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跪着的水泠很清楚沈淑妃不能获罪,她是他在宫里唯一的依靠,若是沈淑妃获罪,自己也得受连累,因此磕了个头说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定是有人嫁祸于母妃,儿臣请旨调查此事,一定要给儿臣那可怜的孩子一个交待。”听出水泠话里的杀气,司马素馨不由打了个寒颤,她仔细想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破绽,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至于皇上说要处罚于她,司马素馨倒不担心,毕竟她现在是有身孕之人,就算不看大人,也得看着胎儿,她相信自己不会受罚。
就在司马素馨打着小算盘的时候,皇上厉声道:“来人,将简郡王妃送入静心堂,禁足一个月,罚抄宫规一百遍。”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若非看在司马素馨有身孕的份上,皇上断不会如此从轻发落。纵然是已经从轻发落了,沈淑妃还是觉得太重,只拼命磕头道:“皇上,素馨平常怀着您的孙子,您不能这样罚她呀!”
皇上沉下脸怒道:“沈妃大胆,你想抗旨么?”
沈淑妃将心一横,边磕头边说道:“皇上,妾妃愿替简郡王妃受罚。”
皇上冷冷道:“沈妃你不用抢着替人受罚,只凭你没有管教好简郡王妃,使她无礼傲慢冒犯皇后,朕就能贬了你。”
沈淑妃彻底傻眼了,皇上如此堂而皇之的维护皇后,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司马素馨听到皇上罚她禁足抄书,不由惊呆了,怎么会这样,皇上难道就不顾忌她腹中的胎儿?就在司马素馨发呆的时候,刘嬷嬷走上前来沉声道:“简郡王妃,请随奴婢前往静心堂。”
司马素馨回过神来,只摇头叫道:“我不去,我不去……王爷,您要为我做主呀!”
水泠冷声道:“胡说,父皇已经下旨,你敢不听,快随嬷嬷去静心堂,好好修心养性反思已过。”
司马素馨再一次被打击了,她抱着肚子叫道:“王爷,我有你的孩子,看在孩子的面上,救救我!”
皇上越听越怒,重重一掌拍在案上,喝问道:“水泠,她在王府一向如此么?”
水泠看了司马素馨一眼,眼神极为复杂,略略沉默一下才说道:“启禀父皇,儿臣的王妃今日受了刺激才会如此,平日里还好。”司马素馨听了这话,没有再说什么,只垂着头跟着刘嬷嬷去了静心堂。
司马素馨还没有走出多远,便听到皇上的声音传来,“泠儿,如今你媳妇有身子,她又是这种性子,那个秀仪小产,也不能上下照应,父皇决定给你立侧妃,也好帮你料理王府里的事情。”司马素馨只觉得脚下一软,若不是刘嬷嬷手快扶住她,这一跤摔下去,她也得步秀仪的后尘。
刘嬷嬷只沉声道:“王妃,皇家最容不得拈酸吃醋,皇上没让您亲自料理娶侧妃之事,已经是给您留了面子。”司马素馨只冷哼一声,并没说什么,只随着刘嬷嬷去了静心堂。
皇家办事的效率自然非同一般,司马素馨被罚的当天,为水泠立妃的诏书便颁了下去。皇上想起北静王临行之前的嘱咐,便将礼部尚书之女沈静如选为水泠的平妃,也算为水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沈淑妃心中叫苦不迭却又说不出来,沈静如痴缠水溶,这是京城里公开的秘密。沈淑妃还指望着她嫁入北静王府,将北静王这一系拉到水泠这边,可是一道圣旨便将一切改变了,圣旨如天,她,水泠,还有沈家上下,没有任何人敢违抗。
东平王妃知道这些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了,她要进宫为女儿求情,却被东平王关在府中不许她出门,免得为东平王府带来祸端,看着日见强硬的东平王司马长,东平王妃才知道自己错了,只是错已经铸成,世间难觅后悔药,她也只能认了。
沈静如接了赐婚圣旨之后自然是一场大闹,可是无论她怎么闹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沈静如想过不惜一切也要和水溶有夫妻之实,奈何北静王府大门紧锁,阖府的人都随着北静王爷王妃去了边关,北静王世子也离京学医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在何处,沈静如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子一个人将生米做成熟饭。沈夫人苦劝了几回,沈大人责骂了几回,沈静如只得认命,在司马素馨解除禁足的那天嫁入了简郡王府。
看到沈静如坐的花轿鲜艳夺目,比自己当日嫁过来时乘的那顶花轿气派多了,迎娶的场面一点也不比自己成亲的时候小,说是平妃,可是那排场竟比自己这个正妃还大。司马素馨打心眼里往外冒酸水,又妒又恨,只狠狠的端起王妃的款儿,在沈静如敬茶之时给了她一个不小的下马威,宣告自己才是简郡王府的女主人。而沈静如也不是善茬,两人自此便结下了梁子。司马素馨有孕在身不能伺候水泠,水泠便一直歇在沈静如的房中,这样便更加加剧了司马素馨和沈静如的矛盾,再加上不甘心的秀仪,简郡王府这场大戏便更加热闹了。水泠夹在三个女人当中,全然没了当初的冷漠淡定,整天被烦的不行,就连他的夺位大业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
依兰太妃交待完乌蛮之事便长睡不醒,在沉睡中安然离开了人世。乌蛮哭昏过去几回,都是被水沏救醒过来的。这其间水沏不免要为乌蛮把脉,男女脉象不同,水沏心中大为疑惑,还以为乌蛮生了什么他不了解的怪病,便想着将乌蛮带到中原请他的师傅三清道长亲自诊脉。乌里雅虽说有心将乌蛮托付给水溶,可是又有重重的顾虑,因此在看到乌蛮的时候便时不时的叹息一声,这样一来,越发让水溶以为乌蛮有什么不得了的隐疾,本着医者之心,水溶对乌蛮便更加关注了几分。
依云太妃薨逝,乌里雅招集王公大臣为太妃治丧,却发现先王长子,他的大哥乌音没有前来,乌里雅冷声问道:“乌音何在?”吐罗人极为注重葬礼,便是有天大的怨仇罪过,只要是人死了,便一切揭过,所有认识死者之人都会来送死者最后一程。就算乌音对依兰太妃心中有芥蒂,也不应该不出席她的葬礼。因此乌里雅极为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