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龙泽鹰眸微睁,眸光深处透着复杂神色,此时此刻的心情也是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不管她和南宫龙夔之间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此刻想将她紧拥入怀,一辈子再也不松手,他不能想像再失去她的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翌日,司马昱仁大设酒宴款待灵月国的贵客,皇甫羽晴也是头一回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西凉国皇宫的大殿内,南宫龙泽和南宫龙砚同往赴宴,只是让他们略感惊诧的是,这次酒宴上并没有看见南宫龙夔的身影。
虽然没有南宫龙夔的身影,不过酒宴的场面倒也算热闹,太子司马忡和太子妃柳芙蓉都有到场,还有皇后娘娘跟玉蝶公主,以及宫中嫔妃。
寒喧了几句,酒宴便如火如荼的进行着,突闻南宫龙泽醇厚低沉的嗓音淡淡逸出:“今日怎么不见玉蝶公主的新附马?”
“附马今日身体抱恙,朕和皇后都让他在行宫里好好休息……”司马昱仁醇厚苍劲的低笑声传来,发生了昨夜的事后,他自然是不希望南宫龙夔再出现在酒宴上,以免到时候再发生冲突,其实昨夜知道了南宫龙夔私自掳劫皇甫羽晴之事后,司马昱仁虽然表面上责备附马爷做事鲁莽,其实心里还是暗暗高兴的,毕竟灵月国在玉蝶公主的事情上亏欠了西凉国,南宫龙夔能为了司马蝶和西凉国干出这件事,可见他和灵月国早已再无瓜葛。
闻言,南宫龙泽深邃幽暗的鹰眸闪过一抹异色,不再说话,气氛陷入到沉默之中,而也就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声音突然传来:“咦?皇上今日可有看见德妃?她怎么也没来赴宴?”
皇后娘娘的话一出,不禁让坐在位置上的太子和太子妃身子同时一僵,要知道那德妃可是太子的生母,因为皇后膝下无子,吃了好多中药调理才怀上了司马蝶,所以平日里才看成宝贝似的,而司马忡则是德妃之子,从小便被过继到皇后,是在皇后娘娘的宫里长大的,对于皇后他有感情,可那是和对于自己的生母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情。
此刻听闻皇后提问到德妃,司马忡眸光微怔,方才注意宴殿之上真的没有看见德妃娘娘的影子,司马昱仁同样似乎也刚刚注意到这事儿,不禁眉头微蹙,睨向身旁的太监:“朕不是交待你各个宫都吩咐下去吗?怎么没见着德妃的影子……”
“呃……回皇上的话,奴才确实都有交待到各个宫去呀,只是德妃娘娘为什么没有来赴宴,奴才真的不知道,而且清心宫那边也没有人来回个话。”公公紧张极了,微微颤颤的应道。
就在这时,只闻有人冷哼一声,正是之前说话的皇后娘娘,妇人清冷凌厉的嗓音淡淡道:“臣妾刚才倒是得到了个消息,听说德妃娘娘的清心宫里来进了个男人……”
这句话一出可不得了,顿时如同一颗炸弹爆开了锅,不仅司马昱仁脸色骤变,就连皇甫羽晴一行也略显惊诧,而坐在另一侧的司马忡和柳芙蓉脸色也同样黑沉下来。
紧接着,柳芙蓉漂亮的杏眸若有若无的飘向皇甫羽晴,感觉到她眸光的注视,皇甫羽晴回以她一记淡定如初的眸光,至于皇后和太子之间的关系皇甫羽晴也有所闻,从太子妃和玉蝶公主之间的微妙关系,她早就察觉到了这些。
“母后,凡是都要讲求证据,那些道听途说的事情搬到这里说,岂不是让贵客看了笑话。”司马忡低沉稳重的嗓音缓缓逸出,这些年来他对皇后娘娘的态度一直都极为恭敬,亲近也胜于自己的生母,这一切的一切,也都是为了消除皇后娘娘的顾虑之心。
因为司马忡明白皇宫里的规则,因为他这个太子的身份,也会让皇后和德妃之间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为了儿子前程似锦,荣登九五,德妃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儿子过继给了皇后,可是这种事情存在着很多隐患,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皇后娘娘不得不担心将来在自己年事已高后,新皇上会将自己的生母德妃提拨为太后,来取代自己不可取的地位。
“忡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指母后在搬弄事非吗?”皇后娘娘皱了皱眉头,她极不喜欢听见司马忡在自己面前维护他的生母德妃,而且挑选在贵客面前提及这件事儿,也正是她故意为之的,这样才能逼得皇上别无选择的严惩不待,要知道司马昱仁在后宫的嫔妃中,和德妃的关系也算是较为亲密的。
“儿臣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司马忡低垂下头,恭敬应声道。
“来人,去清心宫走一趟,请德妃娘娘过来……”司马昱仁目光平静,面色却是肃然,苍劲有力的低沉嗓音缓缓逸出,虽然心里对皇后此举有些不满,在贵客面前却也只能保持着淡然自若的样子,以维护威严形象。
“皇上,让臣妾的人也随着一起去吧,万嬷嬷知道嚼舌根子的人是谁,一会儿全都带了来,事情自然便真相大白了。”皇后漫不经心的语气有些颐气横使的味道。
“也好!”司马昱仁低冷出声,眸光凝向皇后,今日皇后娘娘咄咄逼人的气势让他感觉到有些反常,难道刚才她所说的事情是真的?
