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若挑眉:“你让人准备的肚兜不成?这都是些什么衣服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愉悦:“衣服穿了不就是为了让人脱么?”
她狠狠捶了他一拳:“什么谬论?”
她不理他,转身将衣服穿好,回眸见他薄唇带笑,莹然的温柔,和第一次见到他时竟是判若两人了。
让一个人温柔的人变得冷酷,很容易;让一个冷酷的人变得温柔,却是艰难。
她起身洗漱,坐在镜前梳妆,拿起玉梳缓缓梳理着青丝。
“若儿。”他从身后抱住她,看着铜镜中的他和她。
傅云若拿起螺黛画眉,眉间青翠,远山横长。
“好看么?”她问。
“好看。”
朝起新颜淡梳妆,试问檀郎入时无。
她握住了他的手,回眸:“给我梳头。”
轩辕隐蹙眉:“我不会。”
“没事的。”她握住他的手,拿起梳子从发根滑过,慢慢梳到发梢。
阳光筛漏斑斑驳驳的细碎影子,在他们身上交织出一片明明暗暗的光线,地上,便投射出一道剪影。
温和,静谧。
他低眉笨拙地随着她的手,在丝滑的乌丝之间穿梭,时间如同匆匆的流水在这穿梭之间渐渐流过。他专注地,忘记了所有给她梳发。
似乎一瞬间,他的心如此平和而宁静。
没有争斗,没有血腥,没有憎恶的眼神,没有寒冷。
在她身边,只要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忽然,他涌起了一股白头到老的错觉。
他从未有过什么渴求的事情。可是此刻,他的心,竟贪恋起这一时的温柔,竟希望这一瞬间,直到永远。
“若儿。”他望着她低垂的眼眸,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你不会离开我吧?”
她淡淡道:“你说呢?”
他扳过她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深深地望着她:“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这时,小婢们送来了午膳,敲了敲门。
他起身:“进来。”
待小婢布好菜,他这才牵起她的手到桌前用饭。
傅云若一边吃着一边夹起了一道菜放到他碗中:“对了,你都没有告诉过我,你喜欢吃什么菜?”
他顿了顿,喜欢吃什么?
望了望满桌的菜,他竟无从答起。
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事情是喜欢的。
“你做的。”他道。
傅云若敲了敲他的脑瓜,把旁边伺候的小婢看得目瞪口呆。她还从来没看到有人这么大胆子居然敢敲宫主的脑袋。而宫主居然没生气,还捉住她的手说:“我没什么喜欢的东西。”
傅云若桌子底下的脚踢了踢他,“那你就喜欢我喜欢吃的吧。”
“好。”
转头,继续用餐。
她夹起一筷子宫保鸡丁:“这个是我喜欢吃的。”
“嗯。”他吃下。
“这个也是我喜欢的。”她又夹起一筷子佛跳墙。
“嗯。”
“还有这个……”
她夹菜,他吃菜。
一顿饭,就这么过去了。
吃完了饭,他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到底去哪儿?”她好奇地跟在他身旁,跟着他穿梭在迷宫一般的隐宫之中,
他带着她上山,过了约莫半刻钟的功夫到了峰顶。
从这儿往下看去,一览众山小,云雾深深。
“这儿是什么地方?”她好奇地问着,一边站在树下擦着汗:“天气真热。不过山顶很凉快啊。”
“这儿是神峰。隐宫的历代宫主都葬于此地,将来我死了,也会葬在这里。”他静静道。
傅云若捂住他的嘴:“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爱听。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握起她的手,在一棵松树边捡起一块石头,然后进入神峰之中的山洞。
“这是做什么?”
他默认不语,示意她禁言。
进了山洞,他走到一座祭台前,将石块放在台上,然后行了个礼。
傅云若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要干什么。
她也跟着他行了个礼。
做完这一切,他就拉着她一道离开山洞,站在山巅之上,吹着山风。
“刚刚到底是在干什么呀?”她一头雾水。
他并没有回答,而是指着远处的山峦道:“你看——”
傅云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山峦之间腾起了云雾,幻化成了许多形状。
有白鹤凌翅,成群飞起。
傅云若咕哝了一句,忽然对着远处的山峦大喊一声:“啊——”
阵阵回音顿时从山谷各处传来。
啊——啊——啊——
她捂住耳朵,哈哈大笑起来。
双手做话筒状,她大喊:“轩辕隐是个大傻瓜!”
轩辕隐是个大傻瓜——大傻瓜——
山谷之中到处回响着这句话。
轩辕隐眸光带了淡淡的笑意,见她回过身拉着他的手:“你也喊嘛,很好玩的。”
轩辕隐想了想,他并未大喊,只是轻轻说了一句。因为中气十足,语调虽然轻,顿时已传遍山谷:“傅云若要永远留在轩辕隐身边——”
永远。
傅云若听着那山谷传来的阵阵回音,并没有说话。
永远,实在是个太遥远的字眼。
她不追求永远,谁知道未来的事会怎么样呢?
轩辕隐,是个傻瓜。
她望着他,他是个不懂爱的傻瓜。
她并不知道,刚刚那山洞的祭台是下,刻着一行字:神峰之上,女子禁入。若宫主携女子入内,需在铁松下拾起石块放上祭台。但凡此女,当为宫主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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