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睿,可不可以告诉我,曾经,你有没有那么一点,对我动过心?”她的声音有些让人不易察觉地颤抖,因为无法抑制的酸楚一直有些哽咽。顾子睿明白,她对他已经彻底的死了心,要这一个说法并不是还对他有什么想法,只是单单的想要为自己对他做的所有事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求个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可是乔昱,她始终不了解顾二,那么倔强顽固的他,即使是一个善意的谎言他也是不愿意说的。
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足以让她的心跌入谷底。
“抱歉。”顾子睿冷静地看着她,嘴里缓缓吐出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心疼的两个字。
瞬间,泪流满面。她这十年,她为他付出的这十年,她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就用这简单的“抱歉”二字划下了句号。浓墨重彩,悲伤,逆流成河。
他见她无声地流泪,忽然之间心里有些抽痛,慢慢朝她坐拢,伸出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良久,柔声道,“乔昱,你知道认真的问题,我从来不会撒谎。”是的,除非儿戏,不然这个人打死都不会说一句违心的话。
“我明白,我明白。”她抽泣了几声,然后几下把脸擦干净,破涕为笑似地对顾子睿说,“可你就不能说句假话让我心里好受一点?”说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顾子睿也跟着笑,“行啊,你听好了啊,我暗恋了你一辈子,怎么样,小小的虚荣心有没有得到大大的满足啊?”
“去你的!”乔昱一把把他推得老远,见他一不留神差点跌倒在地上,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你说你怎么跟韵文那丫头一样,力气那么大,养牛的?”这家伙损人的本事倒是一点没丢。
“那当然比不上你们家小雅珂斯文优雅。”白了他一眼,新仇旧恨一起报,就要让他心里使劲儿疼疼。
撇了撇嘴,苦涩一笑,“得了吧,哪能是我们家……”是顾子期家!说着抬头没有目标地望向窗外,一片凉意蔓延在心底。
见他又惆怅了,乔昱有些后悔提起童雅珂,于是叹了口气劝诫他道,“子睿,想必她是真心跟你哥好,你也就趁早把心收回来吧。”个个都是这样,劝别人的时候说的话那是一样一样的,可怎么能任由自己泥足深陷那么多年呢?
顾子睿懵地嘿嘿一笑,道,“纯爷们儿不在乎儿女私情什么的。”心念一转,道,“倒是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知会哥一声啊。”
“成。记得给我捎个大红包。”乔昱往他胸前捶了一拳,明朗一笑。子睿你知道吗,对我来说,我最美好的时光大多都充满着你的影子,虽然你可能不了解但对我来说是真的很美很纯真。其实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我在你的回忆里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但是不重要了,我觉得自己的纯真年代有那一笔足够色彩斑斓,弥足珍贵。
与乔昱谈笑风生间,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徐重打过来的。他一边纳闷一边给乔昱打手势,然后走到窗户边去接电话。怕是有关军人机密的要事,一般情况下接上级的电话身边都不能有人。
“好,好,我知道,那就……恭候领导莅临。”因为自小就与徐家的人很熟络,所以与任重的对话不无调侃。
接完电话,他返回乔昱身边,乔昱见他心情好像忽然变好,顺口问了一句,“什么事那么开心啊?难不成你又要升级了?
“我才升了还能立马再升啊?”说完立刻反应过来觉得这句话不对味,赶紧纠正,“我是说升级。”
乔昱见他把自己绕进了文字陷阱,恶作剧地笑了起来。
坐了一会儿,见时间也不早了,他好像也有事情要忙,乔昱也就识趣地要离开。顾子睿送她到楼下,正直午睡时间,她见楼道口没人,毛着胆子抱了他一下,然后坦然一笑,说了再见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她悄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顾子睿刚毅的轮廓慢慢柔和起来,嘴角泛起趣味的弧度越来越明显。
她说,顾子睿,其实你穿军装还真挺帅的。
徐重打电话来说上面要安排人过来做一次视察,正巧他是厦门人,于是也就派了他,顺便探探亲与朋友们聚聚。
徐重来防化团视察当天,俨然一副领导的样子,丝毫没有露出与顾子睿是至交的神态。顾子睿远远地望着他,嘴角噙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心里想着你就装吧,装完最后还不是得扭着我陪你喝几杯。
“您好,徐政委。”顾团长礼貌地笑着与徐重一行人握手,一大伙人把领导们拥进了团部的接待室。
徐重倒也是沉得住气,一天下来就让顾团长陪着吃饭陪着四处看看,直到开完了会全都散伙了之后,其他领导安排好住处,才给他打电话说要去他那儿把酒言欢。
酒菜,自然是早早地就为他准备好了的。挂了电话之后咱们顾团长低低一笑,转身去了厨房。
一会儿徐重就来了,见顾子睿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望着门口,很明显是在等自己。
“顾团长,今儿可辛苦你了啊。”一进门刚坐下,徐重就拍着他的背故意揶揄。
“徐政委也没闲着。”顾子睿扬了扬眉,一脸玩味的笑。
徐重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别一直端着了啊,咱们俩可是很久不见了,来,先干一杯再说。”说完,顾子睿调整了姿势坐好,端起酒杯与他重重碰了一下,感情深一口闷。
“子睿啊,上次你去南京,哥给你介绍的那女孩子也挺不错的,怎么后来就没联系了?”
“嗨,团里那么忙,哪有那个美国时间去谈那漂洋过海的恋爱呀?”撒谎,分明就是自己不上心。
徐重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道,“那跟上面申请调职过去不就得了。”
他蹙眉,不说话。
“哈哈哈,臭小子你就老实招了吧,是自己没那心思呢吧?”
又给自己杯子满上,挑了挑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徐大哥,就别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