当。他在一九四九年十月的一天,被我们白水游击队捉拿,未经审判就枪毙了。死时怕还不到三十岁吧。”

“嚯,怎么会不经审判?”“这是双方交战时,游击队死了不少人。那是我们打的最后一仗,杨队长的弟弟当时是白水大队三中队队长,也战死了。杨队长火了。”“当时你在场吗?”

“我在,”爹说,“龙将军认出了我,但他没向我求饶。他也晓得向我求饶没用。”爹又说:“我还记得,当时得到消息,有一伙国民党军残部流窜到了白水县,企图经白水向广西逃窜。到了解放战争的末期,有些人看到共产党要赢了,纷纷加入了游击队,白水中队扩成了白水县游击大队,常常与邻县的游击大队配合作战。我们得到消息,就去阻挡,当然就与这股国军残部遭遇上了。”

“哦。”“双方的伤亡都很大。战斗在一处叫乳峰山的山坳里打的。我们在山坳里拦截了这支逃跑的国民党残余部队,当时程潜和陈明仁已在长沙致电毛泽东,宣布起义了。我们拦截的是一个军的残部,大约有四五千官兵。他们被第四野战军迅速割成了几块,战斗结束时,龙师长被我们捉了。他就像当年田将军一样,让一个团堵截追上来的四野战军,自己带着一个营的兵逃跑,恰好遇上了奉命拦截的我们白水大队。于是打了一场恶仗。他负伤,躲在一处草丛里,被我们俘虏了。游击队员把他押到了我和杨队长面前,他垂着头,左臂流着血,一脸邋遢相,我一眼就认出了他。他没想到自己会栽在我面前。”

“他认出了你吗,爸?”爹点头,“他认出我了。一九四四年至一九四九年,只相隔五年,都没什么变化,他没想到我会成为一名游击队。他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杨队长很恼火,因为很多游击队员都死于这次战斗中,他弟弟、老二和小五——这也是两个游击队的中队长和副中队长,都牺牲了。杨队长暴戾极了,虎着脸说:‘拉出去枪毙。’我想阻止,但上面派来指导我们开展工作的刘政委都没出面阻止,我就没说话。我注意到姓龙的已是少将,肩章上嵌着一颗星。”

“少将?”爹说:“按规定少将是不能随便枪毙的。要枪毙,必须经上级审判,再枪毙。”“为什么不能枪毙?”

“事实是,任何一支军队都没权枪毙俘虏。”“杨队长下令枪毙少将龙师长?”“是啊,他下令枪毙少将龙师长。”

那个下令枪毙少将龙师长的杨队长的儿子是我姐姐的小学同学。杨队长因擅自下令枪毙国军少将师长,受到了上级领导的严厉批评,并被停职写检查和降职使用。杨队长觉得自己是一个老革命、老共产党员,提着头出生入死地为共产党卖命,枪毙一个坏人有什么大不了的?因而满肚子委屈,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他为此很消沉。后来他又犯了些别的错误,被进一步降职使用。他降职后变成了一个酒鬼,整天酗酒,喝得烂醉如泥,倒在街上就呼呼大睡。一九六三年,黄家镇驶来了第一辆解放牌卡车,他冲上去对卡车说:

“你给老子站住,跑什么跑?还不站住,老子一枪毙了你!”司机是个新手,慌了神,反而开着车朝他冲过去。那是司机将油门片当作刹车踏板踩了。车头把杨队长撞倒,前车轮从他胸脯上压过去,后车轮从他肚子和大腿上碾过去。

他的尸体满是酒气。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活啊。”桂花害怕地对正在向死亡的旅途上漫步的老公说,“山猫、山猫,你睁开眼睛啊。”

“黄抗日已经不行了,”杨队长对桂花说,“桂花你去看看他吧。”当时桂花正在溪边洗衣服,很多游击队员在家里从不洗衣服,这是他们在家里不是有母亲洗,就是有姐姐或嫂子洗。所以,他们为洗衣服很苦恼,衣服穿了又穿,衣服上都结了一层脏壳了仍不洗。桂花主动挑起了大量洗衣服的重担,一双手洗得白白的,皮都掉了。桂花听毕,脸一下子比手都白。马上丢下一大堆衣服,去溶洞里看她男人。

