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钱,张闽澜一味地给予樱兰物质上的东西,忘却了一件事情,樱兰不是因为你张闽澜是富家子弟,才爱你的,樱兰爱的是你张闽澜那个人。回国以后,樱兰没有适应国内的生活,她沉迷在爱的世界里,她需要爱他的人,陪伴在她的身边,她需要得到你悉心的呵护。
首饰、服饰满足不了樱兰那颗脆弱的心,她看不到未来,她看不到希望,她感觉不到你的存在,体会不到你的爱,渐渐地,她那颗漂浮的心远离你,让你抓也不到她,渐渐,她对你失去信心了,她对你的爱失去耐心,相恋的两个人,失去心灵的交流,那重叠在一起的心,渐渐地疏远了。
花开花落,一年又一年,遇到你,是我的劫“樱兰,对我张闽澜来说,何尝不是呢?是我不懂爱,还是你爱得不够执着呢?如果你有一点耐心,我淡去一点狂躁,也许我们还有一点希望?兰儿,你为什么那么狠心呢,抛下我一个人,带着我们的孩子,就走了呢?兰儿,你能接受王曦儿住在这里吗?”
张闽澜泪流满面,从书架上,从一堆书籍下面缓缓地抽出一个红色盒子,轻轻打开,一缕青丝,展现出来了。张闽澜的脸贴近那缕青丝,双眸之中,尽显悲伤。
张闽澜的低沉的声音,响彻昏暗的小屋。
“兰儿,我说过,如果我的心有了决定,我就会来看你,我就会把你的头发烧掉。为你,我守候三年,不敢谈爱,****和爱,是截然不同的,你不会怪罪我的放纵吧?
三年过去了,你的影子一直追随着我,我知道,你一直守候在我的身边,你一直不愿离去,为赎罪,我一直在等待,兰儿,你能原谅我吗?
兰儿,三年过去了,原谅我吧!我要尽孝,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王曦儿?但我张闽澜不会让妈妈伤心了,兰儿,妈妈喜欢王曦儿,妈妈很难喜欢上一个女孩,你能原谅妈妈吗?兰儿。”
“扑”的一声,灯光瞬间熄灭了,“砰”的一声,尘封多年的窗户打开了,一阵风刮进来,红色盒子“吧嗒”地从张闽澜的手里,生硬地脱手了,掉在地上了。
瞬间的变化,让张闽澜呆住了,他好像明白过来,他大声喊道:“樱兰,樱兰,你来了吗?”
张闽澜蹲下来,红色盒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张闽澜摸索着又一次按住开关,开关没有任何反应,房间里,还是一片昏暗,他的手哆嗦着从兜里套出打火机,地上什么都没有,一缕头发都没有了,嗯?它们都飘走了?张闽澜满脸疑惑地望着窗户。
昏暗的房间里,一道白影飘过,“啊!樱兰你来了!”她嫣然一笑,缓缓前行,白色连衣裙,披肩的长发,她徐徐前行,张闽澜就像着魔一样,跟在樱兰的身后,两个人手牵着手,缓缓地从三楼走下来。
客厅里,张闽澜的父母首先发现神态诡秘的儿子,张闽澜伸出右手,悬挂在半空之中,一步一步地走下来,他们低声呼唤着儿子,但是张闽澜像是没有听见父母的呼唤,他的脚步先是停在曦儿的面前,然后缓缓地走在父母的面前,最后,他又一次停在曦儿的面前。
张闽澜,就像一个机械人似的,双眸之中失去了光泽,站在曦儿面前,几秒之中,他又缓缓地站在父母面前。
张夫人像是明白了什么,她仅仅地抓住丈夫的手,她感觉到恐惧,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下来,樱兰怎么就来呢?难道是等不及了呢?樱兰会不会对王曦儿不利呢?
张闽澜就像任人摆布的木偶,他紧紧地抓住樱兰的手,两个人从楼上飘过来,她尖细的手指,拂过每个人的脸,当她尖细的手指,停在张闽澜的脸上,像是和张闽澜述说着什么,张闽澜却什么都听不见,樱兰的手指向曦儿,她指引着张闽澜缓缓地来到曦儿的面前,她那张苍白的脸,缓缓地露出微笑,挥挥手消失在空中,不知道又飘向何方。
“啪嗒”一声,客厅灯火通明,眼前那道白色影子顿然消失了。哦,是方婶打开客厅的灯。“澜儿,澜儿。”方婶的低唤,让张闽澜从梦幻中醒过来。
嗯?张闽澜真就站在曦儿的面前,曦儿手里拿着大提琴,满脸惊诧地望着,飘然而至的人,张闽澜的手仍然悬在空中,但他的手里什么也没有,他朝楼梯上望去,灯光下,什么都没有了,那道白影消失了。
张闽澜清醒过来,转过身就往楼上跑去,大喊道“樱兰,樱兰,等等,我还有话要说!”他的脚步刚刚踏到一层半,就听见身后,先后“咣当”的声音,他转过身去,听到父母的惊叫声音,沙发上方,墙上的樱花图,掉下来了,楼梯间下那幅画,也接下掉下来了,随后,楼上的“咣当”的声音传出来了。
方叔跟在张闽澜的身后,依次推开书房,卧室,所有挂着樱花图的房间,墙上的樱花图,都依次地掉到地板上了。
突然,张闽澜想到了什么,他发疯似的,跑到三楼那间昏暗的房间,啊?灯光依然亮着,窗户依然关闭着,只有地上的红色盒子,告诉张闽澜,那缕青丝随着樱兰飘走了。
倚在门边,张闽澜黯然失态,一行热泪滑落下来,他扶住门边,再一次环视一遍这间尘封三年的房间。这里都是樱兰的遗物,她的父母只带走几样,其他的都由张闽澜全权处理了,樱兰所有的物品基本都放在这里,在她火葬那天,他不顾大家的阻挡,从她的头发上剪下一缕青丝,作为留念。
青丝也好,情丝也好,都飘走了,你想留也留不住了,随着一阵风飘走。
张闽澜走进房间,从地上拾起红色盒子,又放回书架上,张闽澜喃喃低语:“该来的,不让她来,她也会来的;该走的,不让她走,她也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