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个多小时,十天的疲惫,四个多小时的睡眠,杯水车薪。
苏浅浅摇摇头:“睡够了。”梦里的他,说跟她走,再累,也满足了。
贺暖茵小跳步的过来:“嫂子,你不多睡点我哥醒了你可别又倒下!”
苏浅浅笑眯眯说我不会,一定不会,我还要等贺经年的一句话呢!
贺暖茵疑惑的问,什么话呀?
苏浅浅笑得开心:“娶我啊!”
几分得意,几分笃定,几分张扬。
邓红颖丝毫不觉得苏浅浅这样太嚣张,擦着眼睛说太好了你终于愿意要小年了。
苏浅浅才红了脸,小声小声的说:“从一直想要的男人都是他呀!”
贺暖茵很是无奈的看了看苏浅浅,再看了眼贺经年,对邓红颖说:“妈,你在这干嘛呢?不嫌酸吗?”
邓红颖想了想,把苏浅浅拉到一边,说:“妞啊,小年伤成这样,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你……”
邓红颖不是欲言又止,而是不想说出那句话:你嫌弃吗?
苏浅浅弯着眉眼,很是温和:“我这辈子非他不可。不管他会怎样。”
后遗症也好,继续追逐也好,不怕。
“我就是那抹了强力胶水的橡皮糖,黏上他,甩不掉。甩不掉的,这辈子他都甩不掉我。”
邓红颖红了眼圈:“这孩子……你知不知道你说你要嫁给季南我们小年多难过!”
苏浅浅也红了眼圈:“本来,我想如果我注定要辜负一个,注定要让其中一个恨我,我宁肯他是贺经年。可是现在我明白,就算我非要选择他让他恨我,我也……舍不得不要他!”
两个男人都是愿意用命换我平安,我无法抉择的时候,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季南用命换我平安之时,我愧疚不安,我用自己报恩以让自己内心平安;可是贺经年用命换我平安的时候,我是宁肯和他一起死的……
相比于让季南未来过得好,我宁愿追随贺经年的爱……即使会死。
贺经年终于睁开了闭着了好几天的眼睛,苏浅浅弯了眉眼,俯下身,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君子一诺,我们结婚吧!”
那种张狂的勇气,是贺经年这辈子都避不开的。
定定的凝视着那双弯弯的大眼睛,缓缓,贺经年勾唇一笑。
然后,苏浅浅泪水倾盆。
时光的记忆,人生的印迹,张狂学不会的时候,谨慎的写着荏苒,或许过于疯狂,也许是种痴傻。没办法,五指间溜走的岁月,总要有点自己最想留下的痕迹,不是为了给谁看,让自己理直气壮的呼吸而已。
爱,经岁月,浅流年。
情,历时光,柔经年。
必须要是贺经年的苏浅浅,苏浅浅的贺经年,才能是爱经岁月浅流年,必须是浅浅的经年,才能拥有这永远的醇香的爱情,属于他们的爱情。
苏浅浅觉得,一切,在贺经年好了之后就能完美了。
贺经年醒来,有种如隔前世的感觉。他真的……把亲爱的宝贝救下了,把莫寒击毙了……等等!贺经年突然发觉,自己把救下苏浅浅放在了击毙莫寒之前!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把自己的私,放到了工作的公之前?
贺经年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不是,他自己清楚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把私放于公之前。而是,自己那么笃定自己绝对能把莫寒击毙,不会有任何可能做不到!可是,自己却从一开始,就总在担心救不下她!
这场追捕加营救,四天。自己看起来淡定沉稳,可心里的恐惧不安,只有自己清楚!不敢去想她怎样了有没有受伤是不是比较安全,劫匪们有没有欺负她?他失去过一个心爱的女人,因为莫寒,他不能再失去第二个!绝对不能!
在这样的坚定里,藏着的就是恐惧!
还好,还好……
贺经年的视线渐渐的模糊,好累,睡一下……
苏浅浅痴痴的看着这个男人,带着迷茫醒来,如释重负的叹气,放了心的温柔,再又因为极累又睡着。
红了眼圈,落了泪,苏浅浅握紧贺经年反过来将自己的手包裹的大手,仿佛就能握紧他们的未来……
再一次醒来,朝霞满天,面前的女人笑靥如花。
贺经年头一次发现,自己那么甘心情愿的躺着养伤,一点违反苏医生的医嘱的意思、念头都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着苏医生兼女朋友的全方位的照顾。
不,错了,是心安理得的接受未婚妻兼苏医生的照顾!
因为他一有要起来的念头……注意,只是念头……只要他有了这个念头,就会有一道忧伤的目光转过来看着他。顿时,这道毫不凛冽却带有十足的杀伤力的目光将他的这个念头完全的劈死!
连渣渣的星星之火都不剩!
