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红日东升,朝霞灿灿,仿若从天而泻的碎金,给村子铺上一层金黄。
自成年人都离开了之后,村子曾一度气死沉沉,如今过去了五六年,早已恢复了生气,虽然这些年从来没有过他们的消息,但生活要继续,当年的许多小孩都已成年,挑起了成年人的重任,耕耘狩猎都已不再是问题。
此刻的村头,莫约十三四岁的少年轻松的爬上石墙上,手里拿着一支大人用的弓箭,
面向村落大吼:“木三,大肚皮,柳毅,快出来,我们去捉鄢鵻,我数到三,你们不出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屋中,木三听到元浩的喊话,对母亲说“娘,我可以和柳毅他们去狩猎吗?”
如今的木三也已经十一岁了,身子骨比当年高出一半有余,通红的脸除了幼嫩,却也有了几分清秀。
叶韵倾听到儿子的话,转身看着儿子,木凌风已经五六年没有消息了,曾经有多少苦难,她身处崩溃的边缘,因为还有儿子,她挺过来了。或许是时候让儿子独立面对一些事情了。
“你去吧,注意安全啊,早点回来”
“我也去,哥哥,我也去,好不好。”不等木三说什么,木清儿睁大汪汪的的眼睛渴求的望着木三,木清儿是木三的妹妹,在木凌风离去不久后就出生,如今已五岁了。
“清儿,你就别闹了,让哥哥去就是了,乖,听话”叶韵倾在一旁说到。
“清儿,那里有大灰狼,很危险,哥哥一个人去,回来带小鸟给你玩,好吗?”木三也害怕清儿不同意,连吓待诱。
木清儿低着头“哦”了一声,很懂事的没有再坚持。
告别了母亲和妹妹,木三飞迸出去与柳毅他们混合,向着村后的小山进发,柳毅年龄最大,如今已十五岁了。也曾多次进山狩猎,此时走在前面两步一观察,三步一停下。元浩手持长弓紧随其后,木三和大肚皮则跟在后面,看着他们的指示行动。
“嗯?”元浩眼神一凝,突然看向不远处的山谷。
“那里有一只熊,元浩,你绕道那里,多射几箭,我们埋伏在那里,给他致命一击”柳毅也第一时间发现。小声布置战术。
“好”元浩毫不犹豫,立即前面小山而去,大肚皮和木三跟在柳毅身后,都握紧手中的兵器,时刻准备着发出最强一击。
“嗤,嗤,嗤”不多时,元浩就连发三箭,有两箭分别射中大熊颈部和腹部。
“嗷……”大熊大吼,朝元浩方向拔山倒树而来,震动山摇。
“嗻,”柳毅毫无保留郑出手中长枪,又一把夺过木三手中的枪,飞奔而出。“嗤嗤”元浩又于危机之中从容后退,两箭射出。“杀,”大肚皮一跃而起,从侧面伏击。
“轰,嗷……”柳毅郑出的长枪与元浩的两箭都不偏不倚击中大熊身上。大熊惨叫,踉跄摇晃。此时柳毅与大肚皮飞奔而至,高高跃起使出浑身力气都将长枪刺入灰熊颈部,之后果断后退,几步便跨出十几米开外。
大熊几声吼叫,震动整个山谷,却已经站立不住,摇晃几下就轰然倒地,尘蒲飞扬。
木三等人在远处等待,不一会儿,大熊不再挣扎,呼吸也渐渐微弱了下去,即便如此,他们还是不敢靠近,只要它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有可能发出最后的反扑。
“已经死了吧,它都不动了”
木三抑制住心胸的激动红通着脸说到,这是他第一次狩猎,感觉是如此的惊心动魄,更多的是一丝快感,一种成功之后的成就感。即使这次他是唯一没有出手的。
“再等等吧,它还没彻底死去”
柳毅早就和村里的大人狩过猎,知道许多知识。许多的猎人因为大意或没耐力,会在最后时刻受伤甚至身死。这些早在村中大人没有离开之前就给他说过。
过了许久,大熊已彻底没有了呼吸,他们也松了一口气。“哇哦哇哦哇哦,这次发大了,一只大熊阿,”大肚皮围着大熊尸体睁大眼睛第一个大叫起来。
“本来打算捉鄢鵻,没想到误打误撞弄到了一只熊,哈哈,值得庆祝,值得庆祝”元浩也是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对,值得庆祝,等将它弄回村,庆祝一番”元浩的话迎来一阵拍手叫好。
他们找来两根木棍,准备四人一起将熊抗回家。
不过木三无意间发现离他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有一只比鄢鵻还大的鸟,看着木三出神的望着树上,柳毅也发现了。
众人屏住呼吸,元浩轻轻挪步,走到树下,正准备搭弓将其射下来,突然鸟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展翅腾空而去。正当他们露出失望的表情时,那只鸟在百米远的距离一头栽落下去。
“它好像受伤了”木三第一时间扔下一句话,身形率先暴掠而出,柳毅他们也反映过来。向那只鸟跑去。
一阵围捕,终于捕捉到手,这是一只羽毛程七色的鸟,爪子比鹰的还要修长尖锐,头顶一漂亮的羽毛冠,比孔雀的还要宽大。木三一检查,发现身上也没什么伤口,身体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众人一阵头大。
“这是什么鸟,这么奇怪,莫不是喝醉了”木三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毛病了,“哈哈,肯定是喝醉了,管他什么鸟弄回去就是了”大肚皮也笑笑着说。,
“我们之中木三最小,这只鸟也是他最先发现的,这只鸟就给他了,怎么样?”柳毅看着鸟开口问到,他们从小一起玩到大,对木三一直是照顾有加的。
