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孟奇,拖着疲惫的身子,看着满城欢笑的城里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翁迷河的水在夜色里,被彩灯装饰得让人留恋,我默默的沿着河岸走在人群里,我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看着在河道里赛船的健儿靓女,我觉得,我被排斥在这整个人群的边缘。
夜,对我身边的所有人来说,这是无比的兴奋,他们可能看见自己的家人或许是朋友,在那河面上,奋力的划着,有一种希望,叫做奋斗,努力,拼搏,所以他们中不时的有人呐喊,哨声,喧闹声,我也不知道有没人,像我一样孤独,这是一种走在人群里的孤独。
我是一个外乡来的人,而且我的家乡,就是一个很穷的小镇,我家离镇里,还远。我注意观察我身边的人,在家乡的时候,我感觉我身上穿的一切,都是走在时代的前沿,而现在,我的感觉是,我的一切,与这个城市格格不入,甚至还有人用一种鄙视的眼光来看我,这一点,其实我也很清楚,我现在的打扮,还不如那些早年到了城里的背箩。
我昏昏呼呼的,随着人群涌动。其实,我也需要快乐,要不然我也不会从工地走几里地的路,跑到这个地方来。现实给了我一个不小的打击,我本想着看完龙舟大赛,买些酒菜,回去和工友们嗨一顿,但是现在,我完全没有那一个情绪。
我一个人默默的走着,感觉这个世界就只有我一人的存在,看见前面有岔路口,我想也没想,就从岔路口走出人群,还是默默的一人,因为人们都在看那热闹的场面,不会有人注意到,我这一个小小的流浪者,打工汉。我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就是要成为这个城市的一员,有自己的房子,好一点的话,还要有自己的车子。
我想我可能是醉了,因为我闭着眼睛,听到我身边有人的脚步声,还有笑声。我懒到了连睁开眼睛的力气也不想出,就躺在地上。我觉得,人的尊严并不是在于你身上的衣服干净或许好,我为了看这场龙舟赛,昨天我洗了一个下午的衣服,还被工丈扣了半天的工资,晚上用火烤了大半个晚上,才把我最喜欢的这一身衣服在今天穿出来。其实我没有醉,因为醉了的人是不会想这些的,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这个城市的垃圾,想起我们工地上的那些标语横幅,上面还写着:城市的建设者,你辛苦了,我们向你至敬。全他妈狗屁,敬个毛!
人群慢慢散去,我反正是不知道比赛的结果,躺在花台边上,呼呼的睡着。可以说,我是在半醒半睡之见,待我完全清醒的时候,露水,它爬上来了,全身酸痛湿透。
我冷,我怕,我流泪!风紧夜深人落寞。
点了一根烟,恨不得一口把他吸完,歪歪糊糊的,我还是知道该往何处走。
第二天就是端午,我还在呼呼睡的时候,工长叼着烟进了我的公棚,用力的拍着们吼道:“太阳都晒到屁股了,你******装死啊,还不快起来出工!”
迷糊之中被人吵醒是愤怒的,可是我不敢愤怒,我卷在被窝里,装着没听见。门被敲了一阵,我还以为结束了的时候,我那破门,被一脚踹开,还带着一阵骂声,风一般的闯了人进来。当然是工长,老板的小舅子,当他把我的被子一把拉开时,我****的全身就在那光硬硬的床板上,我的愤怒,化着一道要杀人的目光看向他。本来我都想算了,但那孙子狠毒的一巴掌朝我头上打来,这彻底激怒了我。我慢慢的起来,慢慢的穿上衣服,还慢慢的穿鞋,我是想用这个时间,忍让这不愉快的过去。
我穿完鞋刚要起身的时候,我的腰上,被人狠狠的踹了脚,我没稳主,被踢到了墙角落里,我的眼睛里可以说,已经喷出了血来,我慢慢的起身,用手捂住小腹,我移动步子,我朝门边走去。
工长以为我是要逃跑,他吼道:“如果你敢跑,老子一分钱的工资都不会给你!”
我笑了笑,其实他错了!我把门关起来,随手捡起门边的一把扳手,跳上前一步,先是一扳手打在他的头上,随后就是一脚,实话,我把他打了个半死,气是出了,我不敢在这里久留,工资可能也是泡汤来了~!那小舅子还想大声呼救,我高高站起,闷起一脚,踩在他的脸上,用力的撮了一下。我流着泪,咬着牙说:“你如果再敢喊一句,老子就要你的命!”那小舅子可能是怕了,他没有想到,我这样的一个乡巴佬,会如此的反抗,所以他只能祈求的看着我。说实话,我杀了他的心都有,我知道这是犯法的,我家中,还有老父老母,我气,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听见他哎呦一声,我也不管他的死活,老子摔门就走了。
我真正成了流浪的人,冲动让我失去了那一点点在陌生城市里的依靠,尽管它不好,最起码在天黑的时候,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我可以去。不像现在,流落在这夜里头,不知道该往何处藏身。
都市的霓虹灯,闪烁着,豪车美女,醉相搀扶,白态之像,无奈人间。
我缩紧身子,卷缩在墙角边,我想去打一个旅社,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身上的这几个钱。夜深了,好像城市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对我宣读它的孤独,其实我更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