苏浅浅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涩,呀,这是贺经年呢,男人呢!
这让经常出现的他人,尤其是君洛非常的不屑和鄙视。
“苏浅浅,你什么时候把男人女人区分过?装什么羞涩,你本来就是女汉子!”君洛总是这样唾弃。
苏浅浅怒了,一脚踹过去,却在即将碰到君洛时被一横出的身体吓得差点摔跤!
贺暖茵奋不顾身冲出来保护君洛来了!
惊得君洛一手扶稳苏浅浅,再一手拦住贺暖茵:“喂,你干嘛?”
贺暖茵无辜委屈的低头:“救你呀!”
君洛扶额,拉着贺暖茵出门:“走,我们去走走!”
贺暖茵开心的很,挽着君洛手臂离开。
贺经年醒来,一大群人松了口气。院长觉得自己可以功成身退,离开前,拉着苏浅浅到一边上聊天。
这个有着医生的绝对冷静,又有着女孩子特有的细致,还有男孩子特有的张狂的孩子,院长忍不住笑着伸手,敲了下苏浅浅的脑门:“你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苏浅浅嘿嘿傻笑几声,才说:“后面,我还有仗要打……是吧?”
这些天,她只顾着照顾贺经年守着贺经年几乎寸步不离,顾忌着不愿意接受所以不愿意去看贺经年病历不看贺经年任何检查的结果,就是因为怕去接受一个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院长叹了声气,才说:“丫头,季南能接受这样的自己,贺经年不一定能。”
“哥比贺经年要严重。”
“可是贺经年比季南要注重。”
是啊……
军人的身体素质好,不过一个多礼拜,贺经年已经能独自坐起来了,只是双腿的伤让他无法行动,还不得不呆在床上。他是想要到处“逛逛”,坐轮椅也行,但是苏浅浅不让,说肺部伤重,不要随意接触别的地方的空气,怕被刺激了咳嗽。
苏浅浅对着眼神清淡的贺经年柔柔的哄着:“乖呀哈,等再过几天,等你的肺部里面的伤口愈合,好不好?”
贺经年眼神清淡,默不作声。
苏浅浅只觉得贺经年很不高兴,更加轻柔了声音:“乖,嗯……要不,要不这样,我给你炖汤,你喜欢什么就炖什么,不放药材的汤,怎样?”
贺经年依然眼神淡淡。
苏浅浅有些无奈了:“那你说,要怎么样你才高兴?”
一阵安静。
贺经年蹙了剑眉,抿了抿唇,才说:“多难呆,闷死了,求安慰。”竟带了几分委屈和撒娇的意味。
苏浅浅噗嗤笑了:“好好好,还求安慰!来吧,抱抱。”
门口处的季南和白溪忍不住笑了。
苏浅浅慌忙推开怀里的贺经年,动作大了些,不小心碰到了贺经年胸口,贺经年皱了剑眉,捂着胸口闷哼了声:“疼……”
苏浅浅慌忙又把他揽入怀里:“哪里呀?哪里疼?”
贺经年本就是想要惩罚她推开他,其实一点都不痛,仍用有些幽怨的小眼神看着她:“你那么用力……”
白溪假咳一声:“咳咳,我们进来了,现在。”
苏浅浅小脸微红,贺经年表情淡淡,嘴角微扬,看着两人。
白溪把季南的轮椅在贺经年床边停下,下了轮锁,笑着:“好了,大功告成!你们聊,我晚点过来!”
苏浅浅偷眼瞄瞄贺经年,嘿嘿一笑:“哥……”
贺经年醒了之后,季南是第一次和他见面。虽然十多天了,季南总是在贺经年睡了的时候过来看看。而在贺经年没有休息的时候过来,今天是第一次。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就是有种不敢看见他的感觉。
季南低头笑笑,这什么心理作祟。
因为,心里有种愧疚……
季南仍是不能动,苏浅浅很贴心的用杯子倒了开水,一点一点的喂给他喝。他刚刚做完复健,很累很渴。虽然年白溪肯定给他喝过水,苏浅浅知道,还不够。
贺经年一直在淡淡的笑着。
季南温和的双眸看着他:“感觉如何?”
贺经年微微点头:“很好。”
季南转向苏浅浅:“丫头,我今天做了一次系统检查,你要不要去看看结果?”
当然要!
苏浅浅说了句“你们聊”就走了。她自然也知道,季南这是有话要和贺经年说。
贺经年也问季南现在复健如何。
季南笑着,有些自我解嘲:“还是无能为力任何事情。”
贺经年淡淡一笑:“慢慢来。”
“贺经年,谢谢你。”
贺经年也不问谢什么,点头:“不客气。”
季南点头,他知道贺经年明白,他说的,其实就是苏浅浅,谢谢贺经年让苏浅浅回心转意了。
“只是,方式有些惨烈了。”季南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