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尽千帆皆不是”之后,白妮来了。
这个夏夜,银白色短袖衫、碎花粉色裙子的白妮,带着淡淡的清香姗姗来迟。当晓生与她一起步入舞池之时,心想:白妮,你知道吗?在没见到你之前,我心里空荡荡的,就像一片了无生机的荒漠——
在那些人看来,这“一对”,恍如“双剑合璧”时的杨过与小龙女,配合之默契、舞步之娴熟、姿势之优雅,堪称这个晚上这个舞厅之一绝了。你大概会这样想,这是不是只是晓生一厢情愿的想法(甚至是幻觉)呢?其实,晓生也不是那种孤芳自赏、爱臭美之人,他是从别人赞赏、羡慕的眼神中,感受到这一切的。另外,他也知道,自己的“舞功”本来不值一哂,然而,只要和白妮配合着舞起来,就会让人眼前一亮,进而由衷赞叹。
“爱过就不要说抱歉,毕竟我们走过这一回。从来我就不曾后悔,初见那时美丽的相约..”当一曲慢四步《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响起时,两人对视着,会心一笑,又相约着共舞起来了。
“白妮,”踩着轻松的步伐,晓生问道,“你洒香水了?”
“洒了一点儿,”白妮盯了他一眼,接着说,“喜欢吗?”
“幽香,淡雅中的幽香,闻起来很舒服——”
“那,今天晚上,可要多跳几曲哟?”
“其实,洒不洒香水,都一样的,我都会请你——”
“那洒了香水呢?”白妮执意这样问。
“跳起来,更清爽一点儿。”
“这样说来,这香水,还是有点作用的。”
“作用,肯定会有——”
“以后,再跟你跳舞的时候,我就洒一点儿——”
“只要你喜欢——”晓生这样说道。
“那,你喜欢什么牌子的香水?”白妮问道。
“牌子?我可不太清楚——”
“那,什么类型的香味?”
“薄荷型之类的,要有一点清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要太浓。”晓生回答道。
“为什么呢?”
“如果太浓了,就把我熏倒了,就不能——”
“咯咯——”几声后,白妮笑道:“晓生,你还挺幽默的——”
“幽默一点,不好吗?”
“很好,我就怕——”
“怕什么呢?”晓生不解的问道。
“我怕,我怕自己忍不住笑,笑得直不起腰来,一头倒在你的——”白泥回答道。
晓生一怔:你的什么?显然她要说“你的怀里”,这,可是好事啊!不过,凡事还是要适可而止。于是,晓生岔开话题,这样说道:“白妮,你喜欢夏天吗?”
“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秋天——”白妮回答说。
“为什么呢?”
“秋天,没那么多大雨,空气也清爽——”
“要是我,更喜欢夏天?”
“夏天?”白妮眨了眨眼,“夏天,很好吗?”
“夏天里,你们可以,可以穿上各种样式的服装,看上去,就像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花园——”
“哦,原来是这样;一时间,我想不到这一点。”白妮说道。
在两人的交谈中,这一曲《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戛然而止。
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晓生在和白妮再次跳起一曲慢四步时,那眼睛的余光发现:一旁坐着、站着的人,纷纷起身,离去;即使是那些正在翩翩起舞的人中,也有人中途罢舞,走向门口。
“这,”晓生思忖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他们,他们为什么急着退场!哦,是不是要下大雨了——”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地盯着眼前的白妮。
一丝淡淡的笑意,就像水面上缓缓荡漾开去的涟漪:显然,她正沉醉在跳舞中。
“算了吧,”晓生心想,“反正也不急在一时,跳完这一去再说吧。如果这时候说出来,就是煞风景,就是扫兴了。这一曲的几分钟时间,总会有吧——”
当舞曲停下时,晓生说道:“白妮,大概要——”
刚说到这里,在白妮愕然的神色中,刷刷刷的雨声就打断了他的话。不看外面也知道,这与又急又大。而此时,舞厅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个人。
“先下去吧?”白妮说道。
“嗯”了一声,晓生和白妮一起,出了舞厅,往楼下走去。
“晓生,你怎么办?”白妮问道。
“我,我不急的,”望着眼前豆大的雨点,晓生说,“我,可以等一下——”
大雨砸得地面哒哒作响,接着,又是一阵狂风吹来,转瞬之间,屋檐下也是水汪汪一片了。
白妮下意识地往屋檐最里处靠,不时地跺着脚。
晓生想起来了:她家就在舞厅西北侧,看样子,着风雨交加的时候,她急着回去。
“白妮,你家不远吧?”晓生试着问。
“不远,”白妮说道,“过了马路,走几米就到——”
“哦,这么近;如果,如果这雨——”
白妮低着头想了片刻,这样说道:“这样站着,也不是个办法——”
“你的意思是——”
白妮用手往西边一指,说道:“你看,这是一片屋檐,一直到马路边。我们,先走过马路边,然后,然后跑过马路——”
的确,只要过了马路,就算被雨淋湿一点,白妮也可以回到家,换上干衣服。这样想着,晓生说道:“那,那就走吧。先到马路边再说——”
“你,你送我到家后;”跟在后面的白妮说,“我家有伞,你就可以拿一把伞回家了——”
沿着屋檐往西走出二三十米后,两人已来到马路东侧。
雨,越下越大,铺天盖地的雨点,就像无数拧开了的水龙头,从天上直往下狂注;与此同时,那不是刮起的狂风,将一阵阵水花,驱赶到屋檐下;就算尽量靠里,两人膝盖以下的地方,不多时也就湿漉漉一片了。
晓生扫了身边的白妮一眼,又盯着这气势正盛的大雨,皱起了眉头。
再过了好一阵子,这雨也没丝毫要小一点的迹象,于是,晓生说道:“白妮,干脆——”
白妮抬眼望着他,说道:“我,不成问题,马上就可以换衣服!你呢?”
“我,淋一点没什么的;就当是重新洗一次头——”
“那,就这样吧——”
“也,也只能这样了。”晓生说道。
说完后,两人飞跑着过了马路;接着,向马路西北侧的白妮家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