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桢道:“这个说来话长,还是等以后王爷亲自说吧。”郁桢又晃了晃身边的慕鸿,意思是让慕鸿开口说几句话。
那慕鸿正要开口的时候,魏妈却在里面一直喊紫鹃,紫鹃答应着去了。等紫鹃走后,郁桢才拍拍慕鸿的肩膀问道:“梅溪今天是怎么呢,两人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如今连话也不说了。我也看不懂你们两个。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喝酒去吧。”
慕鸿道:“这在人家家里做客,贸然出去不好。”
郁桢勾着他的肩说:“谁说要出去喝,今天的喜酒难道不讨一两杯来么。”
就这样,一天下来慕鸿和紫鹃两人的目光无意有意中交流了无数遍,可两人一直没有说一句话。晚些的时候当然要上演传统的举目闹洞房。
首先举行的是坐床撒帐仪式,原本就不甚宽敞的新房当时聚集了不少的人,那个喜娘真是生了一张巧嘴,手里捧着一个青花大盘,盘里装着花生、红枣、桂圆、莲子等各色寓意吉祥的干果。口中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洒着吉祥果。
鸳鸯穿着一身大红描金绣凤的嫁衣,头戴凤冠端坐在新床上,始终羞涩的低着头,也不知她的唇角处盛着的是甜蜜还是羞怯,抑或是对未来生活的无限憧憬。
紫鹃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让鸳鸯走了一条别的路子,只希望在这条路上她能收获幸福。这些话紫鹃没有说出口,但是她衷心的祝福。
撒帐仪式结束以后,接着又是其他活动但紫鹃明显感到鸳鸯脸上的困意了。魏诚坐在一旁脸色也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好不容易等仪式结束以后,等大家都散去以后。魏诚这才略微的放松。他才新娶的娘子在烛光下显得比往日多添了一份柔情。魏诚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拉着她的手说道:“这一天终于来临了。”
鸳鸯依旧害羞的别过脸去。魏诚又起身对鸳鸯深深了作了一揖,鸳鸯起身回了。并道:“我才微德浅以后还请多多包涵。”
魏诚拉着她的手说:“想当初我才到贾府里做事的那会儿,常听见下面的小厮们评论鸳鸯姐姐如何如何的好,没想到我竟然有如此大的福气。”
鸳鸯羞涩的一笑:“你们这些私底下就喜欢嚼舌根,指不定又说什么坏话了。”
魏诚道:“我从来没听过一句关于鸳鸯姐姐的坏话,那时候我就在想该是怎样美好的一个女子。没想到今天却能在这洞房里与姐姐相对。”
鸳鸯笑道:“都说你老实我看才不老实。”
且不说洞房里的情形,且说紫鹃怕黛玉等因此早早的就遣雪雁回去了。紫鹃还要跟着清理一些物品。今夜怕是难以入睡了。魏妈叫紫鹃去取小秤来,小秤还放在店里。紫鹃手里提着一只小灯笼便去了。还没走到后门的时候却发现慕鸿正靠墙站在那里,倒没把紫鹃吓着。
紫鹃举着灯笼一看,见是慕鸿才放下心来,问道:“曹爷原来没有回去?”
慕鸿道:“没有走。”
“那站在这里干什么,怪吓人的。”紫鹃说道。
慕鸿道:“这里清静。”
紫鹃便不多说,提了灯笼开了后房门的锁,就进店去找秤。哪知慕鸿也跟了上来。屋子里没有点灯,虽然有手里的灯笼可还是模模糊糊,紫鹃好在熟悉,立刻就找到了秤。正准备要回去的时候,慕鸿却突然从背后一下抱住了她。
紫鹃身子一颤,急忙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慕鸿道:“我原本从这里搬出去就可以忘了这里的一切,可没办法,不管选择什么办法,始终忘不了。我失败了,请你原谅我吧,原谅我对你说过的那些气话,我全收回去。好不好?”
紫鹃低声说道:“我也想忘记来着,可太难太难。我想我们分开为的是大家好。不过好像我们过得都不如意。也许我们都错了。”
慕鸿道:“真错了我们就重新来过,只希望还能给我这个机会。”鼻子里嗅着紫鹃头发的香气,他那冰冷的心顿时充满了暖意和柔情。他真想一辈子都这样抱着她,再也不要放开。
紫鹃拿开慕鸿的手,正面看着他,尽管他的五官显得十分模糊但两个人的气息在静静的屋子里,在咫尺的距离里相互传递着。也不知过了许久,紫鹃说了一句:“我本不想让你为难的,不想让你与你家里为难,不想让你的选择变得为难。可我还是错了,这些年你受的委屈我知道你不会对第二个人提起,你还是我当初才遇见的那个谈笑风生的曹慕鸿吗?”
慕鸿紧紧的握着紫鹃的手,走进了几步,在紫鹃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极尽柔情地说道:“紫鹃,我们都不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情况,不过请和我一起面对吧,我要用一生的力量来保护你。只要你不再说分开二字。”
石郁桢一派意气风发的样子走进了交辉园。允祥才到家不久,正在房里歇息,郁桢还没进屋,笑声先进屋了。
“王爷这一路辛苦呀。”
允祥不用抬头也知道是他来了,因此在里面说道:“郁桢来了,快进来吧。”
当下丫鬟早就揭起了帘子,郁桢低头进去。只见允祥坐在一张靠背椅上,手里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郁桢忙退了一步,笑说:“王爷没事拿着它做什么?”
允祥将匕首递给了郁桢,并笑说:“你看好不好?”
郁桢忙仔细看了,虽不及长剑那样寒冷,但这刀光照得人的眼睛心里直发怵。刀身不过几寸长,却有吹毛立断的本事。
郁桢笑道:“王爷从不喜欢这些东西,是谁送的?”
允祥点头笑道:“是我那十七弟送的,说拿来防身。”又将刀鞘递给他,是用上好的牛皮雕刻而成,甚至还嵌有几颗珍贵的宝石,极为精美。
郁桢啧啧称赞:“一个刀鞘也可以做到这个份上,实在够劳神了。听说王爷才到家,这一路走得倒远,路上都还平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