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却不这么认为,他沉声道:“水泠这孩子心思太过深沉,而安宁却咋呼的紧,将安宁嫁给水泠,一则能中和水泠阴沉的性子,二则也能让沈妃那边的情形由暗转明。”
皇后轻叹一声道:“话虽如此,可是我总觉得委屈着水泠,水泠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稍大一些就更加孤僻,她是沈妃的儿子,我也不好说什么,可是他也是你的儿子呀。”
皇上摇摇头道:“心儿,就是因此泠儿的性子太阴沉,我才想将安宁嫁给他。老东平王于国有大功,安宁是他唯一的血脉,让安宁做王妃,也算对老东平王有个交待了。再者说安宁若是总纠缠着沏儿,岂不是更麻烦?”
皇后听了这话点点头道:“你是皇上,又是水泠的父亲,这事你做主就是了,只怕沈淑妃不会答应的。”
皇上面色一沉道:“这事还轮不到她来做主,她若安份也就罢了,若是不安份,我正好贬了她。”
皇后听了这话,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同皇上逗弄了一会儿小皇子,便安寝了。
次日早朝过后,皇上摆驾延庆宫,喜得沈淑妃精心打扮,跪在宫门口迎驾。皇上大步走了过去,沉声道:“起来吧,跟朕到里面说话。”
沈淑妃忙小步快走跟了上去,进了正殿后,皇上便在主位坐了,沈淑妃站在下首,并不敢坐下,皇上淡淡道:“你坐下吧。”
沈淑妃斜签着坐下,她偷偷的观察皇上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皇上饮了茶后淡淡说道:“水泠今年满十六了吧?”
沈淑妃忙道:“回皇上的话,泠儿已经十六了。”
皇上点了点头道:“你前几日人太子提亲倒提醒了朕,水泠也该成婚了。”
沈淑妃摸不请皇上到底是何用意,只得陪笑道:“太子殿下尚未大婚,泠儿是做弟弟的,怎么能先成亲呢。皇上,臣妾只是想先给泠儿房里放个人,日后等太子殿下大婚之后才给他娶正妃的,并没有僭越之意,请皇上明察。”
皇上只是沉声说道:“倒也不必如此,沏儿牛心左性,不能因为他耽误了弟弟,那日听朕亲耳听到你极力称赞安宁郡主,可见你很是中意安宁郡主的。朕后来想了想,既然皇后不喜安宁郡主,而淑妃你又喜欢,朕何不将安宁赐婚于水泠,这样一来岂不是两全岂美。”
沈淑妃一听此话顿时大惊道:“不行!”
皇上面一沉眉一挑,淡淡声音里充满了威严,“怎么,你今日却又不喜欢安宁郡主了么?还是……”
沈淑妃慌忙跪倒在地,以头触地道:“臣妾一直都很喜欢安宁郡主,就是因喜欢,臣妾才会为她提亲,请皇上明察。”
皇上仍是淡淡道:“你既然喜欢,为何又不愿她嫁给水泠?”
沈淑妃心中苦涩难当,她跪在地上艰难的说道:“皇上,臣妾……愿意安宁郡主嫁与泠儿做正妃。”
皇上点头道:“这样便好,朕即刻下诏,你可以为开始为水泠准备婚事了。朕回头让钦天监选几个好日子,你挑一个吧。”
沈淑妃只得藏下满心的不乐意给皇上磕头谢恩,皇上叫起之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就连一句话都不与沈淑妃多说。沈淑妃颓然歪坐在地上,半晌不知如何是好。过了好一阵子沈淑妃才回过神来,她立刻起身去给东平王妃发秘信,可是她的秘信还没有发出,小路子已经带着赐婚的诏书到了东平王府。
东平王急忙命人摆下香案,又请出王妃,叫来司马素馨和他那六个庶出的儿子,一家大小跪倒在中堂上,恭恭敬敬听小路子宣旨。圣旨之上先是将司马素馨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司马素馨开心的以为这就是要封自己做太子妃了,正沉浸在美梦之中,便是东平王和东平王妃听了,也以为是要选司马素馨为太子妃,两个都喜欢的很,可是当听到:“安宁郡主德容皆备,赐婚于简郡王水泠”之时,东平王妃和司马素馨两个人同时炸了锅……
“我不嫁!”司马素馨立刻站起来大声叫道,她的脸涨的通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路公公,那架势看着好似要将路公公活撕了。东平王赶紧抓住司马素馨喝道:“馨儿不得无礼。”
司马素馨拼命挣扎着叫道:“娘,我不嫁给简郡王,你帮我!”
东平王妃定定的看着小路子,沉声道:“路公公,太子殿下既向长兄又是储君,他尚未娶亲,简郡王如何能越过他去,莫不是颁错了圣旨,原是将小女赐婚于太子殿下的。”
路公公拂尘一甩,不悦的大声道:“这道赐婚诏书是皇上亲口所说,执笔太监所写,已经入内库存档,如何还能错的。王爷,王妃,郡主,还不领旨谢恩?”
司马素馨一听到这话,疯了一般的挣脱出来,一头撞入路公公,口中还大叫道:“死太监滚开,我不嫁……”
路公公神情深沉,一双眼睛明显透出怒意,司马长知道路公公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他若是在皇上耳边说上几句,自己这个东平王爷也没好果子吃,他抡圆了巴掌抽向司马素馨,将司马素馨打倒在地,司马素馨捂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看着那个十几年来没动过自己一手指头的父亲,突然“哇”地一声放声大哭了起来。
东平王妃一见司马长动手打了自己的宝由女儿,竟不顾体面的一头撞向司马长的胸腹,将司马长撞得连连后退几步才稳住了身形,东平王妃又合身扑了上去,对着司马长又撕又挠又咬的,司马长也不敢还手,只是挡,可是东平王妃越战越勇,司马长没法子,被逼应战,两夫妻就这么当着来宣旨的路公公,当着儿女们和下人们扭打了起来。
路公公也不理他们,只是对司马长的大儿子司马信雄说道:“司马大公子,你接下圣旨吧,咱家还赶着回头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