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青春创业
莲秀在老板娘手下一干就是四年。
开始的时候盼着满一年快离开这个不光彩的地方。其间,照老板娘所说的也触了不少矿上来的工人嫖客。都没谈成。满一年了,老板娘如约给她开了五千元。她拿到钱没处去。回家和马山小玉团聚吗?她没脸面回去——对,她现在还哪有家了。把钱寄给父母吗,钱来路不正,别脏了父母的手。哎,把钱存银行吧,留着养老。就这样,一存就是四年,第二年开始,老板娘每年给莲秀年薪八千元,再加上嫖客给的小费,莲秀又从小心细,不乱花钱。同样和她一样干了这些年的女孩由于不注意攒钱,存款就是个万八千块钱,可莲秀已经有了五万元存款了。
今天吃过早点,老板娘把莲秀等五人招集到莲秀的房间。她不住地吸着烟,好长时间不说话。姐妹们都快急死了。
老板娘又点了一根烟说:“小妹们,我说一件事,也许对有些人是好事,也许是坏事,对我是天大的坏事。说着把刚点燃的烟掐灭:“我那个相好的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进监狱了,我今天就离开这地方,要不我也得进去。你们各自寻找出路,好在你们跟了大姐这几年手里都有几万元的积蓄。就这个小翠,拿钱不当回事。你恐怕连五千元都没有吧”。小翠很尴尬。老板继续说:“这样,姐妹一场不容易,我再给你们增发一年的工资,给小翠增发两年的工资”。
临散伙儿的时候,姐妹们都流出了难舍难分的眼泪。
莲秀从银行取出五万元,加上老板娘刚才给的和手头原有的,一共六万多元,藏在行李里,背在身上很重,她甩开了姐妹们一个人在大街上很茫然。去哪儿呢?突然,她脑子里一闪,曾经老板娘说:矿区离这儿才十五公里,却是另一个煤矿公安分局管辖。跑远道,她背着这么多钱又提心吊胆的,所以,她干脆来到了乌烟障气的矿区。她首先找了一家银行,把钱存入后,莲秀松了一口气。她心想:这笔钱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动。她准备去矿上食堂做饭,工钱少点没关系,不吃老本就行。莲秀决心已定,再不做不光彩的那种事了。找个合适的男人成个家。莲秀现在很有底气,她知道,她现在已经拥有二十个农民一年的总收入。如果物价不变,相当于她可以什么也不做,吃老本也能吃到五十岁。现在,莲秀往那一站,不用说,有眼力的人就能看出来这个女人有钱!
莲秀在街上租了一个小房子安顿下来。她有打算,先在食堂里干着,再看看临街面有两万元左右的商用房出售,她觉得可以就买下来。她想学做服装生意,她曾说过,服装生意干净,不象开饭店,琐碎、脏乱。
赵金山、孙倩结婚后,把父母给的婚房卖了,双双去乌兰浩特打拼。先是小俩口子搞泥抹小修,后来小包工程,现在已经成了“赵金山建筑工程公司”。男人嘛,没钱的时候比家猫还老实,有了钱比野狗还要野。这赵金山和孙倩日子过的好好的,突然又冒出一个建筑学院毕业的陈雅兰揪住赵金不放,正好赵金山也是喜新厌旧,他硬是和哭的死去活来的孙倩离了。给她们母女十万元。孙倩没办法,擦干眼泪带着五岁的女儿孙芳回到虎头崖村投奔娘家。
孙倩有钱,生活是没问题,可心里的伤痛很难愈合。
今天,她领着孩子来到莲美家。正好白丽敏、马山、王佳都在围桌吃饭。王佳不知道孙倩被休了。听莲美一说,眼睛瞪得吓人:
“不就是赵四的儿子赵金山吗,别以为他在乌兰浩特我就拿他没办法!有俩儿钱不知他爸是谁了。孙倩,你结婚我正上学不知道,我要知道不会同意的,我小时候,在他家听他爸跟大人唠嗑说过:女人是身上的衣,脚上的鞋,脱了旧的穿新的‘有这样的父亲,再有赵金山这样的混蛋儿子不是顺理成章吗!”
莲美说:“吃菜,吃菜,王佳、孙倩你们都吃啊”
王佳问:“赵金山分给你多少钱,”孙倩说“十万”王佳说:“我听说,赵金山的建筑公司是乌兰浩特市第一批注册的私营企业,资产超百万了,怎么给你这么少?”
这时白丽敏插话道:“我们一听说十万,感觉很多了,照王佳一分析,孙倩亏了,还带个孩子。”
孙倩说:“赵金山说,给我多少钱,象我这样也都被别的男人骗光,所以说饿不死就行了”。
王佳平静下来问孙倩:“赵金山现在结婚了吗?”
