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的手术顺利做完了,她现在睡着了,睡着眼皮还不时的跳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还在疼。从手术室出来后,她没有马上醒过来,医生把一个小瓶瓶交给甘妈,里面装着切下来的组织,医生摇头也忍不住笑:“真会搞笑的病人,进了手术室还苦苦哀求,医生,求求你,如果一定要切掉我的阑尾,请你一定只切烂掉的阑尾,不要顺手把我的盲肠也切掉了。”
甘妈妈本来担心的要死,听到这些话也忍不住气的骂,又看到赵秀哲这才不说话了。这个男人的担心没比她少一点点,这一刻,她相信,他是真的爱她。
赵秀哲给甘露掖好被子,他看着甘露,想着父母那边不知道为他的事会动多少干戈,甘露又醒了。
他问:“怎么了?”
甘露摇头:“我说不出话来。”
“是伤口疼吗?”
甘露苦着脸,“不是,我是饿的说不出话来了。”说完这句话,她头一偏,人又昏睡了过去。
赵秀哲叹气,她一直是这样的快乐,乐观,就算遇到挫折,遇到困难也能自我安慰,还能乐观的帮助别人。当她醒来时,看到赵秀哲,脸上就有了安定,就算脸色苍白也能努力给他一个最美的微笑。
赵秀哲不胜辛酸的在想,如果真的你有事,我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平静下来呢?如果真的抛弃了你,再娶别人,我又要怎么度过那些难熬的漫漫长夜呢。
他看着她熟睡,到走廊去给父母打电话。他决定和父亲争取一次长谈。
“爸爸。”他叫了一声爸爸,说不下去。
赵永和也想狠狠骂儿子,可是毕竟是父子,他忍了下来。“好了,回去了就回去了吧。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公司的事,以后再说。”
赵秀哲叹气,以后再说,是的,以后,会有办法的。
甘爸和甘妈在家里对坐,甘妈问丈夫:“我们把唯一的女儿丢在医院里,自己在家里睡大觉,是不是太残忍了?放心吗?”
甘爸也只得说:“不放心也得放心。”
甘妈也说:“是啊,你在猫的面前摆一盘鲜鱼再让它走,他舍得吗?”她转而又说:“这个赵秀哲,连年都顾不上过了,知道女朋友要动手术,买了高价机票就飞回来,还真是多情。”
甘爸却说:“谁家不盼着过个团圆年,他这样冒失的跑回来,你说他的父母能乐意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埋怨死甘露。”
新年终于来了。赵家和郑家聚在一起,除了赵秀哲不在,一切都好,孩子们嘻戏着争东西,讨大人的欢心,长辈们谈生活里的一些趣事,大家都以最快乐的心态迎接新年。
郑敏珠的父亲看到女儿丢下了所有人自己去阳台,他跟了过去。敏珠抱着胳膊在看外面的夜景。
他问女儿:“你是不是又在想赵秀哲?”
她很平静:“想他干什么?他现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活。”
郑启忠安慰女儿:“天下男人不止他赵秀哲一个,我的女儿这么出色,还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吗?”
郑敏珠心里在想,赵秀哲,你实在是太自负了,你说恋爱就恋爱,你说分手就分手,游戏的规则不是由你定的,任性不是你一个人的专利。既然你要任性,好,我陪你玩。
另一边,赵秀哲在甘露家过了一个极其温馨又快乐的新年。
甘露的家庭是最普通的三口之家,生活并不太富裕,但是一家快乐无边,赵秀哲几乎每时都能感觉到这家的快乐,母亲和女儿就象两个上满发条的闹钟,拌嘴天天存在,但都不当真。他微笑着看这一家,互敬互爱,其乐融融,心里感怀的很。
甘妈安排他在最小的一个房间里睡,没有床,甘妈给他铺了厚厚的地垫,让他在地上睡,甘露有点歉意的告诉他,这间小屋是母亲平时做针线活和手工活的场所,有点乱,请他不要介意,他却觉得很好。第一晚睡,他发觉被子有点短,只能蜷缩着睡,没想到甘露第二天就发现了,等他和甘爸从外面买完东西回来就看见甘妈已经把被子接了一块,填上了棉花,睡着又暖和又舒服,他被甘家母女的细心打动,心里很温暖。甘妈还特意按他的口味做了很多好吃的,就当他是自家人一样,这让他也有家的温暖。
他在年前想回公司查看一下,工厂已经放假,他无事时四处转转,意外的看见陈宇还在办公室。
陈宇看见他也很意外,“你怎么回来了?”
