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小冉的头剧烈地痛起来,慕小冉的泪落下脸庞,在这样的冲动之下,慕小冉离开座椅,拨通了沙小天的手机。
“喂!”听得出来,沙小天睡意朦胧,之后是一片静寂。
慕小冉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哭,不停的哭。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沙小天的耳朵。
“小冉,你怎么了呀?”沙小天的语气变的焦急:“你说话呀!”
慕小冉非常想质问他,非常想,真的。可是慕小冉没有,细细想来,可能就是慕小冉自己没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件事情,慕小冉像一只鸵鸟一样用逃避着,保留着慕小冉最后的尊严。而且慕小冉的难过与委屈,都是因为慕小冉还在等待,或者说是期待,尽管慕小冉不知道能否谅解他。
“我知道,你今天没有在家。”慕小冉吸了吸鼻头,哽咽着语气只说了这一句,就挂了手机。
之后慕小冉抱着抱枕就坐在地上,背靠着座椅,默默地开始垂泪。模模糊糊的,慕小冉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铃响了起来。慕小冉随手一拿,就接起了手机。
“小冉,你还没睡呀?”耳边传出的居然是沙小天的语气。
慕小冉抬头看了看钟,十一点零五分。刚好是差不多能让他告别情人,重返家中的时候,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悲哀呀。
“没。”慕小冉兴味索然,却又似乎有一种作恶之后的快感。什么人性本善,慕小冉想,人事实上都是有劣根性的。
“我跟几个朋友出去玩了,刚刚才回来。”沙小天试图解释。
“不用,我想睡了,晚安!”慕小冉不想听到沙小天的谎言,不想。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妇,慕小冉太了解他了,他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用谎言来徒增彼此的痛苦,何必呢?这也印证了一句老话,做贼心虚。
慕小冉慢慢地起身,感觉非常不舒服,就来到卫生间冲了一个澡。水温忽冷忽热的,一定是热水器坏了,可是懒得理它,就爬进了被窝。女儿在照片上对慕小冉甜甜的笑着,慕小冉禁不住心碎神伤。慕小冉的嘴唇落过照片,宛若触及了女儿湿润的面颊,可是这时她们却是天各一方。说不难过是假的,说不想家也是假的,可是,那个家,慕小冉还回的去嘛?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整夜慕小冉都在极度的不安中噩梦连连。睁开眼,天色微亮而已。可是慕小冉全身无力,头痛欲裂,慕小冉想她是发烧了,大概是昨晚着凉,又加上上火,人就撑不住了。
慕小冉知道自己需要上医院,可是找谁能帮自己呢?静雅抑或是刘希呀?慕小冉在海口能称得上有点交情的唯有他们而已。慕小冉用抖抖的手挪过床面上的手机,拨了静雅的手机,可是只传来“你所拨打的手机已关机”的声音,慕小冉颓然地放下了手机。是,这时天都还未大亮,又是周六,谁会这么早开机呀?
慕小冉重新躺回床上,无助地望着天花板,好难受,好痛苦,慕小冉没有办法忍受了,只好重新坐了起来。慕小冉拼着最后的希望按下了刘希的手机号码,通了,居然通了,一刹那,慕小冉竟有绝处逢生的感觉。
“小冉,有事嘛?”耳边传来刘希温柔的话语。
“刘希,我……我好像生病了,可是我一个人去不了医院。你不能帮我?”慕小冉有气无力地说。
“怎么搞的,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嘛?”刘希有点焦急:“我……”慕小冉说不出话来。
“好了,我马上过去,你等着。”还没等慕小冉反应过来,刘希早已挂断了手机。
大概十几分钟后,门铃响了。慕小冉昏沉沉地从床上爬了出来,只着单薄的睡裙,脚步虚浮地扑向了门口。
看到刘希的刹那,慕小冉傻兮兮的露出了笑容。刘希看到慕小冉,二话不说,一把就把慕小冉抱了起来,抱向了卧房。刘希一边把慕小冉放回床上,一边絮絮叨叨:“说你不会照顾自己吧,你还不信,你就不会先加件衣服呀?”
“刘希,我受不拉了,我好难过!”
刘希用手一探慕小冉的额头,禁不住怒气冲冲的说:“该死的,你在发高烧,这么能撑,不会早些打手机给我嘛?”随手拿过一件大衣,把慕小冉包住,抱着慕小冉就往大楼下冲去。
“我怕你还没起床嘛!”
“笨蛋,自从认识你,我夜里就不关机了,就怕你万一有事找不到我。”刘希一边下大楼梯,一边还不忘气呼呼地数落慕小冉。
慕小冉有点感动,真的。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这一步,说没有感动是骗人的。可是这时慕小冉没有办法去思考这些,慕小冉的神志已开始有点模糊。
“小冉,你跟我讲话,好吗?”刘希已看出了不对劲,一边开车,一边拼命地叫慕小冉。
“刘希,不要吵,我想睡觉。”
“不要睡,不能睡,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这时候还早,街上人不多,刘希把车开得飞快,到冲进急诊室,一共没用多少时间。医生给慕小冉量了体温,吓死人,三九度六。
“怎么搞的呀?这么高的温度,会出问题的。”医生的批评丝毫也不留情。
“是我没注意,不好意思!”刘希一个劲地赔着不是,慕小冉知道,他的目的,只是不想医生浪费时间。
开了病床,打上点滴,慕小冉看到刘希的额头已沁出密密的汗珠。他在慕小冉的病床前坐下:“好了,现在你能闭上眼睛,好好地睡一觉了,我会在你身旁一直陪着你!”
慕小冉有点被人看破心思的尴尬,刘希伸出手,轻轻的顺着慕小冉的长发,一下一下,让人神思恍惚:“什么都不想,先睡觉,好嘛?”
慕小冉迷糊地看了他一眼,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这多像母亲温柔的抚摸,慕小冉卸下了全部的心防,沉入了甜甜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