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天目山下依旧灯火通明,气氛比之前晚更加热闹了几分,除了明日即将比试的四人,其余几乎所有人都下山放松去了,夜色依旧,星光点点,叶晓枫独自在屋内打坐,修习玄天法诀第三卷。
“枫儿,”雪剑轻扣房门在外喊着,“睡了没?”
“师父,”叶晓枫睁开眼睛缓缓收功,走下床去开了房门,“师父,弟子还没睡,您有事吗?”语气之中充满了尊敬。
“为师过来和你说几句话就走。”雪剑面上微微一笑,看向了自己的爱徒。
“哦,师父,您请进来再说。”叶晓枫闪身让进了雪剑,雪剑看了一眼屋内摆设,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里条件比之壁水峰也差不过,修习道法也算是极佳之地,”说着,他轻轻在床边坐下,抬眼看向叶晓枫,“枫儿,你可知为师今夜来找你何事?”
叶晓枫思忖了会,随后摇了摇头,道:“弟子愚钝,请师父明示。”
“傻孩子,”雪剑轻笑一声,“你若是愚钝,那么本门还有聪慧之人么?”叶晓枫被他如此一夸,面上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渐渐红润了起来,嘿嘿傻笑了一声,又挠了挠头。
“我观你修为现下已经不在我之下,想是也修到了分神末境了吧。”雪剑淡淡地道。
“是的,师父。”叶晓枫回道,随后用疑惑的眼神望向了雪剑,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雪剑轻轻点了点头,又道:“师父停滞在这个境界已经快有十年了,却总也突破不了瓶颈,现下你也应当是面临同样的问题。”叶晓枫点了点头,道:“师父可曾想到是何原因么?”
“这十年来,我一直苦苦修习,虽是掌握了要领,但每到紧要关头之时却力不从心。”雪剑轻叹了口气,“你比为师早十年修到这个境界,已经是天下修道奇才了,想当年太玄师祖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就与你现下不相上下。”
叶晓枫闻言心中略感欣喜,但却没有半分骄傲之气,“为师心中深知,若是突破分神末境进入寂灭之境,便是质的改变,”雪剑又道,“每次即将冲破玄关之时,总有一丝情绪自动出现干扰着自己,所以每次皆是失败。”
“是何情绪?”叶晓枫很是好奇。
“情。”雪剑深深地看向叶晓枫。
“情?”叶晓枫回问道。
“不错,”雪剑面带一丝惭愧,又道:“不蛮你说,为师与你师娘婚前,心中记挂着的是另外一人,虽是过了这许多年,情绪稳定了很多,也快要忘记了,但在冲关之时,却又再次忆起,而且感觉之强烈,不能言语。”雪剑没有提及,自己记挂的人正是叶晓枫的娘亲,为的是不想再徒增烦恼。
叶晓枫面色迷惘,脑海里开始浮现出种种画面,不禁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是的,正如师父所说。”
“为师问你,”雪剑打断了叶晓枫的遐想,“你与寒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晓枫被雪剑突然如此询问,有些不知所措,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雪剑似有所知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为师早已看清,可谓双双有情,但却又双双心中不敢确定。”
“师父。”叶晓枫轻唤了声,随后缓缓低下头去,被人看出了心思,自然有些害羞,但此时还有些迷惘。
“你以为师父为何答应翔云的提亲?”雪剑又问,但没等他回答便继续道:“并非为师贪图那件法宝,而是想激你向寒儿主动表明。”叶晓枫闻言突然抬起头来,感激地望向雪剑,雪剑微微一笑,道:“为师知你先前对那位紫衣姑娘有情,但依为师看,她只是把你当作兄长一般,并非是男女之情。”
“师父!”叶晓枫深深地看了过去,心中突然一片明朗,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往日里虽是与自己交流甚少,但却将事情看得如此分明,“您说得都对。”雪剑点了点头,又道:“在你心中是否一直不太确定,究竟自己更在乎谁更多些?”叶晓枫重重地点了点头。
“其实,只要问问自己的内心一切便自然清晰。”雪剑语重心长地道,“就在前些日子,为师已经将心中的那一丝遗憾彻底清除,枫儿,”雪剑盯视着叶晓枫的眼睛,手掌在他肩头轻轻拍了几下,又道:“心若有归属,便就顺着它的意思前进,过往云烟的事情,便就让它随风去吧,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说完这句,雪剑双手往后一负,便走出了门去。
叶晓枫心中默念着雪剑的话,一直呆呆站在那里,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不禁很是欣喜,大呼道:“师父!我明白了!”忽然转过身子向外看去,却早已经失去了雪剑的身影,冲出房门,他仰头望天,只见一男一女飘身在远方天际共赏着月色,二人相依相偎,很是甜蜜,“师父!师娘!”他轻声呼出,随后又暗暗低语道:“如此说来,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修到了寂灭之境?”天际中此时传来了两声轻笑,一个是男子的声音,一个是女子的声音。
天目山脚,天下正道之士正痛饮狂欢,大声说道着今日比试的盛况,“唉,你们说,那易天门的叶晓枫与那疾风,究竟谁更厉害?”一个**声地向周围众人问道,“肯定是叶晓枫了!”大部分人想都没想便说了出来。
“是啊,那叶晓枫都能将傲剑杀死,疾风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又有**声道,“是啊是啊!”众人随声附和着,此时在一旁桌子上坐着一位紫衣少年独自饮酒,少年面目极其俊朗,听到众人谈话后,刚端起酒碗的右手便开始不住地发抖,面色渐渐变得严峻了起来,他努力稳住情绪,随后猛然仰头,将那满满一碗烈酒喝了个精光,双目之中渐渐泛出一丝杀意,放下酒碗之时,发出“当”一声清脆的响声,少年缓缓起身,走出了这个地方。
“唉,那位紫衣少年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一个大汉用手指着远去的少年疑惑地道,“天下正道之士如此之多,你怎么可能全部都认识?”旁边有人笑道,“喝酒吧!别管那么多了。”
大汉微微疑惑了一会,便也不再多想,继续喝起酒来。
此时天色已经很晚,山下嬉闹的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众人皆已入睡,天目山后山却有几道黑影掠来掠去,最后终于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过一会后,几道黑影疾速散去,这本是静谧的空间又再次恢复了以往的幽静。
叶晓枫此时仍在修习真法,此时的他灵台一片空明,真气在体内缓缓运转,虽是比之先前运转速度慢上几分,但却更加浑厚了,他心无杂念,呼吸均匀,浑身散发着五彩光芒,将这一间屋子照耀的五彩缤纷。
一个时辰过后,叶晓枫突然睁开眼睛,体内真气骤然加速,疾速奔驰在奇经八脉,五道彩色身形突然自动幻化而出,围在他的身旁,五双手掌同时向着他的身上轻轻推出,五种颜色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向着他丹田涌去,叶晓枫浑身舒畅无比,将身体自然放松,尽情吸收着五行灵气,此时的他精神大振,仿佛浑身充满了无限的生力,他不自禁地张口轻呼一声,随后便见那五道身形渐渐淡化,最后化为了几阵轻烟飘散开去。
叶晓枫微微起身,目光看向房门处,但下一刻,却已然到了房门近前,再看床上,还有一个自己的虚影凝聚不散,他压抑着心中的极度兴奋,单掌轻轻上抬,一道轻柔掌风向着虚影击出,随后便见那道虚影也化作一团雾气飘散开去,“凝神化气!我成功了!”叶晓枫心中万分惊喜,不禁脱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