皇甫羽晴眸波清澈,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切,没想到临行前和西凉皇和皇后一起用膳,还能看这么一出好戏,对接下来的事情不仅也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虽然司马昱仁依然面色沉静,可皇后娘娘却不难看出男人是生气了,心里一定是责怪她不该当着贵宾的面扯出这么一码事儿,就算德妃真的有问题,那也该等到酒宴结束后单独和他说才是,除非……这女人是故意的,想趁着这个机会不留余地的铲除德妃。
司马昱仁心里确实不高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被女人主宰。
虽然这些年皇后娘娘只为皇上诞下一位公主,可司马昱仁却依然待她不薄,将玉蝶公主宠上了天,不过这也和玉蝶公主举世无双的美貌有关,女儿生得美丽,做父亲的岂有不宠的道理,而皇后娘娘也是个极有能力的女人,这些年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膝下无子也依从皇上的要求将德妃的儿子过继了来,寓意招子,后才生下司马蝶。
大殿内依然歌舞升平,酒菜飘香,可是气氛显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改变,司马昱仁唇角勉强勾起一抹笑,凝向南宫龙泽和南宫龙砚一行,低沉道:“今日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恐怕扰了各位的雅兴,实在是抱歉。”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西凉皇不必有所顾忌,我们都不会介意。”皇甫羽晴轻笑出声,因为她身边的两个男人都不吱声,这话也只好轮到她来说了。
西凉皇盯着这位平南王妃,这女子长得好生漂亮,卷长浓密的黑睫微微上翘,漂亮的眼瞳凝成两个小小的黑色漩涡,仿若藏着两块巨大的磁石,欲将人吸进去似的。
比起他那位漂亮的女儿,这位平南王妃似乎一点儿也不逊色,这也让他不禁再一次将南宫龙夔将她掳到西凉的事情联想到一起,如果按照时间算来,附马将平南王妃掳来应该已有数月之久了吧?这么长的时候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女人,南宫龙夔真的仅仅就只是为了替司马蝶出一口恶气吗?
如果不看见皇甫羽晴漂亮的脸蛋,或许人司马昱仁也不会怀疑,因为他的女儿美得举世无双,任何男人都有可能为了她去做任何事情,可是看见皇甫羽晴的这刻起,不禁让司马昱仁的脑海里从了几分疑问,南宫龙夔将这个女人掳了来,面对这么漂亮的女子,他就真的没有其它企图吗?
“禀皇上,德妃娘娘说是抱恙在身,所以就不来了,不过皇后娘娘说的那个嚼舌根子的婢女……奴才已经带来了!”公公尖锐微颤的嗓音传来,身后跟着皇后身边的那个万嬷嬷,还有一个身体瑟瑟发抖的小丫鬟。
“是谁在外面嚼舌根子,说清心宫进了男人?”司马昱仁一声厉吼,吓得那丫鬟嗵的一声跪倒在地,紧张的腿下一湿,尿裤子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该死……”
“住口!你倒是给朕说个明白,宫中守备森严,怎么可能会让清心宫混进男人,你这话出会毁了德妃娘娘清誉,你可明白?”司马昱仁眉心紧蹙,看着这丫鬟的狼狈模样甚是可怜,可一想到祸从口出,这些背地里喜欢嚼舌根子奴才,着实该严惩不怠。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胡说呀,清心宫……真的进过男人,听人说是德妃娘娘的青梅竹马,在德妃娘娘的安排下,扮成公公混进宫来的。”
这句话又是一道惊雷,震得大殿上所有人都怔愣了,司马忡顿时狭眸半眯,眼睛眯成一条细缝,缝间透出浓郁的骇人气息,低喝出声:“该死的奴才,你若是敢胡说半个字……”
“太子殿下莫激动,让她将话说完……”皇后娘娘清冷的嗓音传来,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浅笑,眸光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嗓音不高,说出的话却字字铿锵有力,透着不容人反抗的威严戾气,若是细听之下便会发觉,言语之中还隐藏着浓浓的警告。
“让她把话说完。”司马昱仁的脸色这会儿也更难看了,可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若是草草了结只会让灵月国的人看笑话,所以这个时候男人也是骑虎难下,陷入进两难的境地,不过如果丫鬟说的话是真的,那他岂不是让人冠上了王八的头衔也浑然不觉,这个想法从脑子里闪过的那瞬,心里着实是一阵窝火。
“奴婢还听说……听说……皇上,那些话……奴婢不敢说。”
“说!若敢有半句隐瞒,朕立马就让你人头落地。”司马昱仁此刻有些火大,近乎低吼的怒气嗓音透着浓郁戾气,说话到这个份上,这丫头却突然欲言又止,就更让人生气了。
“有人说……太子殿下其实根本就不是……就不是皇上的血脉。”
“啪”的一声巨响传来,司马昱仁和司马忡几乎同时拍案而起,那丫鬟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就连皇后娘娘似也因这句话眸光一怔,她原本只是想牵扯出德妃与人私通,让皇上将那女人打入死牢,不想怎么却将太子也给牵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