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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嵩山的呻吟(1)

十九、译经堂

北魏孝文帝太和二十年(496),当夏季的南风又给莽苍苍的嵩山染上一片浓绿的时候,少林寺已经建成。在嵩山的绿荫下面,被雨水刚刚洗净了的黄瓦红墙赫然在望。依山势而建的山门殿、天王殿、大雄殿、藏经楼、千佛殿渐次升高、金碧辉煌;殿宇之间的庭院错落有致,各有洞天。庆贺寺院落成的斋天大典就要在大雄殿里举行。殿宇内外,人头攒动,香烟袅绕,钟磬齐鸣,四处飘荡着僧人与善男信女们的朝香诵经声。

跋陀心中还藏着一个特别的期待:昨天宫中来信使说,皇上要在今日驾幸嵩山,参加斋天大典,与民同庆少林寺的建成;但事先不可张扬,以免地方官兴师动众,扰乱百姓。跋陀和少数得知此事的主事僧人,都在祈盼着这个重要的时刻,单等皇上驾到,即举行斋天大典。

但是,眼看到了晌午,还不见皇上驾到,倒是小六子快马赶来,一头钻进了方丈室,密告跋陀说,皇上刚刚过了辕关,宫中领军就飞骑禀报皇上,太子元恂趁父皇离京前来嵩山的机会,带领左右亲信,残暴地斩杀了阻挡他出宫逃跑的老师高道悦,企图逃往平城参加穆泰集团的叛乱。宫中领军果断下令,封锁了宫门、城门,将元恂等人困在宫中,请皇上火速回宫处置。皇上又策马回宫去了。

小六子说:“大禅师,别等皇上了,他一时半会儿来不了,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上次屁股上挨了一百大板,这一回他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他又看了看跋陀为了斋天大典而特意披上的木棉袈裟,感叹说:“这袈裟上还有冯皇后绣的字呢,可这位固执的皇后却因为咬牙不说汉话,还将皇上特意为她做的中原式样的服装抛在地上,皇上已忍痛将其废为庶人,送瑶光寺削发为尼了。”说罢,就要上马离去。跋陀不舍地说:“六子,你就这样匆忙回宫了吗?”小六子说:“我若不回宫,又能到哪里去呢?”跋陀说:“请给皇上捎话,老僧就在这刚刚建成的少林寺内,为皇上烧第一炷香!”说完目送小六子快马离去。

跋陀对于死期临近的太子元恂、对于已废皇后冯媛以及这两个人难以撼动、跨越的当朝皇帝,都有着说不明白的同情与悲悯,好像他们各有各自那样活着、那样做事的理由。好不容易才压下了纷乱的思绪,不动声色地开始了斋天大典。

但他对于一切虚张声势的礼仪程序都具有天然的反感,不能适应斋天大典过于琐细的繁文缛节。他任命的主持宗教仪轨、引领佛事唱念的维那僧,是原青竹寺的一位老僧,曾受到青竹寺主葛禄的迫害而奔逃他寺,得知跋陀大禅师亲任住持的少林寺在原址不远处落成,就带领奔逃他寺的原青竹寺僧人蜂拥而回。这位维那僧熟知佛门各种礼仪,把斋天大典操办得严丝合缝,连释迦牟尼像前供桌上摆放的“十供养”,也能各记其名,一样不少,一一备上;佛事大典上必用、而一般寺院很少凑全的六种佛事乐器:小钟、法鼓、云磬、木鱼、钟板、手铃,也一一备齐,而且凑齐了各司其器的鼓乐僧,而且懂得要他们分别跪在跋陀身边六个蒲团中的哪一个蒲团上操演哪一种乐器。而且的而且,主持斋天大典的老跋陀还要三次“唱偈”,第一次是举香唱偈,第二次是点烛唱偈,第三次是拈花唱偈,不可颠倒次序;而且的而且的而且,举香唱偈时所烧之香不能多也不能少,必须是一百零八支。虽然维那僧事先将三首偈语书写在一束白绫上,由老跋陀在大典上看绢念唱,老跋陀还是面露烦恼之色,向道房抱怨:“天竺国的佛教仪式到了汉人这里就变得如此复杂了吗?把汉人来自周朝的礼仪和近代诗文都加进去了呢!”到了“唱偈”时,嗓音本应清越、洪亮,道房在事前还特意给跋陀送上温热的清茶润了嗓子,可跋陀“唱”出来的声音仍如旷野牛吼,空旷而苍凉,还数次“唱”岔了嗓子,发出了有气无音的沙哑声,比如他原本要举香领呼“南无灯供养菩萨摩诃萨”,却呼成了“那妈的供呀铺湿摩诃沙”了,道房不由得暗暗叫苦。幸而嵩山僧人与信众却以为那才是天竺国的正宗口音,格外地恭敬如仪,齐呼:“那妈的供呀铺湿摩诃沙,阿弥陀佛!”

