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下巴,线条流畅光洁,曲线精致流畅,他的面部就像是上天精雕细刻而出,处处都透着艺术的美。然后是他的唇,他的唇有些薄,平素多是樱花的粉色,再往上便看到他的鼻子,高高的挺着,透着英气与帅性。就看他的半边侧脸,第一次让落尘有着迷的感觉,前世今生见过的那么多的男人里,只有这个还不能说是男人的男子让她有这种着迷的感觉。
忍不住地又想往上再看,他的眼总是如深潭一样,透着淡漠的距离,看到他的眼,落尘不由得便相想起宫离钥,那双狭长的凤眸里,也多是那种波澜不惊,透着世事尽握的智慧的光。这一看,落尘却发现云枫并没有睡,虽然他也在阖着眼睑,可是他没有睡着。
这一发现,让落尘像是个做贼的孩子一样,心里蓦地虚了一下,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在这是深夜,没有人发现。
想是感觉到落尘在打量他,云枫便轻轻睁开眼。就听到她的一声轻唤。
“云枫?你还没睡?”
“你也没睡吗?”他柔声问道,“嗯,有些睡不着,月色这么好。”她想找个借口,就只好拿今晚这原本美丽皎洁的月色来说了。
“今晚的月色很好。”
“云枫,你的身体一直都是这样吗?”无意识地就想问问。
云枫没有答话,落尘以为是自己问错了,“没关系的,你要是不想说,便不用说了,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有些忙乱地赶紧解释道。
“自我出生便一直都有,所以也不算是病了,就是两天会有一段时间会难受一下罢了。”他说得云淡风轻,并没有带太多的感情。若不是落尘亲眼见到过他病发时的模样,只怕还真的就信了他,只是难受一下罢了。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差点死去,这也叫只是难受一下?那对于他来说,什么才是最痛苦的吗?
“你为什么要把药都给了我,你明知道你自己要用的还都给我。”突然之间,落尘有些气恼,是呀,他凭什么一幅救世主的模样,置自己的生死不顾,把他的救命良药拿来给她?然后再让她看着他病发时痛苦而难受吗?他怎么能这样呢?
“你很想念你的娘亲?”他无端的突然问了一句。落尘有些愕然,还是点点头应道,“是呀,我跟你说过。”
“那就是了,你冰锦凌的毒随时会发作,有了还魂散就多一份希望不是吗?”
落尘真的有些苦笑不得了,就为了这么一份可能不存在在的希望,你就搭上你的命吗?你要我风落尘情何以堪?他看来就不是那种死脑筋的榆木疙瘩类型的人,有他那般气质与眼神的人,怎么会是一个傻不拉唧的一根筋的人所能有的,可是这事他做的,真不漂亮!
为什么?她如何知道,那年他看着母亲和妹妹都因病而离他远去之时那种窒息的痛,让他一个人再活在这世间,是一种怎么样的折磨吗?他看着她心心念念地叫着母亲,看着她梦魇里秀眉紧蹙满脸惊惧之时,心里突生的那种熟悉之感吗?他在心里苦涩地一笑,却没有作声。
沉寂了好久,他才欠意说道,“这下你的药没了。”语气里少有的感情,竟是惋惜。“不过,你放心。这样吧,三年,给我三年时间我尽量会帮你研制出解药。三年后,看我可能救你性命?宗炎的医术超群,也许会有办法的。你放心,我虽然没有药再给你,可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淡而道。
落尘一怔,她的身子有风无痕在治着,她倒不担心的。虽然她并没想着这毒会有什么样可怕的后果,对于解毒,自然也是可有可无的不放在心上,可是听他这么说,她突然有了一种求生的渴望。然后,她答道。
“好。我相信你。”
在这个美丽月色的夜晚里,这间小小的房内,这一声轻轻的应答,却注定了往后的那么多风雨波折,有那些可歌可泣的催心泪下的故事吗?多年以后,再回道回想,若是没有今天的这一诺,他们,还会有后面的那些生生死死的故事吗?还会有那样的痛与折磨吗?
可惜生活没有如果,它永远都是直播。
也许,他们都记着那句承诺吧,都不让对方看着自己的背影先行而去,空余寂寥于他人。
落尘伸手去拉拉背子,把看到左腕上还系着的那条锻带,丝绸的质地光滑,月光下,流泻着淡淡的光晕。
经过一夜的休息,云枫的确是好了很多,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似的,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温文而雅,看去好似旷野烟树。
第二天,在老汉和大娘的热情相留下,落尘还是以要为长兄寻药不宜耽搁太久为借口,辞别了这一对善良的老猎人夫妇。老人家到是顺情达理,并不过多的强求,给两人指了一下山里的路后就让他们走了。
两人的身影,在晨曦中,渐渐远去。
这一路下来,倒也平坦,没有再生波折。出了山,落尘只觉得看着眼生,并不是她时来的时那条道,想着可能是云枫他们进来之时所行,虽然有些疑问,也只是放在心里,跟着云枫一路走去。
“云枫,你说宗炎他会找到我们吗?”看着茫茫山野已渐渐在自己的身后,落尘心里也松了下来,便侧头去问云枫。
“他会找到的,别担心。”他总带着一股神秘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言谈之间,却总是那么自信,就像这世间之事,无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可是他也给人一种可以信赖的稳定感,好像只要是他说的,便不会再错,让人无法生出怀疑的念头,总是无条件的便相信了。
“出了这山,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要把这儿开发成旅游区。”拉着云枫的袖子,落尘有些懒洋洋地不想自己走,就这么让他带着她,在心里美美地想着好事。这么好的一片林子放着不用岂不是可惜了,再说里面有好几个地方都不错,最里面那个温泉可以改建成一个私人浴室,这主人嘛,当然是她了。还有九宫殿那几个地方也不错,稍加改造,可以成为一个野外拓展训练营地,迷雾林嘛,那地方风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