我爹于二打槐树店时屁股上挨了一枪,由于没有药物治疗,伤口便一天天溃烂。那是夏天,伤口一溃烂就生蛆,蛆虫在伤口里翻滚。桂花把一双筷子削尖,每天都可以在老公的伤口处夹出几十只蛆虫。而黄抗日却由于伤口的腐烂,发着高烧,打摆子、说胡话。脸上,眼睛鼓了出来,眼眸呈黄色,好像我们见到的病狗的眼眸。

“山猫、山猫,你不能死啊。”桂花伏在他身上,“你要晓得,我没你不行啊。”爹不想活了。他觉得活着是受罪,整天躲在潮湿的溶洞里,屁股疼痛得要命还是其次,重点是他已厌倦了一些类似于打家劫舍的营生,今天抢彭家大屋的粮食,过段时间又夜袭县城商铺,无法把抢到的光洋拿到集市上买农民手中的大米或猪肉。这种“杀富济贫”的、被人称为“共匪”的生活不是他喜欢的,他更喜欢自食其力——觉得那才吃得安心、睡得踏实,而山上无法种植水稻,既没田耕种,也没有大片的阳光沐浴农作物。阳光都被挺拔的树木掠走了。每次他奉命外出,桂花都担心得要死,而他,也觉得没劲。他睁开眼睛,望着桂花:“我死了,你不要守寡,要改嫁。晓得吗?”

“不不不,我不要你死。”桂花哭着说。爹刚与死神打了个照面,死神问我爹,他死后是想变猪还是变牛,爹脑袋还清晰,喃喃说:“变猪,迟早要被人宰了吃,变牛,也是被人奴役至死。我都不变。”死神问我爹:“那你要变什么?”爹想起童年时候听说书人说孙悟空翻个跟头就是十万八千里,便对死神说:“同志,我想变成孙悟空。”死神对他称自己“同志”吃了一惊,以为他是叫别人,望望左右没别人,这才说:“孙悟空不在我管的范围内,他属如来佛领导,这我没法满足你。”

这时桂花匆匆走来,她挤开了站在他面前的死神,死神对他说:“我等下再来。”说毕,飘然而去。爹淡淡地告诉桂花:“我刚才已看见了阎王爷,他等下来收尸。”

“阎王爷不会收你的尸,”桂花哭着说,“阎王爷到别个家里去了。”爹无力地说:“死神刚才问我死后是变猪还是变牛,我说我想变成孙悟空。死神说他满足不了我,他管不了孙悟空。”“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啊?”桂花感到恐惧地哭着,涕泪滂沱道,“孩子一生下就没爹,这多不好呀。山猫,不要抛下我啊。我好怕的。”“你有崽了肚子里?”爹这样问她。

“已经有四个月了吧。”“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开始还不相信,现在我相信我肚子里是有孩子了。”“啊,那我得活下去。”爹看到了新的希望,又感到自己还任重道远,不能死。爹对桂花说:“把小五叫来。”桂花去叫小五,小五跑来,以为我爹有什么遗言,“黄副队长,您有什么话要交代?”

爹对小五说:“你去把那个老中医请来。”

桂花没说错,但她肚子里的孩子于五个月时,流产了。假如那孩子成功地生下来,那我大哥就只能改叫二哥了。桂花为游击队员洗衣服劳累过度,孩子小产了。这是她整日整日地蹲在溪边洗衣服,孩子终于没什么阻碍地流了下来。

当时日本人投降还没几天,他们在欢呼日本侵略军投降的喜悦里,我大哥的娘桂花突然跌倒了,蓦地感到肚子剧疼,于是一脸蜡白地叫丈夫:“山猫、山猫、山猫。”

爹跑过去问:“怎么啦你?”“山猫、山猫、山猫,我肚子痛,我我我肚子痛。哎哟哎哟啧啧啧。”爹慌乱了,看着她。“怎么啦你怎么啦你?”“山猫、山猫、山猫,我可能要生了。”爹一脸灰白,“好吧好吧,那就生吧。”孩子生了下来,是个死婴。山上没有医生,爹将匕首放到松油灯上烧了烧,消毒,亲自为桂花割断脐带,扎了个结,塞进了桂花的生殖器。他对桂花说:“你好好休息。”接着,他洗了手,将死婴交给杨队长的老婆处理,“你把它埋了吧。”杨队长的老婆没把死婴埋掉,桂花失血过多,体虚,需要营养,山上已有好多天没有肉吃了,那些野生动物被游击队员们枪杀不少,剩下的亲眼目睹过杀戮的动物,害怕游击队员们再追杀它们,全跑到没有人活动的更远的山里去了。于是她自作主张,把婴儿剁碎剁碎,做成肉饼子,将肉饼子蒸熟,端给桂花吃。

