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娜娜怀疑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房门外。娜娜打开房门一看,又是女房东。看见娜娜,女房东问道:“怎么样,宁记者好了没有啊?”
宁宇压根不想见女房东,故意躲在床上,也不说话。可是娜娜并不知道宁宇的内心想法,说道:“好像已经缓过来了,你进来吧。”
女房东走到宁宇床前,伸手摸了摸宁宇的额头,轻声呼唤:“宁记者,宁记者!”
娜娜知道宁宇已经清醒了,可宁宇没有答话又让她惊慌起来,连忙说:“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和我说话了的,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啊?”她动手推了宁宇一把,宁宇这才佯装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睛,看着女房东说:“怎么是你啊?”
娜娜说:“你还不感谢人家,是大姐拿药来救了你呢。”
宁宇机械地说了一声谢谢。女房东根本就没有离开的意思,只听见她说:“宁记者,既然你醒来了,我还有事找你解决呢,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宁宇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原来,女房东就是因为男朋友的事情找他,女房东哭诉道:“这个该死的都一周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厮混去了。宁记者,你在报社工作,一定神通广大,我想在你们报纸上刊登一则寻人启事,需要多少钱我出就是了,你可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啊!”她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男人的照片和简短的文字,还拿出了两百元钱。她的举动,顿时让宁宇傻了,他看了一眼照片,就是那个已经被警方击毙的匪徒,可面前的痴情女人完全不知实情。警方要求宁宇不要向这个女人透露实情,这也是意欲保护女人。可现在反倒是女人自己非要揭穿,宁宇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他知道,要是在晚报上刊登了这张照片的话,那就是新闻界的笑话,警方也是绝不允许的,况且自己本身就是知情者。他醉酒的脑袋一直嗡嗡直响,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回答这个痴情的女人。可是,人家说得情真意切的,即便是要回绝,不也需要理由吗?
一边的娜娜也着急地帮腔说:“你看大姐这样痴情,我也被感动了,你就帮帮她吧?”娜娜说话的时候,女房东又流下了泪水。宁宇心里也有些感动,但是,他是不可能答应的。他想了想说:“这样吧,大姐,你先回去休息,天亮之后再说好吗?”
女人说:“这些东西就先放在你这里行吗?”
宁宇想了想说:“好的,你先回去吧。”女人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娜娜埋怨宁宇:“你这人怎么没有良心呢,人家不是才帮了你吗?你刊登一个寻人启事有什么难的,不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吗?况且人家还自己出经费。”
宁宇摇摇头,他原本是不想跟面前的娜娜说那些复杂情况的,现在反而不得不说了。他把原委说了出来,娜娜即刻惊呆了,痴痴地问:“你现在确定你的仇家已经全部落网了吗?”女房东的事情她早就忘记了。
宁宇抿嘴笑笑说:“当然完了啊,警方现在已经解除对我的监控了。”
娜娜说:“你们做记者简直太不容易了,这样危险的生活,谁敢和你一起过啊?”
宁宇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说怎么给女房东解释呢?”
娜娜的头脑早就乱了,说:“我怎么知道啊?”
宁宇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他终于有了主意,他与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取得了联系,将情况说明了。最后说:“我有一个想法,天亮之后我带她到你们那里来报案,你们拖一段时间再告诉她真相好不好?现在只有这样一个完全之策了。”
辖区派出所的干警原本就是宁宇的哥们儿,现在也知道宁宇升任主管政法新闻的领导了,立即说道:“这样的小事,没有问题,还望宁主任今后多给我们宣传宣传呢。”
娜娜钦佩宁宇的头脑,赞扬说:“你们这些经验老到的记者,果真和我们不一样啊,嘻嘻……赶快睡觉吧!你明天的事情不是还很多吗?”可是,此刻的宁宇反而没有睡意了,他索性坐起身来,仔细想着自己面临的各种问题。他对娜娜说:“你睡吧,我得处理几个文件。”他打开电脑和台灯,开始工作。
他进入了报社的发稿平台,专门浏览了红唇和章杰今晚发的稿件。随后开始思考部门今后的工作。老实说,虽然他已经是政法部的主任了,他还真没有思考过部门的工作思路。想想现在这几个记者,究竟今后该如何搭配。另外,报社现在对政法部也有新的要求和考核标准,如何才能让部门的记者都达到标准,或者领先其他部门?这都是他必须要考虑的事情。还有,部门的红唇和和韵转正留用的问题,也不得不让他开始思考。他很清楚枪打出头鸟的规则,虽然自己顺风顺水地当上了政法部主任,报社执掌实权的章副社长对自己也颇为青睐;但是,很多部门主任或者老编委们,私下里又有几个不小看他的呢?倘若章副社长很快调离现在的岗位的话,说不定自己的日子将会很难过,甚至被别人挤垮都有可能。所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并不安宁,甚至还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由此他又想到了章副社长对他的许诺,到底应不应该和他搞交换呢?或者说交换之后是否真的就可行了呢?
部门的工作思路没有思索出结果来,他侧身看见了已经熟睡的娜娜。想起张院长和陈院长对他说的那些话,自己是不是应该考虑到地方上去做个一官半职呢?现在自己一点把握也没有,即便有张院长和陈院长的关系,自己到地方上做了一官半职,自己对那里的工作环境、人际交往一点也不熟悉,说不定比在报社的结果更为糟糕。所以,他再一次坚定地想:算了,不要这山看着那山高了,还是先做好自己的主任再说吧,就是自己不能胜任主任,退回来不还可以做一名记者吗?要是到地方砸锅了,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尴尬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