“唱偈”完毕,跋陀对于繁琐仪轨已经到了无可忍耐的程度。他刚刚用天竺语为孝文帝祈求了国泰民安,就偏着脑袋,目光穿越大雄宝殿的雕花窗棂,投向寺院外边的一座高高的建筑,那是跋陀特地为翻译佛经所设的译经堂。它孤零零地矗立在天然形成的一座十多丈高的土台上,颇有那个“蘑菇崖”在“黑熊沟”君临天下的气势。土台上仅有一亩半的面积,只能供它托起紧紧巴巴的三楹殿宇,因佛祖将经由这个高台给中原汉人普施智慧的甘露,从而挂上了“甘露台”的匾额。参加斋天大典的善男信女还没有离开寺院,跋陀就悄然离开了热闹的人群,走出了寺院西侧的小门,来到了甘露台下。

跋陀好像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内心的安宁,先是绕着土台快步转了一个没有任何必要而纯属心情使然的圆圈,然后才像一个老顽童似的撩起僧袍,模仿中原儒生脚步,“噔噔”地拾级而上,如同踩着轻敲的鼓点,举止潇洒地一跳,进了甘露台上的译经堂。他这一切举动都让尾随其后的三个弟子看在眼里,以为那也是仪轨,也都效仿师父的样子,郑重其事地小步转圈儿,颠儿颠儿地登上高台,一跳,鱼贯而入译经堂。

面对窗明几净的经堂和满案经卷,四双眼睛都为之刷地一亮。

道房却说:“师父,还是住在寺内方丈室为好,这里太孤单了!”

跋陀说:“我要的就是这里的孤单。”又问,“慧光,毽子拿来了吗?”

慧光双手捧起毽子回话:“拿来了,师父!”

“从今天起,收了你的毽子。”

“收了毽子,我就不能奔腾跳跃了!”

“佛经即是你日后的毽子,可带你飞翔于九天之上。”

“那么,我把毽子放在佛龛内,让它陪着我,随师父在翻译经书中参悟好吗?”

“甚好,也让它时刻提醒你,心意务必专一,头脑务必灵动!”

慧光把毽子托于掌上,轻吹毽子羽毛,恋恋不舍地放在佛龛中。

跋陀又问:“稠,你也留我身边,助我译注经典如何?”

“弟子颇愿习武。”

“禅学第一,武功次之,应在译经中领悟禅学,用禅学统领武功。”

稠恭敬回话:“弟子从命。”

跋陀又问:“道房,你在想什么?”

“我想留在师父身边,终生照料师父。”

“善哉道房!我还要请你做都监呢,你不仅要随我译经,还要助我管理寺内事务,让我专注于翻译经书,还有,莫要冷落了木笛!”

“是,师父!”

跋陀让弟子打开了译经堂的全部窗户。他居高临下,从不同的角度放眼寺内,见钟楼殿宇参差错落,听钟磬之声回荡不已,遂来佛龛前,仰望佛祖说:“佛祖啊,寺院已经落成,我的心已经找到了安置的地方。在幽静的嵩山丛林中翻译经书,就是我唯一的愿望了。”

跋陀离开佛龛,又隔窗望见甘露台下晃动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刚才举行斋天大典时,去年曾来争夺宝地的荥阳郡五经博士姬玉悄然入殿,暗自挤到众僧中下跪,恰好挤在慧光身边,被慧光发现,便暗中监视着他。众僧齐敲各种佛事乐器时,姬玉无乐器可敲,却也在手舞足蹈,自得其乐;跋陀与众僧同声唱偈时,姬玉不会唱偈,却煞有介事地干张嘴,不出声,左顾右盼,目不暇接;慧光离开自己的蒲团,向跋陀禀报姬玉暗中进殿搅局时,姬玉却拿了慧光的木鱼,以一本正经的态度乱敲一气,惹得众僧人都斜着眼睛看他。跋陀以为姬玉是来凑热闹,觉得有趣,便佯装不知。

