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军队,悄悄的退了回去。
石敬堂带领着军队,悄悄的换了一条道,继续前行。
而韩起带领一干斥候,离开了大队,他要征调动兵马,联络军队。
一路上,军士们都显得非常的郁闷,本来指望打打仗看看,竟然前面这么几个林州军士都放过了。
有军士实在忍不住这样的疑问,问石敬堂:“石将军,前面那军士,我们为什么要放走他们呢?我们来,不就是为了消灭林州军吗?”
“你知道前面是谁吗?”石敬堂问。
“不知道。”
“那可是林州守备使,宋时杰将军。”石敬堂一本正经的告诉他。
“啊?”军士吃了一惊,十分懊恼的说:“为什么要放走他。”
他勒住了马,就要调转马头,大呼:“是他,我带兄弟们去将他杀了!”
石敬堂制止了这个着急的军士。
“韩将军说,假如我们抓住他,那么,林州军马上就会退回林州,不光我们没有仗打了,消息传会林州,可能就项先月,柳颂秋他们也没有仗打了,但是,迎接我们的,肯定会是更大的一仗,朝廷一定会抽派更多的军队,会对我们进行碾压式的进攻。所以韩将军决定放过他们,并且还装做被他们吓得后退了的样子,以骄其心。”
军士想了一想,马上克制了自己的懊恼的情绪,哈哈一笑:“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成了阴谋家了?”
“做好战斗准备,韩将军已经命令了其他军队,都向这边靠拢。”石敬堂说。
有鬼面雕从空中落下,送上了信息。石敬堂阅后精神大振,连忙召集队长,商讨军情。
“黎明前,就是总攻时间,斥候已经探出了林州军大营的方向。这次,我们主攻。”
队长们的一肚子不解都变成了斗志,“这次,我们雷鸣骑的表现,一定要压过风烈骑,我们要让幽州百姓都知道,谁才是幽州第一军。”有队长拍着胸部,对石敬堂说,“归黎那一仗,虽然风烈骑表现突出,誓死抗敌,但是,假如那天是我们雷鸣卫,可能连城,他们都破不了呢!”
“别吹牛了。”石敬堂泼冷水说,“人家飞风烈现在距离我们还有六十多里,别他们都赶到了林州的大营,我们还在路上,那真无脸见人了。一边走一边养好精神,韩将军说要黎明时分才可以进攻,要求在天亮前,我们出现在林州大营的后方,我们要绕不少的路。”
“什么,我们在大营后方?难道这次,让风烈主攻?”有队长非常不满。
“你想错了。我们以炮为号,前后夹攻。”石敬堂说,“我们在后面,压力更加大一些,吃了败仗的军队,总是会想回转身去,所以,能不能全部歼灭林州军,就靠我们了,假如我们顶不住,那么,这些人真的都会逃回林州的,这次,我们不能放过他们一兵一卒。”
“嘿嘿,我们演练了这么久的戮天阵法,保证是林州军人的噩梦,当初的截天阵,就让呼延浩吃了大亏,现在我们有马有刀,阻住他们回去,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骄兵必败。”石敬堂的脸,沉了下来,“我们任务不光是打败敌人,还有一个任务是保存自己的兄弟,轻敌,只能导致失败,迅速前进,早一点进入预定阵地,查看好地形,严密布置。还没有接触就判断人家的战斗力,难道你不觉得荒谬?”
队长没有做声,刚才确实是得意了一点。
“再弱小的队伍,都会有自己的强大之处,在特定情况下都会表现出惊人的战斗力,任何队伍,都不能小视。”石敬堂说,“这一仗,不光要打赢,还要打得漂亮,大家都想证明自己才是幽州第一军,但是,得靠战绩,假如我们不重视这些敌人,我们就没有机会证明了。”
五千铁骑,马含枚,人含铁,马蹄裹棉,悄然无声,绕到了林州军大营的后方。
宋时杰带着自己的小队人马,从容自如的回到了林州的大营。
这是一个奇迹,激动人心的奇迹。
那些死里逃生的军士,看着将军的目光,犹如虔诚的信徒仰望着自己的神灵。
诚然,这么点人,能从幽州骑兵中逃脱出来,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并且,非但没有一点点伤亡,还能镇静自如的从幽州骑兵中逃了出来,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迹了。
书记官详细的和同僚们分享这次成功的战例。
同僚们被宋将军的胆大心细给镇住了,也只有宋将军这样胆大包天的人,才敢做出这样的冒险之举,也只有宋将军这样细心的人,才能发现敌人心里面的犹豫与疑问。
不一会儿,宋将军带领军士机智的脱险事件,传遍了整个林州大营。
“这只是投机的法子,不能算什么胜利,我们虽然逃了出来,但是,我们并没有杀伤一个敌人,所以,这根本不能算是什么胜仗,只能给我们带来点虚名,所以这样的事情,不传也罢。”宋将军对那些好奇的问他为什么敢做出那样冒险的决定时候,是这样告诫他的属下的,“并且,这样的主意,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没有用了,今后假如有人见到我宋时杰,想到的一定是我将幽州军士给吓跑了的事情。天下人就喜欢传这些没有用的诡计,而对于真正有用真刀实枪的战斗,反而注意得更少,我告诉你们,这并不是胜仗,真正的胜仗,只能是在战场上用刀和剑,血与火去创造。”
宋将军的说法激励了周围的将士们,他们对着宋将军投去的目光更加崇拜了,有这样理智,谨慎而不骄傲,有勇有谋的将军在,林州军有什么理由不在幽州取得胜利呢?
“为将,别图虚名!”宋将军说,“低调的将军,往往会给敌人出其不意的杀伤!”
宋将军和几个军士站在大营的前面,几个副将和卫队一下警觉了起来,这个胆大包天的将军,别又找个空挡出去干什么去了,整个林州军的安危,都系在这个人的身上,是绝对不能让他出事的。
已经是深夜了,天边的残月总算露出脸了,宋将军看看东边的天空,然后对着身边的参谋官说:“今年的天气,太异常了,郭将军传书说汶水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开河了,黄昏时,他们就出发了,我都看到了春天的气息了。”
宋将军对跟在身后的曹珣说,“你看天边这云,明明是南风天才会有的云呀。去年汶水封河,封的非常早,今年解冻,也解得早呀。明天,这里的气温会骤升的。这样的天气,是好多年没有的天气了。”
曹珣他感到了一丝丝的暖意,竟然是吹南风了。
“要当好将军,不光要懂得打仗,对于别的地方多去涉猎,是没有坏处的。假如我们想不到今年汶水会早这么多时间开河,就不会做好这么充分的准备。”宋将军对跟在身后的曹睿说,“好好的睡一会儿,吩咐将士们吃好早餐,今天,我们要一鼓作气的出现在玉林的城外。”
黎明,天空中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在大营的四周,有不少的幽州骑兵在活动着,马匹的马蹄上,都包好了棉花,马像幽灵一样在这丘陵地带晃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