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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往事如烟

伊子轩陪着思雨回到了时宅边上的旧宅,思雨坐在庭院里心不在焉地欣赏着满园杏花。

“你见到时任远了?”伊子轩问。

思雨的心不在焉被伊子轩的问题打断,“嗯,见到了。”

伊子轩道:“那你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你下一步要怎么做?”

思雨的嘴角微微扬起,有把握地答道:“等他来找我,他一定会来找我的。”

伊子轩微微叹气,他知道已经没有挽回的地步,他唯一能做的,则是守候在她身边吧。

自从在方宅的梦苑见到了思雨,时任远就满腹心事,他坚信着思雨就是自己的孩子,可是要怎么认这个孩子成为时任远最大的问题。

难道就这样让她沦落在外?当然不可,他欠安若离的太多,欠那个孩子也太多,现在正是偿还的时候,可是要如何去还?找个借口将思雨收作义女,可是要找什么借口,还是将思雨的身世对家人全盘托出,求得他们的谅解,可是他的家人是否会接受,这些问题使时任远心烦意乱。在时任远心烦意乱之时,时俊逸站在了他的面前。

“爹,您认识思雨吗?”

时任远不解:“谁是思雨?”

“就是您昨天去后台找的那个乐师莫离。”

时任远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就是思雨?”伊子轩的母亲就是那个曾经轰动一时的乐师莫离,思雨用了莫离当作她的艺名。

时俊逸道:“是啊,莫离是她的艺名。爹,您觉得思雨怎么样?”

时任远没有察觉到时俊逸问这些话的目的,“她有才情,清秀灵气,是个难得的女子。”

时俊逸大悦道:“孩儿也这么觉得。”时任远终于看出了时俊逸的心思,他喜欢思雨,想要追求她,可是思雨是他的姐姐,这么复杂的关系,要如何告诉时俊逸。既然时俊逸喜欢思雨,他可以先让时俊逸追求思雨,让他将思雨带来家里,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将思雨收作义女。这样,思雨便可留在时家。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时任远道:“你可是喜欢上那个思雨了?”

时俊逸羞涩地点头,“爹,你同意我追求思雨吗?”

时任远道:“你先和她做朋友试试,再多带她来家里,让我多多了解,我再考虑你是否适合和这样的女子在一起。”

时俊逸没有想到一向固执的父亲如此回答,心情大好,便兴奋地跑去找林子俊告诉他这件事。

林家的别院里,林子俊正在练习射箭,每一箭都正中把心,每射一箭,都会想起那张拼命想要忘记的灵秀的面容。

那曲别亦难,吹奏得肝肠摧断,她是否经历过那种离别。是怎样的阅历,才塑造出了那样的女子,每一曲都摄人心魄。

思绪被时俊逸愉快的声音打断,“林子俊,我爹默许我追思雨了?”

刚射出去的那一箭,偏离了靶心,林子俊怔怔地那只偏离靶心的箭,难道说,他的心也偏离了原来的位置了。

林子俊和时俊逸面对面坐着。

时俊逸道:“我爹说,让我思雨先做朋友,然后将她带去家里看看,我觉得我爹同意我去追求思雨。”

林子俊道:“你爹同意你追求思雨,可是你别忘了那次在醉仙楼出现的男子。”

时俊逸推了推林晟的肩膀不在意地道:“思雨说那个是她的亲人。”

林子俊好像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刚才的愁闷都没有了。他认真地问时俊逸:“你是如何知道的?”

时俊逸道:“思雨现在的住所就在我家边上的旧宅,我前些日子去拜访过了,还见到醉仙楼的那个男子,思雨亲口那人是她的亲人,只不过他们没有血亲关系。”

林子俊若有所思地看着时俊逸,他们竟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子。他们是心心相惜的知己,时俊逸为人单纯、热情,从不掩饰内心的想法,有时,他很羡慕时俊逸。如果,他也能如此单纯该有多好。

林子俊认真地问时俊逸:“时俊逸,若是我也喜欢上了思雨,你会怎么办。”

时俊逸正喝着一杯茶,被林子俊的这句话呛住。

“你说真的?”时俊逸一脸认真。

“真的。”林子俊同样一脸认真。

时俊逸抬头思考了些许时间,笑着说:“那我们就公平竞争,让思雨自己做决定。”

林子俊道:“一言为定。”

时俊逸伸出手,握住林子俊的手,坚定地说道:“恩,一言为定。”

林子俊寻思许久,终于还是决定去思雨的住所,这一天清清晨,他早早来到了时家边上的旧宅,而开门的人是伊子轩。

那是伊子轩见到林子俊的第一眼,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而他无从解释这种感觉如何而来。“请问你是?”伊子轩问。

“在下林子俊,请问思雨小姐在吗?”

