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新雨后,清泉潺潺,石上自流。
雨后的山路特别难走,傅云若和轩辕隐自然是明白这条道理的,于是他们都没有走山路,而是使用轻功从树上跃过,过了半晌,方才抵达山顶。
此刻,雨后放晴,巨大的黑色天鹅绒幕布上缀满了闪闪发亮的星子,将这人间点缀得如同幻境。
从这极高的山顶望去,顿时有种“手可摘星辰”的错觉。
抬头看去,只觉得天近在咫尺,好似很近,可是伸出手,才发觉,是那么遥远。
傅云若伸开了双臂,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的感觉。
轻柔的,舒爽的感觉。
有淡淡的泥土芬芳,有风声引发的涛声,有夜枭偶尔恐怖的长鸣。
还有,他。
轩辕隐伸手环住了她,将她保护在自己的怀中。
傅云若笑着回望着他,握住他的手,靠在他怀中望着美丽的星空。
“你看——那是银河——”她指着天空中一条白色的玉带说着。
“银河?那不是天河吗?”
“对啊,也就是天河,旁边有牛郎织女星,不过现在不是七夕鹊桥相会。不知道刚刚下的雨,会不会是织女的眼泪呢?”她很有兴致地研究起来。
轩辕隐想了想:“也许吧,但是他们起码每天都能见面,这已经很不错了。”
傅云若翻个白眼:“你啊——”
轩辕隐笑道:“反正,我能天天看到你了。若儿——我爱你。”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落下一吻。
傅云若咯咯直笑,捂住他的唇:“唔,你现在啊,怎么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动不动就把爱字挂在嘴边。这可不像威风凛凛的隐宫宫主噢。”
“我已经不是隐宫宫主了。”他的语气如此平淡,仿佛在说着今天天气不错的口气一样。
傅云若没有再说话。
男人都喜欢至高无上的权力,那是种魔力,让他们放弃权力,无疑会要了他们的命。
在这个世界上,爱江山不爱美人的大有人在,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却又能有几人?
看遍和人世烟火,看尽了浮世繁华,此刻凝望星空,在爱人的怀中,她却忽然了然了。
这是一个纷繁而复杂的世界,有的人汲汲于功名富贵,有的人则为生存努力,温饱而本周。
不管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不过是最普通的人,有着最普通的需求。
明媚的人间灯火像一条条婉转的人间星河蜿蜒地在人间这块尘土上淌流。取代了澄灿的星辉将人世渲染得五光十色、七彩朦胧。
托着风儿银铃般清脆的欢笑声流泄在空气里。
她笑了起来,然而,不管几世浮华,他都一直在她的身边。
什么才是爱呢?
不是口头的宣言,而是举手投足的默契,眉眼之间的愉快。
它不是教科书上干巴的定义,也不是电视剧上肉麻的我爱你,你爱我。
最深的爱,只在寻常的生活中。
不管嘴上喊得再好,那也得有实际行动。
傅云若回头看着他:“隐,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怎么办?”
轩辕隐想也不想地说:“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笑了,她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舍生忘死,也可以给她最大的自由。
而在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谁才是陪伴在她身边的人呢?
谁才是她的良人?
她并没有说什么,在她的心中,答案会永远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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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若和轩辕隐两人是愉快了,可是此刻在打仗的南宫昕和东朔,并不愉快。
自从离开了流远,东朔直接就回到京都去了。
西海口岸的战争仍然在继续,南宫昕发了许多国书,要求送回正在此“打猎”的皇后,东朔一概奉还两个字:不行。
不管傅云若是不是还在他身边,他也不可能把她交给南宫昕的。
既然,她选择了自己的选择。
何况,他也不能让南宫昕上岸去寻找傅云若。
东朔打的是这么个主意,想来麟国率军远征,如果久攻不下,时间一长,他们后方的补给不足,耗不了多久也就得滚回老家去了。
谁让他们带了那么多人跑那么远来闹腾呢?
他根本没有心思跟麟国真打,不过打算拖延时间,打个持久战罢了。
然而,南宫昕和南宫旬两人都不是傻子,很明白东临国的军队不出来是打的什么坏心眼。
但,这也是必须解决的问题。
南宫昕随即派人绕开西海港,从别处攻击登陆。
此处不留爷,爷从别处走。
这总行了吧?
“回皇上,这是新的奏报!”
南宫昕接过奏报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怎么了,皇兄?”
“你自己看!”
南宫旬接过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什么,傅云若已经离开皇宫了,目前下落不明。”
“下落不明,她能去哪儿?”南宫昕心中担忧:“如果说先前她是失忆,这又玩的是什么把戏?如果可以,我想发动东临国的探子,查找她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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