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么了?”
“静儿……”
村长帮着胡天显将他母亲放在床上,看着母亲不住的泪水,胡天显感觉到那天似乎也变得暗了下来。
“天显,不怕,让你娘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不怕。”
村长看着一个昏睡的母亲,一个跪在旁边痛哭的可怜孩子,无奈的摇了摇头,此时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得陪着他们,不敢离去。
第二日,村长看着天显母亲苍白的面孔没有丝毫缓转,年逾古稀的他知道怕是不好,轻轻的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左右,村长带着吴刚的父亲吴庸来到了胡天显家里。吴庸粗重的脚步声将昏迷中天显母亲惊醒了起来。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
“娘,娘,你醒了?”胡天显焦急的问道,双手紧紧抓住母亲已是慢慢冰凉的手掌。
“天显,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爹的下落吗?”
胡天显缓缓的点了点头。
“你爹确实是个大英雄,起码在我心里他是个大英雄。当初被海盗掳走后,我已怀了你,所以免遭凌辱,但是也跟你父亲一样被安排做起了苦力。每日的劳累加上营养缺乏,本以为是不能把你保住了,可是没想到你竟然能够顺利降生。当时你爹非常高兴,但是我却忧愁不已,因为在那里,你即使能够活下来,也不会有好的结局。
不过你爹却告诉我了一个希望。他告诉我他每天都想着逃走,早已暗中准备好了船筏,只等合适的机会逃出去。
于是我与你爹,不动声色,暗暗的等待着逃走的时机,你爹是猎人,同时也是航海能手,那日眼看南风大起,于是我们趁机就逃了出来。
只是,只是才走出不到二十里,就被海盗发现了,我们毫无还手之力,可是为了你,你爹还是拼死抵抗,被海盗打入了海里。他还不忘用仅剩的力气将船拼命的往前推动。
正当海盗将要抓住我时,突然狂风大作,海浪滔天,一群海妖竟然围了上来,或许是我对他们双方造成不了任何威胁吧,我总算逃过了一劫,但是依然被他们战斗的余波震的晕了过去,我醒来时已是深夜,你爹早已不知去向,茫茫大海,只能随风漂流,就这样在海上漂泊了两天两夜,总算看到了陆地。我们才算保的姓名。
而你爹,在那种情况下,想是,想是活不成了。”
母亲一口气说完,闭上了双目,似乎那一幕是她心中永远的遗憾,两行泪水划下。
“天显,我不愿意提及此事,因为娘不愿意想起那日的情景,你理解娘吗?”
“娘,我理解,对不起,对不起,娘。”
“没事了,天显,娘怕是活不了多久了,记住人都会死,但是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好好把握,好好的过好每一天。听到了吗?”
“娘,你不会死的,不会……”
天显听到母亲这句话,更加的悲痛,痛哭不已。
天显母亲歇了片刻,转向村长和吴庸。
“村长,吴大哥,天显命苦。以后就托你们照顾他了,让他在这两年里快快乐乐的,不要受到伤害,求求你们。”
天显母亲试图坐起行礼,怎奈已经没有了多余的力气。
“弟妹,你别动,当时青云与我关系不错,放心吧,我不会再让人欺负天显的。一定让他过的快乐。只是大哥这两年也听信了风言风语,在这向你道歉。”
吴庸性格豪爽,有话说话,从不遮拦,这倒也让天显母亲松了一口气,她此时倒是后悔自己为了不愿提及青云的事,让天显受了太多的苦。
她微微的笑了笑,看向天显,想要露出一丝微笑,怎奈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又流了下来。是啊,怎能笑的出来,青云唯一的血脉也仅仅只剩不到两年的寿命。
那种不甘让天显母亲又是一口鲜血突出,双目缓缓的闭上……
“娘……”
……
村长与吴庸处理了天显母亲的后世,而自此之后,天显却是整日的将自己关在屋里,村民们都感觉到了他的委屈与可怜,也同样对对他们的误会深深自责。每日轮流给他送饭菜过来,只是那些饭菜没有丝毫的变化。
如是五天。
“老天,你为何这样作弄与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父亲死了,母亲死了,我还要那不到两年的寿命有什么意义?”