“思雨还在睡觉,你先进来坐会儿。”伊子轩将林子俊请入院中。然后走进思雨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冲里面喊:“思雨,太阳晒臀了,该起床了。”

这样亲昵的语气,只有亲密的人才会有吧。屋里传来思雨的抱怨声:“你容我再睡会儿,昨日包了饺子,你自己下着吃。”

伊子轩继续敲着们:“思雨,有人找你,你还不起啊,真丢人。”思雨起身批了件外衣,睡眼惺忪地开门,“你少唬人,谁一大早会来找我。”

打开门才看见坐在院里的林子俊,思雨顿时觉得失礼,连忙关上了门,迅速地洗漱一番,然后走出了房门,朝着林子俊走去,林子俊起身,微微一笑:“难得见你如此模样,倒也新鲜。”

思雨尴尬地笑笑,道:“不知林公子找我有何事?”

他要怎么对她说,午夜梦回,辗转反侧都是她的身影,实在忍不住这种溢出的感觉,才鼓起勇气来见她,可是当真的见到了她,却不知说些什么。

于是林子俊找了借口对她说道:“我要去看牧师的妻子,想问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去。”

“好啊,上次走得匆忙,没有和她好好聊聊呢。”思雨并未多想什么就答应了和林子俊一同去看望牧师的妻子,吃过早饭,思雨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准备和林子俊一起上路。

临走之前对嘱咐思雨道:“要走山路,路上小心些。”思雨上前为伊子轩翻好衣领对他说道:“我知道了,你也是,路上小心。”伊子轩伸手刮刮思雨的鼻子,那是打小习惯的动作,只属于他们二人的默契。

林子俊看着这一切,心中涌起一股酸涩之味,在他们二人的空间中,没有他的位置,他仿佛一个多余的存在。他从未见过,她对另一个男子可以有如此丰富而温暖的表情。那个时候,林子俊甚至奢望着如果有一天,思雨也能对他露出那般笑颜,他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去换取,然而,这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

这一日天气晴好,树影斑驳,鸟语花香,思雨被这种气氛渲染了,她暂时忘记了沉重的包袱,她只是游山玩水,看望故人。林子俊跟随着她时而跑跳,时而停顿的背影,他真的愿意就这样跟随着她的背影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走了很久了,我们休息一下可好?”思雨回头提议道。他们坐在湖边,思雨用湖水洗了洗脸,水珠顺着素净的脸庞滑下,美得不可思议,林子俊瞬时被那种美丽迷惑了,呆呆地看着她。

思雨刚想对林子俊说些什么,发现一群凶神恶煞的山贼拿着刀正向他们走来。林子俊警觉到这些人的墓地,他在思雨耳边低语,“待会儿我们一起身,你就往后跑,不要回头知道了吗?”

思雨却担心着,“可是我跑了,你要怎么办?”

林子俊自信地说:“我没问题,我可是驻防将军的儿子。”思雨相信着他说的,然后慌张地起身,那伙山贼已经觉察思雨会逃跑,快速地挥舞着刀向他们跑来。

“快跑。”林子俊一声大吼。思雨用尽全力地跑,很久以前,她和母亲也遇到过强盗,母亲拉着她拼命地,拼命地跑,感觉五脏六腑都能瞬间蹦出来。

林子俊和那伙山贼厮打起来,他的身手矫健有力,那伙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每一击都击中那伙人的要害,他们痛苦地倒在地上叹息。林子俊拿起刀逼近领头的人,“你说,我是砍了你的手好呢,还是砍了你的脚好?”

那人害怕地抓住林子俊的脚,求饶着,“不要砍我,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林子俊冷冷一笑说道:“饶了你的狗命,有多少人会死在你手下。”说完,挥起刀砍下他的手。

“啊!”一阵痛苦的叫声,环绕在山间,思雨听见了那样惨烈的叫声,心中一阵颤栗,她停下了脚步喘着气,开始不安起来,虽说他是将军的儿子,从小见惯沙场,可是他毕竟是有多人跟随,现在,面对那么多人,又拿着刀,双拳难敌四手啊,他不会出事了吧?越想越感到不安,此时此刻,她不希望他出事。转过身,向前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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