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忠顺王父子下狱的消息,皇后摇了摇头,对身边的黛玉说道:“玉儿,这大过年的也无法安生,原想着咱们娘儿几个好好过几天清净日子,看来又不成了。”
黛玉扶着皇后的手轻声劝道:“姨妈别烦心,虽说是大过年的也不能安生,可总比让他们成了气候强些。若是让他们什么都准备好了,岂不是更麻烦。”
皇后点点头道:“也是,玉儿,你可真是我们家的福星,若非忠顺王妃图谋害你,忠顺王府的阴谋再不可能这么快露出破绽。”
黛玉轻声道:“是皇上伯伯和姨妈的护佑才让黛玉逃过一劫,若非姨妈关爱,黛玉怕是早就被人算计了。”
皇后拍着黛玉的手笑道:“咱们娘俩儿也别这么抬来抬去的,好孩子,姨妈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跟姨妈回宫看看去。”
皇后带着黛玉去乾清宫了,在她们身后不远处的小路上,陈嫔定定看着皇后和黛玉的背影,神情很是阴郁,不知她又打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哟,陈嫔姐姐这是在看什么呢?那怕姐姐在这里化做望夫石,那宫里的人也不会瞧你一眼的!”一个尖酸的声音在陈嫔耳中响起,她愕然抬头一看,见身着簇新粉红宫装的丽嫔领着几个宫娥太监从旁边岔路上走过来,丽嫔脸上还挂着嘲弄的笑容。
陈嫔淡淡道:“我早就习惯了,毕竟当年我入宫里,万岁爷也独宠了我两年,倒是丽嫔妹妹可怜呀,原以为妹妹生得好,能让万岁爷多宠爱些日子,那成想不过寥寥几个月,妹妹怎么就失宠了呢?说起来这满宫之中,可没谁比妹妹生得美呢,妹妹可是不会伺候,才失了万岁爷的心意?妹妹今年才十八,这深宫寂寂,妹妹可有得熬了!”
丽嫔气得满脸胀红,恨声道:“是呀,妹妹我才十八,日子长着呢,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倒是姐姐青春不再,便是想争,也没本钱了!”
宫中女人最是怕老,丽嫔的话正击中陈嫔心里最脆弱的地方,她的胸脯剧烈起伏着叫道:“你……丽嫔你别忘记了,如今中宫独宠,你再年轻貌美又有什么用,不过是多熬日子罢了!我再不济,还有在朝是做官的父兄,你有什么?就你那个傻子兄弟,哈哈哈哈……真是可笑!”陈嫔说完再不看丽嫔一眼,转身便走,省得让丽嫔看出她的心虚。
丽嫔气得指着陈嫔离开的方向叫道:“你回来……”
丽嫔的贴身侍女忙小声劝道:“娘娘息怒,您和她一个过了气的人生气做什么,听说皇上晚上要去岁寒堂,皇后娘娘今天晚上要礼佛的……”
丽嫔转怒为喜,忙问道:“这消息可靠么?”
那侍女忙说道:“奴婢的哥哥是伺候御书房刘公公的,这是奴婢哥哥刚刚告诉奴婢的,娘娘,您可要抓住机会呀!”
丽嫔点头道:“好,快回宫,本宫要好好打扮打扮,翠儿,若是本宫重得宠爱,定然不会亏待了你。”那叫翠儿的宫女一脸的羞怯,半垂的眼睑正好遮去了眼中的一丝阴险。丽嫔兴冲冲的回宫打扮自己,因刚才翠儿给她一个好消息,便特意只留翠儿一个人服侍。翠儿拿起一件粉红织金绣鸳鸯抹胸说道:“娘娘,穿这件,再配上您那条湖绉洋纱留仙裙和玉芙蓉透绣披帛,保管美艳无双。”
丽嫔皱了皱眉说道:“这大冷的天气,你想本宫冻死么?”
翠儿忙说道:“娘娘,您怎么忘记那件野鸭子翎拈线织的大毛披风,只要披上那件披风,绝不会冷的。您想如今宫里都是穿的又笨又厚,独独您显得轻灵纤巧,皇上能不眼前一亮么?再者说,皇上要去岁寒堂,那里一定早早的笼了地龙,屋子里极暖和的,您便是穿了这身衣裳,也不会着凉的,而且……”
丽嫔听翠儿说的也有道理,刚点了点头,便听到翠儿语气的转折,便追问道:“而且什么?”
翠儿跪下小声说道:“请娘娘恕奴婢直言。”
丽嫔沉声道:“你说吧,凭什么我都不怪你。”
翠儿小声道:“如今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夜夜承宠,其他娘娘都如同被打入冷宫一般,娘娘去见皇上,皇上还未必……所以奴婢想娘娘得用点什么东西引得皇上来宠幸您。”
丽嫔双眉锁起,叹了口气道:“你也是一心为我,我明白的,翠儿,你起来回话吧。”
翠儿站了起来,丽嫔幽幽叹道:“皇后娘娘早就人老色衰,我哪里比不上她,皇上为何就不看我一眼呢?翠儿,你在宫里时间长,可知道为什么?”
翠儿忙说道:“皇后娘娘是和皇上患过难的,情份自不比其他人,不过这两个月来是有些古怪,娘娘,您不觉得自从那林郡主在宫中走动之后,皇上便再也不去别的娘娘那儿了。”
丽嫔心头一惊,抓着翠儿道:“你是说皇上看上了林郡主,皇后又总是将林郡主带在身边,所以才……”
翠儿压低声音道:“娘娘,这只是奴婢的猜测。”
丽嫔松开手,点了点头道:“果然是狐媚子,哼,不过是个还没长成的黄毛丫头,她想进宫侍驾,还早着呢。”
翠儿忙笑道:“正是呢,人人都说那林郡主生得好,奴婢瞧着她比娘娘差远了,娘娘着意打扮着,只要今晚侍了寝,皇上一定会重新宠爱您的。”
丽嫔自得的一笑,看向镜子里那张装点的极尽娇美的面容,翘起兰花指轻轻抚上娇艳的面颊,轻声说道:“翠儿,你是个忠心的,本宫绝不会亏待了你。瞧你生得也不错,只要本宫重得圣心,一定提携你。”
翠儿忙跪下谢恩,表现的很象那么一回事。她伺候着丽嫔梳妆打扮好,丽嫔笑道:“翠儿,你先下去歇歇吧,回头陪本宫一起去岁寒堂。”
翠儿听话的下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丽嫔自己,她向妆盒的夹层里取出一只半寸大的小瓶子,用手醮了一点瓶中的东西抹到胸前,想了想,她又醮了一点抹在鬓旁,一股香气立刻充满整间屋子,在外间的小翠闻到这个味道,不由得意的一笑。她早就知道丽嫔私藏的这只小瓶子,也早早将小瓶子里的东西掉了包,只是味道闻着相似罢了,原本的香精早就她调包了,这种药水的味道和另一种药材的味道一混合,便是最强烈的催情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