胡天显眼中流露出了死意。这般年龄已是经历这么多变故,本不应该出现在这般幼小年龄的想法,却理所应当的出现了。
胡天显站起来,走出房门,迎着月光对着村外的高山走去,奇怪的竟然没有出现野兽的阻拦。
他站在山顶之上,望向南方的大海,眼中的绝望转为愤怒,他又望向高空,愤怒更加的强烈。
“该死的海盗,我要将你们斩尽杀绝。贼老天,我不要你的怜悯,我不要你安排的剩余寿命,你不是想让我死吗?好,今日我便自己死在你的面前。但是我胡天显在此发誓,纵使百世轮回,只要给我机会,我会将你们都斩尽杀绝。我要看这天意能耐我何,我要看这天意是谁在左右……”
胡天显面对大海,从山顶上决然的纵身而下,没有丝毫的犹豫,他看向那漆黑的夜空,有的只是愤怒……
“唉!”
空中一声叹息,“老母说的没错,如果任他死去,只怕这大千世界再也没有丝毫生机。”
只见此时空中那绿袍老者,目光怜悯的看着纵身而下的胡天显,拂尘轻摆。一股无形的真气将胡天显包裹。
……
胡家村。
村长焦急的从胡天显家里跑出来。
“天显不见了,赶快集合村里人。”村长向一个村民喊道。
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村里所有人都来到了胡天显家门口。
“村长,天显去哪了?”吴庸焦急的问道。
“只怕这孩子想不开,怕是进山了,这山上妖兽也是不少,只怕凶多吉少。大家赶紧分头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所有人抱着赎罪的想法分作几帮朝着大山跑去。
清晨山林中弥漫着雾气,此时,胡天显正静静的躺在谷底,身体四周十米之内只有长满了青苔的岩石。一丝寒意袭来,胡天显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百米之上浓重的雾气遮挡了视线,耳边没有丝毫风声,只有背部传来微微的湿冷。
“死了吗?死了之后就是这种感觉吗?”胡天显喃喃自语。
“你为何寻死?”一道声音传来。
胡天显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绿袍老者,手拿拂尘,长及腹部的胡须也散发着浓浓的绿色,正结跏趺坐在一丈开外,看那模样,似乎正等待着他的醒转。
“我没有死?你救了我?”
胡天显自然已经明白过来,是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先生救了他,可是他并没有丝毫感激之意。
“为什么救我?反正我早晚都是死,活着,已经没有了意义,与其苟且偷生,倒不如早日去轮回。”
“哦?早日轮回吗?你当真想死?”
胡天显并没有给予回答,眼神已经给了答案。
“我已探测过你的身体,如果我说我能帮你呢?”
胡天显听他如此说,顿时坐起,不过又转而失望。
“不可能,我这三属性的体制,已是决定了命运。老先生不必哄我。”
“呵呵,三属性而已,这种认定,只属于现在的世界,想那万年之前,又何乏这样的强者。”
胡天显聪资过人,已是明白老者之意。内心已经无法抑制强烈的渴望。站起身,跪在老者面前。
“老先生,请你收我为徒,我要踏上强者之路。”眼神中又一次流露出坚定的目光。
老者略带深意的点了点头。“起来吧,你天赋绝佳,只是执念太重,今日我传你混元经,再帮你改变体质,望你日后能够守住本性,切莫被仇恨蒙蔽双眼。”
老者看着胡天显充满渴望的目光产生了一丝波澜,微微叹气。
“盘膝坐好,凝神静气。”
胡天显按照老者吩咐,在老者面前端身静坐,双目微闭。
只见老者手中出现一充满古朴气息的黑色书籍,其上只有‘混元经’三个鎏金大字。老者随手一指,书籍化为一道流光没入胡天显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