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雅的身子不停地抖：“我早晨上卫生间，看见窗外有两只红眼睛看着我看。非常红的眼睛。”
“不是沐浴的女鬼？”慕小冉的身子也跟着抖：“妈呀。”周一，慕小冉被叫到经理办公室。
“怎么搞的，一份简单的报告书你错七八处，排的是什么版？比猪还笨。”钱思静大吼者。
“不好意思。我重做一遍。”慕小冉收拾者散落一地的纸。
“你们这些人为什么不珍惜，单位现在情况不好，还要养你们这些废物！你认为找份工作这么容易的嘛？”钱思静揉了揉太阳穴：“向你这种学历与条件……”
手机响了，慕小冉顺势出去。
静雅走过来，安慰道：“别理她，她最近闹离婚，老公要与她分开。”
慕小冉点头颔首。看着墙上的表，怎么还不到五点三十分。
下班的时候，门口的公共汽车站挤满了人，对于金字塔塔底的人，公共汽车是廉价又方便的交通工具。
钱思静一边不屑，她在等出租车，这个点，出租车在交接班，难等。老公又不接她下班，没时候，没心情，没必要。都要离婚了，哪一位还给放回河里的鱼喂鱼饵。
277路来了却早已塞得满满的。静雅卷起袖子拉着慕小冉的手：“冲啊！”
终究没有旁边的中年胖妇女力气大，公交车的门关了。静雅气喘吁吁的看着那妇女得意的模样，胖妇人用胜利的眼神打量着慕小冉，道“老娘连113路公共汽车都挤过，哼，这算什么。”
113路公共汽车是这个城市最挤的车次，据说挤死过人。
钱思静看着远去的公交车的背影，对静雅道：“你们也别挤了，等下出租车来了，捎你们一程就是。”
“多谢经理。”静雅讨好的一笑。
慕小冉有点害怕钱思静，怕的是钱思静把自己饭碗摔了。
都来了，唯独没有277路。等出租车就如等人，非常多的出租车非常多人，唯独没有自己要等的出租车要等的人。
出租车里上都有人，钱思静跺脚，人倒霉的时候接二连三的事情都不顺。
一辆美丽的银色宝马车呼啸而过，引人注眼。
一分钟后车倒回。
慕小冉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儿？”
“思源大楼，你自己说的。忘了？”沙小天打开车门：“叫你朋友一起上车。”
静雅大方的坐在后排，钱思静也被邀请。
“我叫沙小天，慕小冉的男朋友。”沙小天发动车子，对静雅与钱思静介绍道。
钱思静打量着慕小冉，什么也没说。
慕小冉脸色发白。静雅也是。
钱思静在小区门口下车，对沙小天道：“多谢。”
呼地一下，气氛轻松，静雅的头伸到前面的座位，对慕小冉道：“你完蛋了。”
慕小冉颔首：“我知道。”
沙小天请二人吃饭，静雅谢绝道：“等下左左要打手机查岗，不去了，先送我回去吧。”
下车，末了静雅眨眼睛：“别太早回来。”
“想吃什么？”沙小天侧头过来问：“想我了没有？”
慕小冉颔首：“手机号码给我吧。”
吃的非常愉快，灯光照美人，慕小冉不是美人，论五官，沙小天占了上风，二人吃相均优美，细嚼慢咽，举止儒雅。
“你的手指非常像我母亲。”沙小天看着慕小冉的手背忽然说：“与她的一样白，一样温柔。失事后父亲有遗体，母亲没有。十五岁以后我就没再见过她。但我经常梦见她。”
慕小冉无语。可怜的孩子。
“今天是她的忌日。”沙小天接着道。
“她在天堂，她也在你内心。她看得到你，你要乖。”慕小冉的眼泪掉下来，不知怎么安慰，情急之中说了句“我有妈妈，以后就分给你一半。”
沙小天终于落泪。
静雅接郭强手机，郭强要出国进修了，分离前自然缠绵，恨不得一秒拿来当一个钟头用。
“我怕，我一个人在家。”静雅撒娇道。
“怕就想想我们的将来，公寓，孩子，小狗，摇摇椅……”郭强手中的手机已经发烫。
“嗯，左左，你将来可别找个韩国婆娘把我忘了。”
“假若那样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郭强的另外一只手握紧拳头。真是个好男人。
静雅满意的收线。
沐浴沐浴，沐浴是一天最放松的时刻，打开水喉，看着自己的身子，挺满意的，别的女人有的自己都有。
静雅抬起头，把沐浴露擦在脖子上，背上非常痒。一个人沐浴的时候。抓背有点难，要是郭强在就好了。静雅的手反转过来，胡乱在后背抓者，非常舒服。
突然心头一寒。
静雅爱干净，从来不留指甲。
而背后分明是尖尖的指甲，从脖子到尾椎轻轻划着。
装不知道？
静雅的手停止，后背的尖指甲还在缓缓抓挠，愈来愈重，愈来愈痛。
“舒服嘛？”一个阴沉的女声。
静雅不敢回头，说不出话。
“你别回头看我，我非常丑。”手指的动作温柔哪些，静雅光洁的背有一道道血痕，被水冲淡了，像小溪一样顺着大腿流下。
“你……是……”
“我过往与你一样美丽，皮肤与你一样光滑。”尖锐的指甲继续抓着血痕的部位，又用力下去就能看见肉了。
“你要我做什么？”静雅想起郭强，公寓，孩子，小狗，摇摇椅……吞下一口冷气。
“你不怕我就好。”手指停止动作。背后一阵火辣辣的痛：“我非常傻，我与他说分开，我在沐浴时他泼了我一身的硫酸。我连那首歌都没有唱完。”
静雅低头看见黑色的头发缠者自己的脚，心想，她不会要上我的身吧。
窗外的红眼睛流血不止。
“是他嘛？”静雅指了指窗户。但还是不敢回头。
女声叹息道：“是他，我爱他。”
“你爱他又为何说分开？”静雅问。
女声变得哀伤：“你帮我把地砖里剩余的骨渣拣出来，交给我家人。其余的，你不用知道，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改变。今天要多谢你，替你抓背就当是我的报答。”
“你家人在那？”
“去查十月五日的法制x报。”女鬼记得清楚，那是出事后的第二天：“你胆子比你同屋的女孩大多了，她一见我就晕了，开口也来不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