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逍已经很久没有理过王洛安了,每次见到他就是绕道走,下学也只叫上晏辰一人。洛安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不愿用热脸去贴他的冷面。
日子如风而逝,子逍和青衣继续腻着,有次青衣还为他吹了一曲《鹧鸪飞》。子逍听得兴起,便也想学笛,可又不好意思让青衣教,这事也就搁置了下来。
在一个繁星满天的月夜,青衣送给子逍一支笛子,说这是给他的回礼,子逍嬉笑着说,那笛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你快看看,别闹了,”青衣嗲怪的瞟了他一眼。
子逍接过笛子细看起来,心头狂喜,这不就是那支让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吗?笛身上生动的云纹,还有那首词,那触手生凉的触感,绝对是它。
“你在哪里买的?”子逍激动的搂住青衣吻了她的脸颊一口。
青衣羞红了脸,”上次那家你买红玉笛的铺子,我一眼就相中了它,本以为它价值不菲,没想到店家竟然送给了我,说是这笛子只赠与有缘人。”
“有缘人?”子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心头一动便带着青衣去找那店家。岂料店家说“这笛子是一位姑娘寄放于此待赠与有缘人的,原本笛身上看不到云纹,只有命中与这笛子有宿命牵绊的人出现时才会显现出来,这姑娘当初进店说要为她的意中人选一支笛子,小店的伙计为她推荐了多款名贵玉料做的笛,她都没选上,却一眼看上了这只“相思引”,说来也奇怪,这笛子经多人之手把玩都没有云纹出现,唯独这姑娘刚拿到手,云纹就出现了,证明姑娘与公子就是与这笛有宿命牵绊的人。”
子逍从身上荷包里摸出一锭金子放到店家掌心里,“这笛子对于我有缘,但天下素来没有白吃的午餐,多谢店家,请告诉我,那姑娘现在所在何处?”子逍还是想知道怎么回到现代,而媒介就是这笛子。
店家却一脸为难,“那姑娘身着一身暗灰道袍,想必是云游四方的道姑,建康城内没有道观,她只说玉笛赠与有缘人就离开了,老夫询问她的去向,她也不说。”
从玉器店出来,子逍感觉全身乏力,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一句话也没有跟青衣说,青衣不解他为何会如此,只是一路安静的随着他走,走到自己家门前才小心翼翼的发问。
“子逍,你说我们是缘分天定吗?”她惴惴不安地看着他的双眼,那眼里很空,看不出任何情绪,却无端让她感到惶恐。
子逍木然的对青衣笑笑,“怎么不是?这笛子我很喜欢,不管怎么说,是你带到我身边的,你就是我注定的缘啊!”子逍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那笛子的原主人。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怎么看不透你了,这样的你很陌生。”
子逍见青衣不开心,心里更是沉重了,表面却不想展现出来,便只是握住她的手,安慰她道:“别乱想,我还是那个只任你欺负的张孝迁,快回去吧,不然过会儿怜儿得出来找你了。”
青衣觉得子逍的手很冰凉,但听他这么说,自己也不该再疑心,便对他笑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想回家,”子逍低声说着,回应他的只有夜晚轻柔凉爽的风。在这里待了快三个多月了,除了青衣和丽华自己稍微熟悉些外,张父张母姐姐,甚至是张家下人及私学里的同窗对他来说都丝毫没有可留念的,从得到这笛子时,离开南陈的心思更加迫切了。
连带着这种心情,子逍觉得自己过的浑浑噩噩的,每天坐在学堂里都在神游,下了学也只是和晏辰他们逛遍建康的每处角落,找各种吃喝玩乐的好去处,或是和青衣培养感情。
过着标准“纨绔子弟”的生活,让子逍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了,他经常在想自己到底是为谁而来?为青衣还是那赠笛人?他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怎么会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