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柳珞微明白了，难怪，公公在家里的时候，婆婆在他面前如老鼠见猫，难怪司徒骅与司徒芷漪都不愿跟公公多话。
难怪，司徒难一再强调不许单独和公公在一起，更不许和他出去……原来，这一切都源于公公是个精神病患者啊！
在这一瞬间，柳珞微骤然对婆婆产生了几分好感。别看婆婆平时那么不讨人喜欢，可在关键的时候婆婆还是体现出她慈祥的一面。
“妈妈，我知道了，谢谢你。”柳珞微真诚地表示感激。
“不必，我这也是为小骅好，”林湘如半点没被感染的意思，依旧冷着脸儿，垂着眼皮：“这事也不宜到处去宣扬，你公公好的时候还是有个人样的。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总不是体面的，告诉你只是让你心中有数。”
“妈妈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讲的。”
“嗯，在小骅面前也不要提起，他最恨别人说他父亲是个神经病。”
当然，谁希望自已的老爸是个疯子？
“很好，我们现在来说第二件事情。”林湘如再次挺直了身板，那神情，好象要去冲锋陷阵似的。
这回，柳珞微脸上的表情严肃多了，而且，心里不再有对抗婆婆的念头。
“第二件事情就是芷漪。”
司徒芷漪？想到这位小姑子，柳珞微有些不爽。今天，司徒芷漪竟把浑身上下没有一枚钢蹦的自已扔在茶楼里，害得自已差点要走路回来，幸亏茶楼的那位夏老板发现了自已的窘境，自动开车送自已回来。
“珞微，有些话我这个当妈的也不好说。我只能跟你这么说吧，芷漪呢，从小跟小骅在一起，很依赖她哥，喜欢黏着小骅，在别人看去，似乎有些异样。现在你和小骅结婚了，假如有发现芷漪有不合适的举止，你也别见怪，有时间找芷漪聊聊，你们都是二十三、四岁年纪的女孩，应该有共同的话题。”
柳珞微这才发现，婆婆好好说话的时候并不是让人那么讨厌的。这样说话，多好！为什么平时总是喜欢绷着脸训人呢？
“嗯，司徒骅跟我提起过芷漪，今天我和芷漪还出去过呢，只是闹了个不欢而散……妈妈，芷漪这么漂亮，追求她的男孩子一定很多吧？”
“多有什么用？”林湘如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难道司徒芷漪也跟以前的自已一样，抱着终身不嫁的念头？或者是说，她恋着司徒骅而不愿嫁人？这可得弄清楚。假如真是那样的话，柳珞微觉得自已该有成人之美的胸怀。
“你是当嫂子的，有时间的话关心关心芷漪的终身大事，你有认识的好男孩也可以介绍给芷漪认识认识，说不定她就看上了。”
婆婆的话，倒是提醒了柳珞微。
对呀，自已有好几个大学同学，属于那种品貌俱全的黄金王老五。
“嗯，我试试看。”柳珞微答应。
“好了，你出去吧。”林湘如站了起来，声线突然变得低沉而干巴，心里却觉得很可乐：“我今天跟你说的事情，希望你不要说给第二个人听。”
“我没有那种爱好。”柳珞微也有些不高兴了，绷着脸回答。心想，这婆婆的神经也有点不正常，抛开她将房间弄成鬼屋一样不算外，她的脾气也很古怪，阴晴不定。
怪，一家子的怪人。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杂乱的嚷嚷声。
林湘如站在门口听了一会，面露厌恶之色，对柳珞微挥了挥手：“你走吧，我累了，想睡会。”
柳珞微巴不得有这句话，抬起腿就走。
刘嫂早就去楼下看过究竟了，上楼来说：“太太，司徒局长发脾气了，很生气的样子，东西砸了一地呢……你要不要去劝劝？”
司徒雷成很少当众发脾气，他的表面工夫做得纯火炉青。今天这样不顾绅士的风范，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林湘如返身上了床，不再言语。
柳珞微忘了婆婆的嘱咐，忙往楼下冲去。不是为了公公，而是为了哑嫂。她听到，哑嫂咿里哇啦的叫喊声杂夹在一片嘈杂中。
与哑嫂相处这么一段时间来，除了不喜欢她成天如影子似地跟着自已外，对哑嫂的细心照顾与呵护，柳珞微是很感激的。
刘嫂好热闹，不等主人吩咐就跟在柳珞微的后面，一路走一路小心地说：“这哑嫂也不是刚来的，司徒局长的规矩她能不知道？好好的跑到那里面去，这不是往老虎的嘴里伸头？”
“哑嫂怎么啦？”
刘嫂压低声音，一付诡秘的样子：“少奶奶可能还不知道吧？司徒局长的书房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去的。”
书房？柳珞微表示置疑：“我进去过好几次了，里头除了书还是书，没什么特别之处啊……为什么不让人进去，里头有什么吗？”
“这个是主人家的事情，我们当下人的从不去打听。反正，主人家定什么规矩，我们就照着做就好了，拿一份工钱，操一份心，管那么多干什么？哑嫂这个人，别看她天聋地哑的，就好管闲事，活该她倒霉。”
柳珞微狐疑地看了一眼刘嫂，心说，真是近墨者黑，跟着婆婆久了，刘嫂也沾染上了冷酷与无情的气息。
人说唇亡齿寒啊，又说兔死狐悲，她与哑嫂是一样的人，却没有一点同情、怜悯之心。
柳珞微不想跟刘嫂说话了。
下得一楼，来到客厅后的书房。可眼前的场景，让柳珞微目瞪口呆，随即气愤难平！
哑嫂，正跪在地上，冻得红肿的手，在一点一点地拾着碎瓷片。手指已被扎伤，鲜血淋漓，染红了细碎的碎片。
柳珞微一把拉起她，大声地说：“哑嫂，你干嘛要用手拣，拿扫帚扫扫就好了呀。”
谁知哑嫂很执着，死活要拿手去拣。
柳珞微很生气：“哑嫂，你再用手拣，我把里头的花瓶全打碎了，让你拣个够！”
刘嫂在门外幸灾乐祸地说，当然是极小声的：“肯定是司徒局长罚她这样做的，要不然，哑嫂又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