“没问题,没问题,大熊都狩到了,谁还稀罕一只鸟,是不是?”元浩与大肚皮也一副大度的样子表示没有意义。木三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顿时心生一股暖意。
“那谢谢了,这次就算你们不给我,我也会抢的,我答应清儿给她捉只鸟回去,正好送这只,嘿嘿”木三挠挠头,高兴的说到。
“哈哈,走吧”
“好,抗熊回家”
回到村子时已傍晚,妇女们在各自院子里做着事,或扯菜,或晾衣物,村头草地上着坐着一群老者,都肆无忌惮的吹嘘着各自年轻时的英勇事迹。此时的小路尽头,四个少年逐现。一起扛着几百斤的猎物,摇摇晃晃走来。
老人停住吹嘘,都将目光转向远处,露出满意欣慰的的笑容,然后一老者向者村子大叫:“虎子,二柱,快出来帮忙,他们回来了。”
霎时,十来个柳毅一般大小的少年冲出村子,朝着木三他们飞奔而去。村中的妇女也都将手头事放下,扭头远眺。
叶韵倾此时正在石凳上缝制衣服,木清儿蹲在旁边登着汪汪大眼看着母亲,当听到木三他们回来了便蹦跳起来。
“娘,哥哥回来了,我们出去看”小手拽着叶韵倾的袖子就往外跑。
“清儿,慢点”叶韵倾也任由木清儿拉着,有一段距离后就将木清儿抱起向外走去。
村外,已聚集了不少的人,见四少年抗熊而归,或高声赞叹了不得,或朝四人竖起拇指,场面好不热闹。
许多年来,村子很少在打到过熊,斑袅这等大形猎物了,自从大人离开之后,这些少年最多就捕到过鄢鵻,狐犲之类的,这次,也许是四五年来最大的一个猎物。
人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各回各家,早早入睡,都围在了村头草地上把酒言欢,吃着坨坨的熊肉,许多孩子围在老人身边听着故事,一个个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神色无比认真,生怕错过故事的某个环节。
清儿是村里最小的孩子,此时正抱着差不多有她身高大小的的鸟,穿梭于人群间,一步一踉跄,仿佛一不小心就会倒下去,通红的脸如瓷娃般惹人可爱,引得众人哈哈大笑,前翻后仰。她走到木三身旁,一把坐在地上咿呀道:“哥哥,我喂它野菜它不吃,喂它小虫也不吃,怎么办,它好像饿坏了”
“喂它小肉块看看”老者谷慕山看到清儿身旁的鸟说道,他是村中年岁最大的人,见多识广,在村落很有威望。
“慕山爷爷,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好奇怪,我们捉到它时好像也没受伤,但飞不过百米”。对于木三今天一直有个疑惑就是这只鸟,此时抑不住问古慕山。
古慕山早就看见了这只鸟,他也疑惑,从来没见过这种鸟,苦笑道:“说实话,活了一大把年纪,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鸟,记得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一种叫鸿幽雀的鸟程五色,体型庞大展翅可这天避日,口中吐出的焰火可烧尽方圆百里,寸草不生,但很明显,它不是鸿幽雀”
正当古慕山说话之际,清儿不知从哪里弄来细小的肉块,放在鸟儿面前时,他突然低头三两下就将肉块一吞而尽,之后又可令巴巴的望着木清儿,使得木清儿又不得不颠颠小跑去拿肉块。
如此之举又让人们大笑不止。村子沉綅在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木三已经慢慢的接触狩猎,柳毅木三等人三天两差进山林,几个月下来,四人一起狩猎已没有什么问题。
而在这些日子里,木清儿每天都跟着鸟儿跑遍村子的个个角落,她还特地为鸟儿起了个名字——小七。小七的食量越来越大,身体比刚来时大了一圈,木清儿走到哪里都会带着它。
这天,木三起来时,叶韵倾已早早的就将餐准备好了,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心中一阵酸痛,纵然他只是个孩子,有时调皮捣乱,但从来没有和母亲对反抗过,因为他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过来的。每当夜深人静,总有一个身影,坐在窗前远眺,默默流着泪,这些木三都知道。
木三走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美味,又转头向叶韵倾“娘,这些年来,你辛苦了”
听到儿子说出的话,叶韵倾嫣然一笑,笑的那么幸福,感觉这些年的辛苦与委屈似乎都都在这一刻抽空而去。
“不辛苦,娘亲这辈子最高兴的就是看着你和清儿健康快乐的成长,你爹已经五六年没有了消息,我只希望你和清儿快乐的在我身边,这就是我最大的愿望,去狩猎时,不要太勉强,安全最重要,知道吗?”叶韵倾溺爱的看着儿子说道。
“嗯,”
“好,吃饭,来,清儿”叶韵倾一边高兴的说着,一边给清儿和木三夹菜。
看着如此温暖的画面,木三心里暗暗发誓:爹,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只是肯定有事回不来,将来,我一定会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