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9月菲斯又掀起波澜,闹得沸沸扬扬。原因是有人在哈利·波特网站上爆出一则假消息,称菲斯将出演哈利·波特的下一部电影,他们说的下一部电影就是《哈利·波特与火焰杯》。早上醒来准备去上班(现在我已经是俄克拉荷马市公立学区一名九年级英语老师),结果一出门就发现好多电视新闻采访车停在我家小房子外面。
当他们围着我问起菲斯参演《哈利·波特》的事情,我完全是一头雾水,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我请了律师打点菲斯的一切事务,他也没有通知我们是否会参演电影。
话又说回来,如果菲斯能上《哈里·波特》的电影,我自然也觉得很激动。哇,那可太酷了!
我立刻开始幻想起来了,劳拉,我的红发小美女,平时做什么都是规规矩矩,相当有分寸,但她就是迷上了鲁伯特·格林特[7],非要想尽办法见见他不可。这要是他们俩见了面,还不得立马坠入爱河啊,鲁伯特那小子肯定会被咱家闺女迷得神魂颠倒,她不仅外貌堪比林赛·罗韩[8],而且天资聪慧,能言善辩,还喜爱日本漫画片,更何况,她还是世上这只独一无二的两腿小狗的主人。当然,这都是幻想啦,不过也的确值得幻想一下。
我必须先向新闻媒体解释一下,在我没有和律师讨论之前,我不便发表任何看法。仅仅就这么点消息竟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惹得各大媒体纷纷为此派出文字编辑与摄像师,还说我知道有演电影这么回事,于是乎,不同版本的说辞开始在互联网、报刊、杂志上疯传,当然也少不了上国际新闻,福克斯电视台对此进行了长篇报道。
我要当地一家媒体的负责人菲利斯·威廉姆斯亲自挂帅报道此事。因为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可靠,我索性静观其变,看看报道的进展再说。等到有权威新闻媒体报道此事的时候,再去考虑它的可能性也无妨。这事没准是真的。就在该条消息成为CNN以及其他国内外新闻的头条之后,有人告诉我们说“飞鸟驯兽有限公司”的工作人员,也就是《哈利·波特》电影的驯兽员们在讨论菲斯,有可能让她出演电影;但我们得知,真正积极推动此事的是这家公司在纽约的办事处,而设在英国的分公司对此并不热心,因为他们想让《哈利·波特》电影保持纯正的英国血统,包括最不起眼的小角色,哪怕是一只狗都必须是英国本土的。但他们其实并没有办到这一点,在菲斯可能出演的那部片子里,有几只豹子就不是来自英国的,而且也没在英国受训过。这么说,希望之门依然敞开着,不是吗?也许菲斯可以在下一部电影里出镜呢,但是我才不会痴痴地等待这样的机会,如果能上就上呗。菲斯不光是要拍电影,她的事情还多得很呢,多少人都在等着见她,亲吻她。2005年夏的时候,我儿子鲁本在一部名叫《紫藤》的独立电影中客串了一把。该片的主人公是来自纽约的一个邪恶老人,名叫艾伯特·菲什,他曾经屡次绑架小孩并将他们吃掉。电影开拍的城市离我们住的地方很近,一时兴起,我们带上菲斯去找摄制组。因为这是一部非常严肃的电影,菲斯没被选中,倒是鲁本获得了一个扮演市区警察的角色。电影拍摄期间,我找机会带菲斯去片场探班,并跟在场的演职人员接触了一下。那个夏天无所事事,但去片场探班算是一个明智之举。因为,菲斯很快就成了片场所有人的新宠,特别是维托鲁吉尼西,他是一个非常精彩的人,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网上刨刨他的底,你就会发现其实他是一位非常有经验的老演员。他在《紫藤》一片中扮演20世纪20年代末、20世纪30年代初的警探,受当局指派负责缉拿菲什。
维托不管身上是否穿着演出服,总喜欢挨着菲斯和我坐在草地上聊天。我们一起聊电影拍摄,聊电影人物,还说起如何应付生活中特别难熬的日子。“就说菲斯吧”,维托说,“她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与众不同,不是吗?她可以走,可以叫,可以吃,可以追逐松鼠,就和一只正常的狗儿一样。但是菲斯向每一个人传递了一个信息,她让人们明白:你必须去尝试,必须为了自己而努力。”