可眼下,跋陀又远远望见,姬玉来到了甘露台下,看见台下门楼紧闭,就将儒生长衫塞到裤腰带里,动作麻利地翻过围墙,爬上台阶,又放下衣襟,整好了头巾,向译经堂翩然走来。慧光本要把姬玉拒于译经堂门外,跋陀却要慧光早早地挑起了门帘。

跋陀迎上说:“姬博士别来无恙乎?”

姬玉拱手长拜说:“我已经不是太学博士了。”

“怎么?……”

“我已辞去博士之职,特来皈依佛门,请大禅师收我为弟子。”

跋陀惊诧地呆住了。

慧光抢白说:“哼,你会皈依佛门?去年,是谁跟俺争夺宝地?”

姬玉毫不气馁地说:“要不是争夺宝地,我怎会知道我跟大禅师有缘?”

跋陀打了个愣怔,说:“此话怎讲?”

姬玉说:“若没有宝地之争,我怎能亲眼目睹大禅师以万物为友的博大胸怀乃至化敌为友的禅学风范!”

慧光说:“可我师父信不过你,速去!”

“我已无处可去了!”

“此话又怎讲?”

“我变卖了全部家产,已经无家可归了!”

译经堂里顿时寂静下来,多嘴的慧光也惊诧地望着姬玉发呆。

跋陀问道:“博士,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变卖家产是为了割断尘缘。”

“那么,博士是按照儒家孟子所言‘空乏其身’了?”

“也是佛祖教我:‘本来无一物。’”

“哎呀!”跋陀赞叹道,“善哉此言!但是……”

跋陀只说了半截话,姬玉便倒身要行拜师之礼,却被跋陀慌忙拦住,说:“不敢,不敢,我实在不敢留你!你刚刚年过弱冠,已是太学的五经博士,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实属不易,我岂敢去孔夫子门下挖这个大大的墙脚!”

道房忽地想起了什么,也插言问道:“博士,你变卖家产,得了多少银子?”

“白银五百两。”

“做何用场?”

“做了布施。”

“在何处布施。”

“嵩山少林寺。”

“差何人来做布施?”

“差我原来在太学的书童,名小保,也是家侄。”

“为何不亲自出面,且不让小书童吐露你的姓名?”

“布施不留名,方为真布施。”

大家听了,又对姬玉刮目相看。

道房转而向跋陀禀报:“师父,今天早晨,确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头戴不合时令的保暖‘迷糊帽’,只露一双眼睛,挑着两书箱银子来做布施,却执意不说施主姓名。我竟没有看出他是去年随博士来此争地的书童,只是看他人小而银钱沉重,且来路不明,未敢接受布施;又看他戴的是‘迷糊帽’,怕他路上出了差池,便遣我寺‘小迷瞪’僧护送他回荥阳去了。好则路途不远,当日后晌便到。”

跋陀说:“如此甚好!请博士也赶紧回去,那银两不是小数,要妥善保存才是。”

姬玉仰天叹道:“禅师不要我,我只好继续努力了!”

姬玉说罢,又在译经堂上转了一圈,看了满堂经书和几张堆满经卷的书桌,又看到四张书桌上摆放着四盏同一种式样的名叫“老鳖喝油”的油灯,便随手拿起一盏,若有所思地看了又看。

慧光不耐烦地催他:“博士,请不要磨蹭了,这译经堂里还有许多功课要做,请博士不要再来扰我师父!”

姬玉问:“难道不可以再来这甘露台上拜望大禅师吗?”

