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许紫溪十分头痛,“今天可是你登基的大日子,你穿成这样真的好吗?”
距离击败封腾成已经过去了三天,凤仙离开的时候表情似乎很不爽,但却让许行坤很爽。
“多好啊!你看上面这条龙,栩栩如生。”许行坤扯了扯衣袖,“我决定了,以后这种衣服就叫做T恤了!”
今天是许行坤登基的日子。
没错,许行坤身上穿的,是一件他连夜令人赶工出来的短袖T恤!
胸前用金线绣着一条龙。
“体恤?”
“体恤?也行,你看,老百姓们平时下田的时候穿着的不都是那种短打吗?我这也算短打的的一种,之所以称呼它为体恤就是体恤民情的意思。穿着他登基百姓就会知道我的志向了。”
“但是……这可是皇兄你的登基大典啊!就穿成这样上去,会被载入史册的?”
“妹妹唷,从古至今那些华贵的服装不过都是人类为了证明他们的身份地位不计工本制作出来的。但是我还需要证明自己吗?”许行坤摊摊手。
“可是……”许紫溪还是不想放弃劝说。
毕竟,这身奇奇怪怪的服装实在是……太失礼了。
“好吧,其实是龙袍穿着太麻烦了。”许行坤一言道出真相,“这种小事我们不要在意了好吗?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如果谁有意见,让他亲自和我来提。”
“哎,算了,我明白了。”许紫溪是受人所托而来,不过看许行坤这模样,是绝对不可能把衣服换下的了,也不必再多费口舌,若是晚了时辰可不好。
“走吧!”
汴京,大庆殿外。
这是专门用作庆典的大殿,与其说是宫殿,不如说更像广场。
与许行坤前世的皇朝不同,这个世界因为即使杀人也需要开始赌局,所以皇宫的管制并不像前世那么严厉。
尤其是这种登基典礼的时候,国人好热闹,你不可能在这个日子里一个一个阻拦那些前往皇宫的民众。
顺带一提,在许行坤的记忆中,他还依稀记得似乎明朝时,皇宫在庆典时开放度也很高,甚至超过后世。
从大殿的正门走出来,看到的是大殿门前几乎望不到边的巨大空地。
而这空地,如今已经被数不尽的人群占领。
空地已经满满当当,粗略看去,起码有数万人在这里挤作一团。
最前面的当然是满朝文武,只有那里还有空当。
亲手揪出敌国奸细,面对大国的敌人临危不惧,将奸细押入死牢等等事迹,短短的一天内传遍汴京!
而为了赶上这位颇具气象的皇帝的登基典礼,京城所有的百姓都放下了手头之事,纷纷向这边赶。
幸好无形中有神灵意志干涉,智慧生物之间的伤害只能通过赌局,否则可能早就出现踩踏事故了。
这些人有的不安,有的兴奋,有的疑惑,有的愤怒。
他们今日聚集在这里,是对前途命运坎坷的疑惑。
他们今日聚集在这里,是对能以人类的力量击败法术力量帝皇的好奇。
更多的,还是期待。
期待着在这个对外战争年年败退的今天,他们期待着救世主的出现。
满怀人类期待的视线,投向缓缓洞开的大门。
一道人影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男人……不,可能还只是个男孩吧。
他的皇冠,体现了他的身份。
只不过……
皇冠是被他拿在手上的。
而那件龙袍……似乎也和百姓们以前见过的不太一样。
怎么看上去那么像穷苦人家的短打呢?连手臂都露出来了。
面对呆愣了一片的百姓,和面色铁青的大臣们,男孩,也就是许行坤挥手示意道:
“你们好!”
难得的,许行坤有些紧张,但他却没能表现出来。
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在最合适的时间表达最合适的情感,说最合适的话。
“孤亲爱的百姓们!”许行坤的声音,即使不通过器具扩大全场也能听到。
百姓们鸦雀无声。
这是他们表达对皇帝尊重的方式。
“在典礼开始之前,孤想问在场的众位一个问题。为什么,吾等年年在对外战争中失败,以至于已经丢掉了大部分的国土?甚至沦落今天只剩下脚下土地的地步。”
众人闻言统统思索起来。
为什么?因为人类先天上的劣势?因为先皇的失误?
心中也许有不同的答案,但是他们都相同的在等待着许行坤的回答。
“是因为先皇的失败吗?是因为天生就无法学习使用法术吗?是因为我们真的如同敌人所说一样‘卑贱’?难道我们只有走向无奈被吞并,沦为奴隶的命运吗?!不,绝不!”
决然的语气令在场的群众们为之一怔。
举起了右手,捏成了拳头,许行坤高声道:
“据孤所知,即使在数百年前的那个年代,那个天庭众仙混战的年代,那个无数种族消亡的年代。吾等先祖勇敢的战斗,并且活了下来,并且建立了数个强大的国度?为什么?”
许行坤疑问道。
“是因为吾等是擅长战斗的种族吗?还是吾等拥有别的种族无法企及的特殊力量?”
大殿前所有的听众窃窃私语起来。
“没有妖怪那样壮实的体魄,对法术天然的抵抗力。也没有妖精那样对大自然的感知,使用法术的天赋。更和那些居住在九天之上的仙人不一样,他们几乎全知全能——但是,就是这样的吾等,却能建立起与他们分庭抗礼的国家,这不是很奇怪的一件事吗?”
众人都知道,他们绝对没有那些力量,所以为什么他们能幸存。
在大多数种族都消亡的乱战中。
“为什么?”许行坤举起的拳头至今仍未放下,“因为吾等拥有能与那些特殊的力量相提并论的力量——智慧!”
“生存的智慧!对仙人来说,不过是吹口气的事情,我们却要赌上全部的智慧才能做到。他们历练力量,而吾等,磨练智慧。智慧,才是我们最特殊也是最普遍的力量。可是,当这种武器不再管用,而吾等,必须以血肉之躯来对抗敌人的时候,如今的这幅惨状也就不能避免了。”
一个字,一个字,都印在众人的心头,令他们绝望。
叹了口气,许行坤放下了举起的拳头,忽然用和原来截然相反的平静声音道:
“我们是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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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点小酒,才回来,还在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