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安郡忌日还有48天】
臧躺在跑道上,有气无力地说着话:“真没……想到,我竟然……有一天会和……你一起受罚。”刘舜懒散地翻了翻眼皮:“这话……应该我说。”对于他们两个,一个个头小体力不足,另一个虚胖跑几步就喘,五十圈下来能活着也算是个奇迹了。臧干脆闭上眼睛不去想过程的残酷:“我现在双腿疼得要死没空跟你折腾。”刘舜又是一应:“这话也该我说。”
人就是一种矫情的生物。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句话是刘舜问的,按照他的想法安主之后就不会再添新员了,在那么一切他所了解的范围内一切都可以保持平衡,可臧的出现偏偏打破他脑海中的那种平衡。“我收到了一封短信叫我来这里,然后我就来了。”这并不是刘舜所期望的回答。“那么爽快?”
“又不是小孩儿了还要闹个三天三夜上房揭顶。”
刘舜翻了翻眼皮。毋庸置疑的是,在他知道今年夏天还要在新格里拉度过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上房揭瓦这种事也差点就成了现实。就他自己来说,这一连待了几个夏天的夏令营他真的不想来,不过就现在的情况看来,今年似乎和往常不一样。
也只是“似乎”而已。
另一边常安二人身居杂货间,躲着外面那群吠叫着的狗。
常刈瘫坐在地上,五指捂着脸,喘着粗气。骤然,不知从何处发出了怪异的声音,长长的尾音拖了老远:“咕~~~”安主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只可惜某安的胃却不给他面子,也是“咕~~~”得拖了一个长长的尾音。这次轮到常刈笑了。安主无奈,翻身趴在地上,也是吃吃地笑,两个人的内心无疑都在说着同一句话:
“饿死了。”
不知为何,外面的几只军犬服服贴贴地趴在地上不叫了,周围是少有的几分安宁,虽然几个小时前他们还被狗追着,“啊嚏──”常刈揉了揉鼻子。安主翻了个身,用胳膊撑着地坐了起来,靠在了凉丝丝的铁门上,因为昨晚上的剧烈运动,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地沾在身上,这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受,“话说回来,常刈你到底为什么会对狗毛过敏。”毕竟根据生物学的角度,人不可能平白无故对什么东西过敏,虽然大多时候是因为遗传的问题。
“遗传。”他刚说完这两个字,就听到了咔嗒咔嗒的开锁声,“安主,起来,有人要开门。”安主正疑惑为什么狗不叫了,脑袋却与铁门来了个亲密接触。“出来!”随后传入耳中的那声音无论听几遍响度都是同样惊人,简直再熟悉不过了。是的,门外站着的便是他们的教练──哈察尔·波特。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
在正对那圆顶苍穹的操场上,站着四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们的肚子在此起彼伏地唱着歌。正巧胖子带着常忋从大篷车来看看他们的情况,他们才得以休息一会儿。
胖子翘着二郎腿,看着几个少年狼吞虎咽地消灭眼前的一堆白面馒头,“你们这叫好奇心害死猫。”刘舜“咕咚”一声把嘴里的馒头咽了下去,却被噎住了,用力地捶着胸脯,旁边的臧递了杯水过去才勉勉强强地缓了缓。“我们这叫为冒险而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是在向鲁滨逊同志学习。”
“胡扯。”胖子摆出严肃的样子将一个馒头扔了过去,可是一个本来就不严肃的人要如何严肃起来呢?在四个少年看来胖子的严肃只是满脸堆笑而已,而那个馒头也被刘舜一把接住,又塞进了嘴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转向常刈问了一句:“你昨天晚上到底跑出来干什么?”
“因为你们出去了。”常刈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话。“可我们是因为你出去了才出去的啊?”臧瞪大了眼睛。“我没出去。”常刈皱了皱眉头,“我一直在寝室,等了半天没看到你们才出去的。”刘舜似乎是愣了:“我们也是。”“可是……”
安主打断了他们似乎要无休止进行下去的无意义谈话:“这话有问题。”
胖子坐在一旁,脸上带着意义不明的笑。“小妹妹先交给胖子,我们去寝室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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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是午饭的时候,宿舍里没有一个人。
安主站在两间寝室前,仔细地打量着门牌号,“703”是他们的寝室,隔壁是空着的“704”,数字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排序。或许是因为昨晚天黑的缘故,他们从门前经过的时候并没有太注意门牌号的问题,704的门牌号和703换了,于是造就了一种什么现象呢?紧跟着“702”后面的是“704”。
也就是说,昨晚他们有人进错了寝室,于是才有了他们的那场冒险,当然,重要的并不是谁进错的问题,而是谁换了门牌号的问题。
事情似乎棘手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