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蹲下来,摘着地里的野草,喃喃低语:“唉,孩子,你不懂啊。樱花的花期太短了,夫人说不适合在家里养的。”
曦儿淡声道:“我听说了,方婶,那也只是花呀!何必那么紧张呢?方婶,张闽澜同意了吗?”
方婶摇摇头,双眼之中隐现慈爱的眸光,她笑道:“曦儿,男孩子毕竟心粗,再说阿澜每天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还能顾及那么多事情呢?那天他回来,我就悄悄告诉他了,他皱皱眉头也没说什么,阿澜,是孝子,即使不高兴,也不敢违背夫人的意思,他就怕夫人落泪伤心。”
曦儿转过头,撇撇嘴,张闽澜还是一个大孝子呢?哼,瞧他那副放荡不羁的样子,他会是孝子吗?凭着他现在的身份,他还会听妈妈的话?曦儿自嘲地笑了,管人家的事情,干嘛!
“樱花,是樱兰种的吗?”曦儿还是关心花的事情。女孩嘛,哪一个不喜欢鲜花呢?只是她出生在北方,喜爱鲜花,那是奢侈的事情。
方婶晃晃头,唉声唉气道:“唉,那孩子长得就是苦相,当初夫人不同意,可是她有身孕了,夫人就催促他们快结婚,唉,也不知道当时,樱兰那孩子怎么想的,唉,都是命啊!”
樱兰的身影浮现在曦儿的眼前,苦相?没有啊?浓眉大眼,披肩的长发,修长的身形,怎么会是苦相呢?
“方婶,樱兰长得挺漂亮的,您怎说她长得是苦相呢?”曦儿从第一次在梦里见过樱兰以后,还以为那是一位公主呢,身处在一片樱花雨中,唯美的景象,至今还挥之不去呢,她怎么会是一个苦命的人呢?从哪儿能看出是苦相呢?樱兰要才气有才气,别墅里,那些画,没有一定的功力,怎么能画出那些唯美的景色呢?
要长相,五官真是无可挑剔的,要身材,那可是魔鬼身材,怀有身孕?呵呵,不像,消瘦的体型,怎么看,也不像是怀着宝宝的女人啊!确实,要是和樱兰相比,张闽澜身边的那些情人,真没有一个能和樱兰相比美的。
唉,那你呢?唉,可不用说了,不怪张闽澜贬斥你,真是要身材没有身材,要长相没有长相,要才气,唉,真是说不出口来,难怪张闽澜总是嘲笑你呢!你王曦儿真是无法和张闽澜的初恋情人樱兰相比啊!
那今天的订婚,还有意义吗?唉,订婚,真就当做是一场游戏吧?唉,这里哪是你王曦儿久待的地方呢?曦儿不由自主地回头望去,张夫人和儿子谈什么呢,她不会出卖你吧?
曦儿失落的神态,让方婶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她拍拍曦儿的后背,低声解释着:“曦儿,不是长着浓眉大眼,就带福相的,天庭饱满,身材。”
听到方婶的话,曦儿的眸光直盯着方婶,方婶说到半截,好像意识到说漏嘴了,慌乱地摇摇头,紧闭嘴,不再往下说了。
曦儿晃着方婶的胳膊,撒娇道:“方婶,怎么不说了?”
方婶搂住曦儿,掩饰着心中的慌乱,哄劝道:“小孩子知道那些迷信的事情,不好,等你和阿澜有了孩子,我再和你详细说啊。”
曦儿缠住方婶,娇嗔道:“方婶,什么啊?不会是天机不可泄露吧?那您教教我,行吗?”
“曦儿,你太小了,等你过了三十岁,再学也不迟啊!别问了,记住,千万不要和夫人提起这件事啊!”
“哦。”听到夫人两个字,曦儿明白了,一切都是夫人安排的,方婶一个佣人,她怎么敢乱说呢?为了儿子的幸福,张夫人一定是做了缜密的计划了。想到这里,曦儿的心里隐隐作痛,那份协议,就像扎在曦儿心中的一根针,刺伤了曦儿的自尊心。
一周以来,张夫人对曦儿,一如既往地疼爱,但是曦儿明白一个道理,她对你再好,那也是看在张闽澜的份上,都说婆婆疼儿媳妇,那不是真心疼,那是变相地疼儿子,别说,还真有一定的道理。
方婶牵住曦儿的手,往墙角走去,那里有一个小棚子,会不会是储藏室呢?那里不会有樱兰的遗物吧?曦儿感觉后脊梁,有一股冷风,她来回瞅瞅,怕什么啊?大白天,太阳在天上呢,冤魂就怕太阳光,冤魂都是在深夜才出来吗?
方婶缓缓地推开房门,啊!原来这里是花房啊!阶梯式花架,上面摆着一盆盆鲜花,眼花缭乱的,曦儿几乎都不认识。
方婶走进来,絮絮叨叨:“樱兰死了以后,阿澜没有心思来这里了,都是你方叔按着夫人的要求,重新打理的,夫人喜欢花,也懂花,先生那简直就是专家。”
曦儿跟在方婶身后,看见什么,她都觉得稀奇,有钱真好,还有花房,有钱人的生活,确实不同啊!只是在花卉批发市场,曦儿才看到过这么多花。
“方婶,那以后,我要跟方叔学习,明天我带着画架,来这里写生,多有意思啊。”曦儿低下头,鼻子都快和康乃馨接吻了。
方婶见曦儿贪婪地闻着花香,她不禁感慨道:“唉,怪不得夫人喜欢你啊!那樱兰就不行了,她虽说是学画的,按理说,懂得多,应该。唉,就是不开朗,喜欢的东西,也隔路,让人费解。花房,阿澜为了樱兰建的,她走了。”
“哦,方婶,墙上怎么还有照片呢?那是什么花?好像在哪儿见过?”曦儿走到尽头,发现墙上,有一张彩色的照片,照片上,火红的花瓣,在哪儿见过呢?曦儿歪着头,却想不起来了。
“唉,都是我疏忽了。”方婶低声叨咕一句,就去搬凳子,要去摘照片,看着方婶慌张的神态,曦儿抢先搬过凳子,站上去,摘下来照片,她从方婶眼睛里,看到一丝慌乱。嗯?不就是一张照片吗?还是鲜花呢?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方婶冲门口望去,悄声地解释说:“它是彼岸花,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什么曼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