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古家是以武见长,族中儿郎更是自幼习武,可是总也有那么几个不想舞刀弄剑的,而古良,就恰好是其中的一个。他一直以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用脑子解决不了的,而武艺,只是一个蠢人愚夫们才会用的伎俩,他却没有弄明白一个问题,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计策谋略,都是那么不堪一击。所以,至今,他也想不透他会败,更不会想到他是败在哪里。直到,那至强的一箭射来之时,他避无可避的时候,心里才突然闪起一道亮光。
可是今生,再也没有多少机会让他再来思考这个问题了,“今儿个就让大爷我陪你过两招试试你小子的斤两。”那位副将嘿然一声,打马前来,长枪一挑,便架住了他身边的几位卫兵的兵器,那几个护卫可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这也是古逸深知古良的自身特性而给他特意安排的。
也没见几下动作,原本厉害无比的护卫被一剑挑开,楚扬也一跃而上,身后的宝马跟着他的身形过来。
此处一片空野,古家的骑兵可是能更好的发挥作用,那些骑兵催马上前企图打乱敌军的阵形,却不料,无数的绊马索突然横空而出,狂奔中的马的马腿被割伤绊倒,原来最有利的马,反而成为古家军最大的阻力。
后面的步兵也都是勤习武艺的,身手也不错,楚扬这边的人对上他们,若是一对一的胜算可是小得可怜,却见人家都是两人一组,一人攻击,一人防守,配合得极为默契,简直是堪称完美。如此一来,他们便不再需要担心自护的问题,古家兵的单兵能力虽然强大,可是几次懈气,又加上日夜跋涉,都已是疲累不已,哪里不经得住如此精锐的兵力的攻击。
反观这边,每个攻击的士兵,把是把自己的生死交在了自己合作之人的手中,而负责防守的兵士,则也要靠负责进攻之人的全力攻击。为了自己,也为了搭档,每个人都要好好地活下去,这才不负当初指点他们此法之人的初衷。
这是一场玩命的练兵之法,每个人都是把生命交给别人。这之间,该要有多大的信任。
楚扬在一边看着敌人如砍柴一样一个个地被摞倒,而己方这边,的确是好了不好,不由得也为这种方法叫绝。
这个落尘,还该有什么是他不曾想到的,太子殿下,看来你也曾是看走眼了不少啊!
楚扬心里微叹,这五千的敌人很快就解决好了。至于古良,自有那位副将要陪他好好过招,他也没有什么意见,现在,自然已是结果明了。
这开始的一战,凭着落尘精妙的兵法,在人数上以绝对性压倒的优势,对敌从实行包抄围攻之法,楚扬很轻松地拿下了这一仗。
“结队,往前五里。”有传令官传下楚扬的命令,全军也以迅猛之势向前开去。
邺城之内,古逸在昨天连收到几封密函,第一封正是他的三弟现在坐守陌阳城的古远写来,信上说族中有急事亟待处理,要古逸火速赶回来,不然则必需要其他三位长老回去云去。
哼,当初他带出三位长老,就是为了防着七大长老在他虚位不在家的时候有什么动作,现在又岂会让他们回去,再说了,还有一个不明不白地死于非命,他还没查清楚。正是应了落尘当初所料,她除去一个长老,正是解决了古逸此刻的心头的一大隐患。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古逸这种精于谋划之人,他一人握权,又怎会容下一个可以和他行使一样权力的七大长老?现在七大长老,不能凑齐,而他又不在族中,根本无需再担心这个问题。说到此,他心里还真有些感谢那个替他解决此患的那个人呢。
冷然一笑,古逸甩开第二封信,竟然是四大长老联名之信,说是族中来了朝廷之人前来招降,而古远,也正有投降的意图,他要借着朝廷之登上家主之位。要求族长快速回来……
古逸的心才慢慢沉下去,这个老三,看来还真是不够安分呢,竟然在他最为紧要的时候,倒戈相向!不过,这依着他的性子,倒也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他也是聪明绝顶,满腹的谋略,一颗心在膨胀着,却因为自己这个大哥,而被深深地压抑着。
眯了眼,古逸的手上紧紧地攥着那封信,青筋毕露。
“古方。”他叫出了自己的心腹,让他带着自己的印信,并带着五百人马火速赶回陌阳城,至于该怎么样处理,他相信,这个属下一定会很清楚,他从来没让他这个做主子的失望过。
一转眼,一天便又已过去,古方那边还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古逸有些焦虑地在书房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报,回禀古将军,南将军所率的三万追击敌人之军,全军覆没。”传令官最后的几个字声音小得可怜,可是古逸听来却宛如惊雷般。
“什么?!”一拍椅子的扶手,古逸几乎是蹦起来跳道,瞪着那名传令官一字一字咬着牙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回大将军,南将军,全军覆没。”
扑楞楞的几声响,突然一只信鸽就那么飞过来,古逸一招手那只鸽子便落在他的胳膊之上,不待他们有什么反应,古逸先自行拆下鸽子脚下的漆封的纸筒。
入眼的是一片红色,以及歪歪扭扭的极其无力的几个字,“遭伏,方。”小小的纸块上血迹蔓延,看来是人临终之时用自己的血写下的。
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古逸努力让自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来思考着这其中的一切。
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下了呢?
一切的起源,好像都是因为那个长老之死吧。自从他死后,己方的所有活动,自己的一切动静都好像是被人算好了的,还有陌阳里的种种迹象,就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陷阱在前面,而他,也正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