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煤矿的竞投标需要资金,邹家恪还是决定进行早已准备好的办公楼建设工作,因为他意识到有张书记的支持什么问题都不难解决,实在不行还有银行呢,他也想通了,没有任何经营活动会没有风险,自己以前还是谨慎有余魄力不够,现在大家都在抓紧速度寻求快速发展,再像以前那样谨小慎微就会失去良机,机会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邹家恪让办公室通知公司领导在小会议室开会,具体商讨研究这个问题,他也做了比较充分的准备,能够拿出充分的理由说服大家同意建新的办公楼。尽管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如愿,但还是没想到竟然如此顺利,会上没有一个人提出任何异议,大家都认为邹家恪的提议是可行的,公司六十年代盖的办公楼是该推倒重建了,陈旧破烂的办公楼确实影响公司形象,早就该建栋新楼了。会议就这样顺利通过了邹家恪的提议,会议还通过了招投标办法和其他议程,剩下的事就交给基建处按规定的程序去办理了。
邹家恪从这件事上体会到了他在泰岳集团短短时间就树立起来的权威,高兴之余也有点感动。
邹家恪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徐蕙风,让她立即安排那位亲戚做准备,有关内容他以后再给她说。徐蕙风听了很高兴,因为急着要把这个好消息快点告诉她的亲戚,又问了一些别的事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白天明来办公室交给邹家恪一个扩大金矿生产规模的计划书,他想在目前十二个井口的基础上再增加八个,这样一来金矿只增加不太大的投入就能增加一倍的产量。还有一个提议是关于金矿中伴生银矿的问题,不算新增储量这部分,原来矿山中大概有白银伴生矿一百多吨,按目前国内白银价格计算,这一百多吨白银价值五六个亿,由于当初只考虑了金矿的生产,单独再提取银矿费用太大就被搁置了,目前银矿全都留在尾矿渣中,提炼起来成本相应地就很低了,现在进行这项工作的条件已经具备,只需要很少的一部分投资就可以进行。
白天明做的这个计划书很全面也很具体,是个很诱人的提议,但是邹家恪一看需要资金的数额就把这份计划书放下了。
白天明从邹家恪的表情中读出了他的心思,他解释说:“投入一个亿的资金看起来好像挺大,和增加的产量一比还是很划算的,我觉得这笔钱值得投。”
邹家恪看着他没有说话。白天明说得没错,这笔钱投进去很快就会有不错的产出,但是公司已经决定投资煤矿了,目前没有这个力量再在金矿上增加投入,白天明这个提议即使再好也得先放一放。再一方面,白天明考虑的只是他那一摊子的事,邹家恪考虑的是整个集团的产业布局,角度不一样得到的结论就不同。
“这个计划书很好,先放在这儿吧,我考虑好了再上会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再说吧。”
白天明很失望地看着邹家恪,不明白这么好的计划为什么要搁置下来,如果这个项目尽快实施,那么集团就能得到飞速发展,何乐而不为呢。
白天明都明白的道理邹家恪自然是明白的,只不过他遇到的问题是白天明不会遇到的,怕是连想也不会想到。昨天晚上瑷珲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国内有一家在深圳证券交易所上市的企业汇众科技,这家企业的老总杜德辉和瑷珲是朋友,杜德辉看上了泰岳集团的金矿,让瑷珲从中牵个线和邹家恪认识一下,寻找一个双方能够合作的契机。
“这家企业很有实力啊邹总,虽然他们的主业是服装制造和进出口贸易,这些年经营业绩很好,只不过现在出口贸易有萎缩的迹象,又加上人民币升值,工资物流原材料都大幅上涨,出口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企业也面临一系列的风险,现在多元化经营是规避经营风险的一个好办法,黄金这一块更是热点当中的热点,国际金价又涨得超出了人们的想象,所以杜总有意往这个方面发展。”
邹家恪知道,瑷珲这次是来讨债的,自己曾经对她承诺过一定会帮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让他猝不及防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怎么样啊邹总,我和杜总明天就到丰原了,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和他具体商谈一下,杜总是很有诚意的,成不成你们商议完再做决定,决定权完全在你手里,能不能合作只要你一句话。不过我觉得以你邹总这么聪明的人,了解了具体情况后一定会动心的,我听了都已经动心了,哈哈。”
