绳子绷紧,颤了颤,绳子拴着塔莎向上攀升。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成阳泽终于将昏迷的塔莎拉了上来。
看着塔莎那被汗水湿透、衣不蔽体、昏迷中还在不停抽搐的身体、以及那血肉模糊,却还是死死的握着的浴火凤凰果的手。
成阳泽整个人都颤抖了,他想给塔莎施针,可是即使面对死亡也从来不会颤抖的手却抖的连针都握不稳。
“啪!”成阳泽给了自己狠狠一拳,血从嘴角溢出,脸颊瞬间青肿了起来。
冷静,成阳泽,你给我冷静!
脸颊的疼痛让成阳泽冷静了下来,手重新恢复了平稳。
手腕微动,一根根的银针准确无误的扎进了塔莎的身体里。
塔莎紧握着浴火凤凰果的手被迫松开了。
“凤凰果!”
手松开的一霎那,塔莎猛然惊醒,手指重新颤抖的想要握上,虽然睁开了双眼,但是眼瞳却是一片涣散。
“凤凰果我拿到了,塔莎,睡吧,闭上眼睡吧。”成阳泽再也忍不住了,紧紧的抱住塔莎,声音沙哑而涩然的道。
“泽。”塔莎涣散的目光缓缓凝聚了起来,确认眼前的人真的是成阳泽,塔莎露出了一个绝美而放松的笑意,宛若无数的星光于此,美的不可思议。
“你拿到了,太好了,太好了。”
话落,塔莎眼睛一闭,头一垂,身体彻底瘫软了下去。
成阳泽将陷入彻底昏睡的塔莎小心翼翼的放下,看着躺在塔莎那已经血肉模糊的,惨不忍睹的掌心的浴火凤凰果,狠狠的闭了闭眼。
眼眶发烫,鼻子发酸,塔莎,我成阳泽何德何能能得你这般相待。
伸手,用手背去试了下凤凰果的温度,碰到的瞬间,成阳泽手不由一缩,好烫。
成阳泽看着自己的手背上这么碰一下就烫的起泡的手背,这么烫,塔莎究竟是用怎样的毅力才能握着这宛若烙铁的凤凰果不放手。
施针,成阳泽止住了塔莎的对着掌心的痛楚的感觉,点燃一根树枝,在火上烤了烤小刀,成阳泽一点一点的割开了塔莎掌心与这凤凰果黏在一起的焦黑的血肉。
然后用刀一拨,凤凰果滚落了一遍。
成阳泽没有去管掉落的凤凰果,小刀在他的手上灵巧的转动着,塔莎掌心坏死的肉被一点一点的割掉,甚至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剔除了已经烫坏的血肉,成阳泽给塔莎的手涂上了厚厚的一层药膏,用带来的干净的布条一层一层的裹上。
沙漠的环境如此恶劣,药草如此匮乏,他所能做到仅仅是这种程度,塔莎这只手算是彻底废了……
想起曾经塔莎所跳的那个拜月舞,想起曾经在塔莎手上那变化莫测的双弯刀,想起曾经塔莎那高绝的双刀刀法,再看看眼下被他捧在手中层层包裹的手。
塔莎这只手大概再也握不住弯刀了。
那曾经令无数人畏惧,倾倒,霸气、诡异而美丽的刀法,那纵横大漠的血狼王的双弯刀,大概再也见不到了……
成阳泽眼眶通红,胸口犹如压了千斤巨石一般,闷的喘不过气。
“塔莎……”看着昏迷不醒的塔莎,成阳泽倾身轻轻的在塔莎被层层包裹的手印上了一吻,塔莎,我发誓,哪怕穷尽我毕生之力,我一定会治愈你的手。
我发誓。
成阳泽放下塔莎的手,小心翼翼的扶起塔莎,将塔莎脱下的衣服一件件的帮她穿了回去。
明明塔莎娇美的身体几乎完全暴露,可是此刻的成阳泽心中却没有一丝的邪念,而是满满的虔诚。
从来没有服侍过任何人的他,也没有任何人能让他屈尊降贵,此刻这般举动他却做的心甘情愿。
塔莎对他付出太多,而他对塔莎付出的太少,所以他要对塔莎更好一些,再好一些,哪怕需要他付出一切。
帮塔莎穿好衣服,成阳泽仰头喝下皮袋里的骆驼血,然后一口一口,揉捏着塔莎的喉咙让她慢慢的吞咽下了半皮袋的骆驼血。
热浪不断的从塔莎出来的洞口中传出来,下面肯定非常的热,塔莎一定很需要水。
侍候好了塔莎,成阳泽才将自己烫起泡的手戳破了泡皮,舔去流出的液体,擦上药膏,最后才看向塔莎为他拼死带回来的浴火凤凰果。
果子呈拳头大小,圆溜溜的,金灿灿的,透过洒下的月光,果皮隐隐浮现出宛若火焰一般的美丽花纹。
成阳泽用树枝翻动着果子,发现果子的果蒂犹如一只张翅欲飞的凤凰,就如同果子的名字一般,浴火凤凰果,真的像是一副浴火凤凰的图。
但是这样的果子要怎么拿。
成阳泽翻动着果子,猛然发现,这般高温应该会将树干烫焦的梧桐木却没有一丝一毫损伤,甚至没有一点黄印。
成阳泽将果子拨到一边,用手背碰了碰果子滚过的下面,一点也不烫。
成阳泽果断用刀从梧桐树上砍下了一根树枝,做出了一个匣子,用树枝做筷将果子夹入匣子,关好。
从外面碰了碰匣子,不烫,根本感觉不到盒子中放着那样炙热的果子。
凤栖梧桐,果然如此吗。
如果,塔莎下去的时候能有这个匣子有怎么会伤到手。
成阳泽手握紧匣子,青筋暴起,如果他早点想到,如果他能早点明白梧桐树和凤凰果的关系,塔莎也不会受伤,可是这世上没有如果。
不会有下一次,绝对不会。
浴火凤凰果,千瓣冰莲莲子。
冰莲,成阳泽默念着药材的名字,心中已有所想。
塔莎再次醒来已经是一天之后。
醒来后塔莎在腰间拴上了绳子,重新跳入洞中拔回了自己的另一把弯刀。
虽然她可能再也无法用双刀了,可是,从她的双刀法略有小成时,这对弯刀就陪伴着她,即使她不能用了,也不想失去它。
两人略微休息了一会儿便准备开始回去了,在沙漠中多呆一天都是危险,而且他们的水已经基本算是山穷水尽了。
即使树木枯死了,可是大片枯死的树木也能提供很多的阴凉地,应该会有蛇虫的存在才对,可是他们却在这里却发现不了任何的活物。
原本想着补充一下水和食物的想法也都落空,只能尽早赶回去。
而且塔莎的伤,也需要尽快的好好的治疗。
两人重新回到了骆驼那里,准备回程时,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