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床上起来,下床的时候,还是有点觉得这脚是踩在棉花上似得,整个人也是软趴趴的没什么力气。梁景仅用一只手扶着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这医院的走廊十分安静,灯光也是幽幽暗暗的,连个路过的护士都没有。
我将自身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梁景的身上,他也不着急,跟着我的步子,慢悠悠的往外走。
梁景不跟我说话,看模样也是没有半点要跟我交流的意思,可我却莫名的讨厌此刻的安静,心一静,便能自动的去理清一些东西,那人性最恶的东西,也就在我面前暴露无遗。所幸的是,我身边还有个梁景,若是连梁景都不在了,我恐怕是要被他们吃干抹净,一点不剩了。
“你说吴峥没在房间里见着****焚身的我,会怎么样?”我用十分欢愉加吊儿郎当的态度问他。
“他会见着的,这个时候,应该还是温柔乡里。”他依旧是从容不迫的说着话,仿佛这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
我不由的停住脚步,侧头看了他一眼,两天前高媛跟我说他已经回伦敦了,可这本应该在伦敦的人,竟然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就算是打着飞机过来也没有那么快吧!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压根就没有走,是骗我的。
我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道:“你骗我,你明明都知道,却不告诉我。”
他耸了耸肩头,回我:“你也没对我多坦白,你不愿意说,我又要怎么告诉你。”
我一时语塞,终了也就紧着嘴巴不说话,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他有所隐瞒,也许是因为X县的事情,我总觉得他是有事情瞒着我的。他明明就已经提前去视察过了,而且我就不相信,他这样聪明的人,会看不出来那些村民的小把戏,最最有可能的便是他其实知道,他知道就是不说,还怂恿我加快进度大力砸钱下去。
这不是明显在坑我吗?如果不是,那他就是纯粹的笨,虽然我也只是误打误撞听了人家的对话,才发现猫腻的,但在我眼睛里,梁景跟神没啥区别,应该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
回去的路上,我们各自无言,我偶尔会转头看看他,而梁景开车的样子一向专注而认真,心无旁骛。我思忖了好一会,才忍不住问:“梁景,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
我知道这种问题问出来十分傻逼,即便我真的开始怀疑他,也不能把话说的那么直白,总得旁敲侧击了询问吧?可在他的面前,大约我还没试探他呢,就被他反捕了。所以,在一个智商比我高出许多的人面前,我就得直白,直来直去的,才不会被他那弯弯心思给绕进去。
车子遇着红灯停了下来,梁景也抽开几分神来看了我两眼,随后特别傲慢的说:“你现在除了能信我,你还能信谁?”
这话倒是说对了,我现在除了能信他,还能信谁。
我深深的叹了口气,也就点了点头,装乖,跟他开玩笑道:“我读书少,你可不要骗我啊。”
因着我身上没什么力气,梁景就好心好意的将我送上了楼,走到家门口,我也真是服了我自己了,连拿个钥匙都拿不稳,最后还是梁景弯身将钥匙捡起来,帮我开了门。
我一手扶着门框,一边冲着他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了,下次请你吃大餐。”
我与他道了别,便进了屋子,关门,转身打算换鞋子的时候,便看到了我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一双女人的高跟鞋,那风格,一点也不难辨别,应该就是顾唯一的。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原本沉在肚子里的一颗心,忽然就提了起来。抬头先是环顾了一圈客厅,倒是没什么异样的。
我已经忘记要换鞋子了,直接踩着高跟鞋就进去了,在餐厅,我看到餐桌上一顿十分丰盛的晚餐,旁边还摆着几个红果果的蛇果。也是应景,平安夜送苹果。
椅子上搭着一件女人的外套,地上躺着一件水蓝色的毛线衣,那种衣服,恐怕……恐怕不是发生什么特殊情况,应该不至于被脱掉,对不对?