孙倩说:“没有。他那个陈雅兰在市城建局工作。她父亲陈达又在呼兰市当大官,他赵金山不就势力眼吗,如果我爸是中央委员,他就不会和我离婚”。孙倩说着哭个没完。大伙劝也劝不住。
今天是周日,王佳早早来到了赵金山的公司。
“你找谁?”看门的瘦老头问王佳。
王佳止住脚步说:“老人家您好!我找这儿的赵总,我是他同学。”说得老人很高兴。
王佳走到办公室门前,赵金山满脸堆着笑走了出来:“啊呀,王佳老同学。”
王佳瞪了他一眼,走进他的办公室,不用请,稳稳坐在了赵总的第一椅子上。
此刻,赵金山似乎也猜出来了王佳此次来的目的。他站在那里很不自然。
王佳用她那双大眼睛注视着赵金山说:“女人是身上的衣,脚上的鞋,脱了旧的穿新的。是吧?”
赵金山一边给王佳倒茶一边说:“那是我爸常说的话。”
听到这儿,王佳“啪”的一声把赵金山刚端来的一瓷杯茶给摔碎了。赵金山还是很有肚量的人,他平和地说:“哟,王佳,你这几年脾气有长进啊!有话好好说嘛,和气生财,我要像你这样动不动就发火,哪还能成立公司,早去讨饭了。”
“我就这个脾气就不讨饭,可能比你吃的还香。是你爸常说,没做到,可是你做到了。对吧?孙倩辛辛苦苦跟你创业,你成了百万富翁,把人家给甩了,你算什么东西!”听到王佳大发雷霆,两个保安闯了进来问
“怎么了,赵总,用不用把她拖出去?”
王佳站起来吼道:“滚出去!”
赵总摆摆手,两个保安退了出去。
王佳心平气和地说:“赵金山,要把握住自己,不要喜新厌旧,孙倩顶好,你看你那女儿多聪明可爱,复婚吧。赵总,我们都是虎头崖村长大的同龄人,我叫你赵金山可以吧!你那个陈雅兰我太熟了,我和她哥是大学四年的同班同学,我已经给我的同学打电话了,让他管管妹妹,不要拆散人家的家庭,不要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孙倩回村里,每天都在以泪洗面”。说到这儿王佳起身要走,赵金山留她吃午饭,她说没时间,谢绝了。
王佳走出办公室,往大门外走去,两个保安看着她。王佳身高一米七五,略胖,齐耳短发,白皙的脸,穿一套黑西服,脚穿擦得锃亮的黑色平底系带儿皮鞋。走路稳健有力。突然,王佳回头看了一眼,把两个保安吓了一跳。这是王佳多年养成的防卫习惯,她特别提防有人对她背后下手。因为,她在社会上经常管看不惯的事,得罪了不少人。当然也交了不少人,但她时时当心的还是她得罪的人。
夜深了,院里的工人睡了。莲美的两个宝贝也睡了。莲美给薛军翻身捶背。她感到翻身越来越吃力,她想,这小子光吃不干活一天比一天胖。不行,得去请教一下周星医生,这么胖下去行不行。想着,用力拍了一下薛军的大腿说:“站起来,薛军”。薛军皱了皱眉头,这是经常有的表情,并不新奇,莲美叹了口气,盖好被子回到孩子身边,关了灯睡了。
天亮的时候,莲美被薛军的说话声惊醒。
醒来,她用双手理着头发在想:“不是梦吧?”她匆忙下来,拖着鞋来到薛军的床前。薛军睁大眼睛好像在想事,眼神和过去不一样。
莲美轻轻拍了一下薛军的脸说:“哎,薛军,想什么呢?”
“我爸?”
薛军说话了!
这把莲美高兴坏了。她转身跑了出去,她要把这特大喜讯告诉爸爸妈妈。路上在想,薛军能说话了,这证明他已经醒了,再往后,他定能跑能跳,能和她一起带着孩子上虎头崖上看风景……
不一会儿,莲美爸爸妈妈来了,白丽敏来了,马山来了,再过一会儿,莲美家里挤满了人。人们都想听到薛军说更多的话,可是薛军说来说去两个字:“我爸”眼珠转来转去像在寻着他爸。莲美交代过:谁也不要对薛军说他爸死了。说了怕对他有打击。可莲美妈忍不住了,她大声说:“这么多人来看你,你却老提你爸,你爸四年前就死了。”薛军一听这话马上把两眼一闭,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莲美着急了:“你看你,妈,我告诉您了先别告诉他爸没了,不行,这可怎么办?”莲美妈说:“早晚得让人家知道,没事,醒了就是醒了,今后,一天比一天聪明。莲美,你请等他下地干活吧,啊!”
不一会儿,薛军不流泪了,睡着了。
老张说“薛军累了,让他好好睡吧。”听了这话,人们三三俩俩都走了出去。
家里就剩下父母的时候,莲美问:“爸、妈,薛军没事吧?”他爸说:“醒了,就会渐渐康复,能有啥事,莲美你熬出头了”。莲美高兴得吻了吻两个小宝贝,兄妹俩刚吃完奶睡得正香着呢!(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