邹家恪听了这几句话心里有点不太舒服,这个瑷珲太有点自以为是了,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他商量就把人领上门来了,做事太随便太儿戏了。邹家恪一面在心里埋怨着瑷珲,一面考虑着见了杜德辉的对策,既然瑷珲已经把人带来了,就只能见一面接待一下了,他也对这件事很好奇,想知道瑷珲肚子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这些等见了面就一切都明了了。
邹家恪上网查了一下汇众科技的资料,这是一家前几年才上市的企业,四个多亿的盘子,今年截至三季度每股收益是两毛多,业绩也很一般,看得出业绩是逐年下滑的,现在的股价十二元,股价一直随大盘起伏波动不大,一直不温不火地两年多了。邹家恪不明白,一家从事服装行业的公司怎么忽然对黄金开采感兴趣了,完全是各不相关的两个行业。但邹家恪从汇众科技历年的业绩上看出了端倪,汇众也是遇到了发展瓶颈,要想续写前几年的辉煌,就必须寻找新的利润增长点,这也许就是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
第二天下午三点多,瑷珲的电话来了,她和杜总已经到了丰原市,正在他们上次喝了酒的酒吧等他,瑷珲让邹家恪赶快过来,杜总要先和他商谈一下,然后下午请邹家恪吃饭喝酒。
杜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皮肤白嫩得没有一点皱纹,穿着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系着领带,戴着一副精致的眼镜,文质彬彬很有风度,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是一位大学教授之类的人,不像是个搞实业的企业家。
瑷珲看见邹家恪进来马上满脸笑意地迎了过来,“哎呀邹总可把您盼来了,您要不来我可就要唱独角戏了。”
邹家恪握着瑷珲水葱一样修长纤细的手说:“见你这样的大美人都不愿来,那我就真的有毛病了,其实我今天把所有的事都推了就等你的电话呢,只是路上遇到了堵车才来晚了,让我们的大美人不高兴了。谁能想到丰原市居然也堵车,这在前几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就发生了,你说这世事变化快不快,瑷珲你可不能冤枉我哦。”
瑷珲对杜德辉说:“看看吧,这就是个教训啊,千万不要和邹总斗嘴皮子,十有八九是自讨没趣啊。邹总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现今中国年青一代新锐企业家的代表杜德辉杜总,我和杜总也是才认识不久,熟悉了就成了铁哥们,我给他介绍了您和泰岳集团的情况,谁知道杜总正好也在寻思着企业多元化经营的事,就非要和您见一面不可,这不,我们俩就不请自来了。”
杜德辉握着邹家恪的手说:“瑷珲和我说了您的一些事,今天一见果真不同凡响啊,搞企业您是前辈,我们应该主动来看看您,”
握手寒暄一番后大家落了座。杜德辉兴奋地说:“来时我还猜想,国营大公司的老总一定是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人,没想到邹总如此儒雅风趣,我和您真是一见如故啊。瑷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也不多和我说说邹总的情况,害得我刚才心里还很忐忑呢,不要一见面就僵在那儿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哈哈。”
瑷珲也笑着说:“语言有时候也不能说明问题,我是想让你亲自领略邹总的风采和魅力你就自然明白了,话说得太多反而没必要。来吧,我们为这难得的相见干一杯。”
杜德辉对邹家恪眨巴了一下眼睛说:“瑷珲真是用心良苦啊,这杯酒应该敬你才对,感谢你介绍了我与邹总认识,我有个强烈的感觉,我和邹总一定会合作得很愉快的。”
瑷珲笑靥如花地说:“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你快把你的想法和邹总说说,我觉得你们两个人有很多共同的地方,沟通起来也很容易,这事如果能成你们两家企业都能受益,我也算是干了件好事,这份心就算没有白操啊。”
邹家恪对杜德辉这个人很有好感,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只是感觉上觉得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与他相处心情也很愉快,杜德辉一看就是个坦荡磊落的人,这从他的面相神情就能够判断出来。有些人的内心无论隐藏得再深,脸上还是能透露出很多信息的,以邹家恪这几十年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经历,看人观事的本领还是有的,基本上没有看走过眼,杜德辉不是个心里暗藏诡计的人。再说了谁也不是傻瓜弱智,没有必要搞那些阴谋诡计,邹家恪最反感那样的人,腿瘸的人是走不远的,迟早会栽在自己的脚下,邹家恪也不愿意和那样的人打交道。
杜德辉用诚恳的语调自我介绍起自己,并说起了此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