慧光说:“甘露台上,众人止步。”

姬玉怅然无语,长揖拜别了跋陀,依依不舍地挥泪而去。

二十、省油灯

举行斋天大典的当天夜晚,跋陀就在译经堂主持了翻译经书正式开始之前的一场预习。预习内容是翻译经书的第一道程序:用汉文音译梵文经书,这在翻译上的术语叫“书字”,要求译者——跋陀及其弟子,将译主——跋陀宣读的梵文经书,用汉字将其字音笔录下来,是梵文的音译汉,比如梵文经书的“经”就要按梵文读音记录为“素坦览”,这样,不仅为下一步的意译提供了文字根据,还可以借此让弟子们学习梵文。多亏跋陀在建寺期间就抓紧了对弟子的梵语和汉语的双语培训。而道房在平城时已跟着跋陀学会用双语诵读佛经;稠在太行寺院也曾以死记硬背的方法念汉文音译的梵文佛经,虽不能尽知其意而只知其音,竟能念得朗朗上口,一如心领神会。慧光却说,他恍惚记得,他曾在一棵银杏树下的一间没有门窗的小房子里学过梵文佛经,现在一经跋陀点化,便能豁然贯通。跋陀当晚宣读的经书是梵文《涅槃经》,只需重复一次,三个弟子都能用汉文将字音一一记录清楚。又多亏道房曾四处采购、优中选优,笔墨纸砚也都用得顺手:纸是用破麻布加工的上等“布纸”,纸质棉韧、吸墨性强;墨是特制的松烟墨,色泽黑润、入纸不洇。跋陀笑逐颜开,就要为这次预习打个满分,最后却在灯油上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第二次添了灯油又熬干了灯底、又要第三次添灯油的时候。

跋陀问:“怎么添了这么多的灯油?前两次,添了多少灯油?”

道房答道:“每盏灯每次要添二两豆油。”

“经堂总共几盏灯,今晚已添了多少油?”

“总共八盏灯,已添了四八——三十二两油,恰好用了一个整数——二斤油。”(注:古制十六两为一斤,一斤重量与今制一斤相等。)

“今晚‘书字’用了多少时辰?”

“用了戌时、亥时两个时辰。”(注:一个时辰为两小时,戌时和亥时是19时至23时)

“这正是每晚译经所要用的时辰。要完成整个译经计划,至少要耗时十年。我们用洛阳算术算一算,每晚用二斤灯油,每个月要用六十斤,没错吧,一年要用多少呢?那就是十二个六十斤呀!……”

道房已经学会了乘法,他接嘴说:“是七百二十斤!”

“哎嗨,译经十年,至少要耗用十个七百二十斤灯油啊!”

道房又接腔说:“那就是七千二百斤了!”

“哎嗨,”跋陀被吓了一跳,“这么说,咱们这译经堂岂不变成‘喝油堂’了吗?这可如何得了!”

跋陀正说着,八盏灯的灯油几乎同时消耗殆尽,灯芯吸着残油,“嗞嗞”作响,灯光如豆。跋陀让道房只给中厅吊灯添了灯油,道房又暗自减去一根灯芯,别的灯都自动熄灭了,跋陀与众弟子便在一根灯芯化解不了的昏暗中,商讨起灯油问题。

各种荤油都是杀生而取的,不可用荤油替代草油;而其他各种草油都比现在用的豆油昂贵,那么,可否减少灯盏的数量呢?道房算过了,师父和他们三个弟子都必须面西而坐,寓意是向西天取经,这是译场上的规矩,不能两人对坐共用一灯,必须一人一桌一灯,这四盏灯是减不得的;译经堂中厅的吊灯是象征佛祖智慧普照之灯,更是减不得,且至少恢复其两根灯芯,以保持智慧的光亮。说到最后,只能毅然减去过道灯、厕所灯和入门迎客灯这三盏灯,还要留下五盏灯。

跋陀一碰到比较复杂一点的算术还要犯糊涂,算不出这五盏灯还要用多少灯油,只知道豆油是从豆子里榨取的精华,是天地所赐,决不可不计数量地在译经堂上暴殄天物。慧光会在肋巴骨上打算盘,很快便宣布计算结果:减去三盏灯,每晚能少用十二两灯油,每月能少用二十二斤,一年能少用二百六十四斤,十年就少用两千六百多斤灯油,这个节约数字是大为可观的。跋陀受到巨大的鼓舞,连说:“善哉,善哉!”道房的计算结果却是反着说的,他说即使减去三盏灯,一天仍要用一斤四两灯油,一个月仍需三十七斤多灯油,一年仍需四百五十多斤灯油,十年还要用四千五百多斤灯油。“哎呀,这还了得!”跋陀又露出一脸的沮丧说,“咱们的译经堂还是个‘喝油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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