“甘露动一个手术,所以赶回来了。你呢,不回去,也不陪女朋友吗?”
“因为不知道陪谁所以就一个也不陪了。”
两人都笑,陈宇说他:“你现在看起来很幸福。”
赵秀哲自己也感慨,“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冒出来的,让你又头疼又无可奈何。”
陈宇只是微笑,并不作声。
赵秀哲说:“我带你去她家,大家一起过新年吧。”
“不用了,我有去的地方。”
新年就这样到来了,除夕夜,甘家快快乐乐的包水馅,看联欢晚会,外面放鞭炮的时候,秀哲带着甘露到社区门口,和大家一起放焰火,回来时又和她趴在窗台上看外面放礼花。甘家接受他,象待自家人一样待他,赵秀哲也给甘爸甘妈都准备了新年礼物,除夕夜时,他和甘露也互相交换新年的礼物,甘露给他的是一套陶泥小人,她说:“太贵的东西我买不起,这一套小人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有喜怒哀乐四种表情,高兴的时候,你就看看哭的,不高兴的时候你就看看笑的,悲伤的时候你就看看乐的,快乐的时候你就看看愁怅的。”
他送给甘露一瓶香奈尔五号的香水,甘露喜欢的不得了:“是2005年的五号香氛精油,天呐,15毫升就要1600元。”她喜不自胜,拿着乐颠颠的跑回房间去了,他好笑的摇头,真是好哄。
晚上,他刚睡下不久,有点迷迷糊糊间,感觉门轻轻被拉开了,一睁眼,看见甘露光着脚,蹑手蹑脚的溜进来,象个泥鳅一样的就钻进他被子里。他笑,“你妈妈会把你拎出去的。”
她在他耳边说,“那我就说我怀孕了,让她把你也拎起来。”
赵秀哲闻到香气有些意乱情迷,他忍不住说,“晚上了你擦香水,真让人受不了。”
甘露笑,“我就是来勾引你的。”
他把头抵在她的后背,深深的吸一口气,“香水味道虽好,还是不如你香。”
她笑,“赵秀哲,你是个大混蛋。”
他忍不住轻叹,“对着你,只能做混蛋,没法做君子。”等一会儿他才说,“我要把你娶回去,你要不和我吵吵闹闹,日子会多无聊。”他又想什么事,问她:“对了,你腿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甘露说:“我12岁时出车祸,医生说我的右腿会落下残疾,会跛的,我吓的一直哭,可我妈妈一直守着我,天天陪我锻炼,最终让我恢复了。”
他说:“我十二岁也出了一次事。”他顿了一下才说:“那是段很伤心的往事,我本不想提。”他吁出一口气:“郑敏珠本来有一个哥哥的,在我十二岁那年,我和敏珠的哥哥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去海边游泳,结果我贪玩游的很远,后来我溺水,敏珠的哥哥本来可以不救我,但他去救我,结果因此丢了命。当时他十八岁,刚刚考上台大,是一家人的骄傲和希望,一个如此有前途的儿子没了,敏珠的母亲当时就疯了,直到现在她还神志不清,不能受过多的刺激言语。那件事之后,我们一家人都觉得很亏欠他们家,就算让我给他们做儿子都弥补不了他们的丧子之痛。我父亲也是每每想及此事都非常内疚。”
甘露明白了,“所以,长辈希望你能和她结婚,一来弥补了这个痛处,二来你这么优秀,也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不回答,甘露问:“要是我不出现,你们是不是就结婚了?”
他轻声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我和她结婚了,也不会有现在和你在一起这般快乐。”
甘露转过身,她扎在他怀里,紧紧搂着他,她主动的来吻他,他想起第一次吻她时的情景,那天她身子有点抖,有点羞怯,他试探着吻她,却不敢深入,今天她还是这样,他忍不住把她抱紧了,抱的再紧一点,吻的再深一点,这时外面突然间有焰火在这一刻燃放出一幕幕炫丽的火焰,他借着焰火的光,看到她纯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