我不由的吸了一口凉气,心跳的很快,转身,看向主卧虚掩着的门,恍惚间,我甚至能够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男女娇喘的声音。
不可能的,就算要做,也不会来我家里做的,这可是我家!即便这两年,我知道他们苟且次数肯定不少,但起码都离我远远的,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我身上本就没什么力气,捡起地上的毛衣,我吃力的扶着墙壁一步步的走过去,房间门口躺着一件衬衣,是男士的。周围还落了几颗扣子,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漆漆的,然而就这样站在门口,我总觉得有一股股热气从里面喷出来。我的手在发抖,心跳的越发厉害了,我都怀疑我自己会不会因为心跳失律而猝死。
那社会版头条的标题,一定会这样写,丈夫与小三在房间偷情,原配猝死在房门口。想想,这原配的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够差的,还没看什么呢,就给猝死了。
这么紧张的时刻,我竟然被自己想东西给逗笑了。笑完之后,里面的女人不安生了。
“嘉禾,你好厉害,好舒服……”
然后,就是一阵阵的叫声,过多久了,还没完?还是说于嘉禾的床上功夫就是那么好,两人已经大战几百回合了?
想起当初我的初夜,也真真有些心酸了,他弄了半天没弄进去,索性这人是喝醉的,最后丫的竟然先用手指给我把处女摸给弄破了,然后再进去。喝醉的人,做什么都没有轻重,弄的我疼极了。
如今想来,还是会觉得好痛。
里面的人还在不停的叫着,我用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几乎是使出了我当时吃奶的劲,将门狠狠的给踹开了,并且很快开了灯。
画面很香艳很香艳很香艳,我还是第一次看这种现场直播,我顾清城这辈子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我还能那么幸运的碰上捉奸在床这种戏码。而且床上的两个人显然像两条狗一样,分都分不开。
就算我撞开了门,打开了灯,让他们赤条条的展现在我的面前,这两人竟然也没有半点羞耻之心,男的像发了狂似得,在女人身上冲撞着。
女的看见我,便不停的用被子遮住他们的身子,一边呻吟一边叫,“嘉禾,停下里,停下来,别做了,清城来了。”
然而,于嘉禾非但不停,竟然低头一口就吻住了顾唯一的嘴巴。一个人要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被气到发疯,那就是对贱人一忍再忍,最后让他们一步步爬到了头顶上!我不由分说转身走了。
你以为我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怎么可能!我冲进了卫生间,接了慢慢一盆水,然后咬着牙,再次冲进主卧,对着他们的身子狠狠的将水泼在了他们身上。
再次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的将脸盆狠狠的砸在了于嘉禾的脑袋上,“你们这两个不要脸的狗男女!”
于嘉禾显然是被我给砸懵了,那脸盆虽然是塑料的,但也够硬,我没想到吃奶的劲那么厉害,这一下子下去,脸盆都破了,他不懵才怪了,死了才好呢!
在一阵尖叫声之后,房间里有片刻的寂静,好死不死,我的余光看到了我的手机,就那么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再看床上的两个人。在他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一把揪住了顾唯一的头发,将她直接从床上给拖了下来。
她一贯的惨叫,我却充耳不闻,我转头见她双手死死的抱着被子,便一脚踢在了她的手上,将已经湿透的被子从她身上扯了下来,丢在一旁,然后继续扯着她的头发往外走。
“顾清城,你放手!你有病吧!”
我是有病,我现在得的还是神经病,我身上其实没多少力气,但在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那么大的力气,就那样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了客厅。顾唯一大约也是恼了,不管不顾整个人扑过来抱住了我的腿,身子死命一撞,就将我撞倒在了地上。
我从来不知道她的动作这样敏键,我刚刚倒下,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压在了我的身上,双手也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我扯她有多用力,她便扯我有多用力。
“你放手!”她斜眼瞪着我。
曾经,我一直觉得顾唯一貌美如花,真的漂亮的跟女神一样,然而,当下她的一张脸,却让我觉得分外恶心,就好像看到大便一样,让我作呕!
果然,相由心生,这样的女人,说她漂亮,简直就是侮辱了漂亮两个字!
“顾唯一,我今天就要撕掉你伪善的面具!做小三,就要准备好当众被扒光的心理!”
她脸上没有半点娇弱的样子,手上的力道比我还大,狠狠的扯起我得头发,然后用力的将我的头撞在地板上。
“小三?顾清城,在我眼睛里,你才是拆散我跟嘉禾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