“你体质虚,吃了吧。”杨队长的老婆对桂花说。桂花吃了口,不知道这是从她身上割下来的肉,说:“哪里来的肉?”杨队长的老婆当然不会说真话,立即撒谎道:“一个同志打了只山鸡,见你刚小产,要营养,就献了出来,我特意做了给你吃。”桂花又吃了几口,见杨队长的老婆目光炯炯地瞅着她,便说:“你吃点吧。”杨队长的老婆一悚,说:“我已经吃了,你安心吃吧。”桂花舍不得再吃,“那就留给山猫吃吧。”“山猫同志已经吃了,”杨队长的老婆说,“你就放心吃吧。”桂花觉得很好吃,结果她就吃了自己生下的死婴,事后她问男人:“山猫,你吃了杨嫂做的肉吗?”“唔,吃了。”男人说。他并没吃,他问杨队长的老婆端的是什么,杨队长的老婆告诉他,她端的是桂花身上割下来的肉。他听了这话,当时差点吐了。他不能对桂花说,那样的话,桂花会做噩梦,甚至会将吃下去的肉全部呕出来。那会进一步伤身体。

“好吃吗?”他盯着桂花问。桂花天真烂漫的样子一笑,“好吃。吃了,人就没那么倦了。”

一九四七年冬,桂花再次怀孕,这一次怀着的就是我大哥——那个读小学时可以连跳两级,长大了注定要去北方摔打,最终落户在北京的男人——我二十九岁的爹这次可不敢掉以轻心。他热切希望有一个儿子。他不敢再让桂花蹲在溪边为游击队员洗衣,他担心女人于洗衣中,孩子又流产。而且桂花的手由于每天要洗那么多衣服,已跟槐树皮一样粗糙了。“桂花,你得回家养身体,”二十九岁的爹严肃着猩猩脸说,“你不能再流产了。”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桂花不愿意离开他说。“想想吧,要是你再小产,你就生不出孩子了。你已经三十岁了。”“我不不不回去,山猫,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你不想要孩子?你回去,有我妈照顾,你肚子里的孩子会很快生下来。”“我怕我回去就再见不到你了。”“讲傻话哦,”爹说,摸了摸女人的手,很心疼女人的手成了这种怪模样,像山林里爬在地面上的树根,“回去吧,回去吧。我希望这个孩子能生下来。”桂花昂起她那张又黑又憔悴的脸,看了眼男人,然后把头缩到男人怀里:“我舍不得离开你啊,山猫。”“你得回家生孩子,”爹说,“这很重要,我们得有个孩子了。”桂花离开了游击队的驻地,依依不舍。大家也对她依依不舍,尤其是那些经常把衣服拿给她洗的游击队员。他们希望她孩子一生下来就马上回驼峰山。“桂花嫂,生了崽就回来呀。”老二说。

“好的。”“桂花姐,一定要回来呀,”另一个游击队员说,“我们还等着你回来洗衣服。”“好的。”桂花说,觉得自己没为他们白洗衣服。那时候国共两党完全翻脸了,华东和东北三省,国共两军正打得不可开交。

湖南境内,国民党军队也在大力“围剿”湖南地下党领导的各地游击队。驼峰山是游击队驻地,保安团来攻了几次,没捡到便宜,丢下几十具尸体和枪支、弹药,撤了,但出口都被县保安团封锁了,来去的农民都要盘查。爹把驳壳枪给了小五,让小五藏好,在暗中护送桂花回黄家镇。爹把小狗子叫到面前,让他扮装成桂花的侄儿,替桂花拿着包裹,走在桂花一边。爹送着他们走出山,瞧着他们走进树林,树林那边有条溪水,顺着溪水走十几里,就到了黄家镇。

那天半夜,小五和小狗子回来,对我爹说:“报告黄副队长,嫂子安全到家了。”爹心里的磐石落了下来,对小五和小狗子一笑:“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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