我很欣赏维托对我狗狗的这番评价。菲斯虽然身体有残缺,但是她却把自己的日子过得毫无缺憾,正是她这样的生活态度深深地打动了维托。她的一举一动没有丝毫做作之感,也不会搞得自己像个大牌明星似的,她自始至终都是一只——狗。
通过《紫藤》的拍摄,我和菲斯认识了一位华盛顿的律师。他的母亲就住在当地的一家疗养院,当时他正用轮椅推着他母亲从疗养院里出来,我感觉很明显他俩正盯着我的狗在看。每次出门在外总有人会盯着菲斯看,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从坐着的草地上站起来,然后朝他们走过去。当时不仅有他们母子二人,还有古士莱市的前市长以及他的妹妹也与他们同行。等我走过去的时候,这位律师和他母亲身边似乎已经聚集了一小群人。大家对于菲斯感到非常好奇,总是有问不完的问题,我也尽力地一一回答。菲斯总是这样,不论她去哪里,她总是能架起一座桥梁,把我的生命与另外某个人的生命联系起来,让我们共同打造菲斯的未来。克立夫·麦克安先生,也就是这位律师,在浏览了菲斯的网站后发了一封电子邮件给我,建议我们应该将“狗狗菲斯”这个名字注册成商标,以保护她的肖像在将来不被别人用于不雅的场合。谁会想到这个呢?就像几年前,我也没想到我会将一条两腿的小狗捧在手中,还想努力地让她站起来走路。而今天,竟然还需要帮她注册姓名才能保护她的权益。我甚至都没想过连狗也有权利!嘿,各位……狗也有权利!
这部颇受争议的独立电影在拍摄过程有很多乐趣,也有很多令人激动的事情。而特别有趣的是,我还是一位客串演员的私人助理。不过在此之前,我供职于俄克拉荷马公立学校,这所学校看上去还不错,但是其实很有问题。没过多久我就发现,在这里工作真的需要十二分的信念,当然不用什么特别的信念,只要能熬过这里的曲折坎坷就好了。
校方告诉我,我的聘用期只有一年,而这个学期也就是最后一个学期了,而且下学期他们不会再聘我了。
这并不是因为我教得不好,而是因为这个学区就是这样,每年都让老师们重新聘岗,比如这个职位就是新增的岗位,但是下一年,甚至以后这个岗位都不一定会再有了。
几个月前,我才发现,原来这个学校的所有状况都逃不过政府的眼睛。因为考试成绩在全州各学校中属于垫底的层次,学校由此受到严密监督;又因为在过去几年里,管理层人员流动过于频繁,于是就换了新校长。这位校长是从另一个州来的,准备干出点成绩来,扭转现在的颓势。但是他碰了壁,俄克拉荷马内城区的中学教育问题就是一堵砖墙。不过,至少有一点值得安慰,那就是我心里清楚,每次学校里当官的对着我吼的时候,并不总是因为我的责任。有时候,其实就是学生分数太低,因为把英语当做第二语言的学生太多了,那么就不可能指望提高评判标准,提高学生成绩,以及提高其他一些标准分数。但即使在这种压力之下,学校仍然在努力摆脱困境,学生们那种坚持不懈和想要继续求学的信念真是让我惊讶。当然,并不是每个学生都想读书。我还不至于幼稚到以为我所教的这所学校能够像电影里拍的那种学校一样,校长、老师、学生团结一致,解决顽固的老问题,一起渡过难关。虽然,这所学校的确具备一些成功的因素,只是很遗憾,这个学区的主管以及校长本人都没有务实的作风。没错,时间会改变一切,但绝不是一夜之间。
2004年2月28日下午,我在教室上课,正在讨论《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九年级学生必看的一部作品。我们先是看了电影,然后大家发言讨论。就在这时,学校广播响了起来,那位分管11年级的副校长发出通知,让学生们去体育馆参加“兄弟联谊会”的活动。这是我们学校所有多元文化活动中最大的盛事。我最喜欢两个节目,一是一位西班牙裔学生表演街舞说唱,虽然身高才4英尺6英寸[9],但是他很逗,很风趣。不但能唱,还能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