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城遗迹至今存留在中卫县城西北的腾格里沙漠之中
观赏龙宫湖后,解放军某团领导带着我走了一里多路,到达腾格里沙漠南部边缘的古长城遗迹处。这条古长城从宁夏中宁县石空镇永安墩至中卫县迎水桥镇西沙嘴,长一百多里。史载:成化十五年十一月丁未,“命筑宁夏沿河边墙。镇守宁夏太监龚荣奏:宁夏……其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旧墙低薄颓坏,欲改筑高厚,庶可保障地方。事下,兵部复奏以为便。遂役一万人筑之。”《读史方舆纪要》记载:“成化十三年,镇臣请修宁夏西路永安墩至西沙嘴一带边墙是也。”据我多年采访考查,永安墩就是现在中宁县石空镇旧永安堡西北;西沙嘴就是如今中卫县迎水桥镇黑林村西沙坡头东边。明朝成化时期在中卫修筑了双山南至广武界长城,长约六七十公里。另外,明成化十五年(1479年)修筑了永安墩至西沙嘴长城,长约五六十公里。从一些史料上看,是贾俊任宁夏巡抚期间修筑的这两段古长城。再从永安墩至西沙嘴一带出土的文物及遗址证明,这段古长城为汉长城遗迹,明代在宁夏任职的贾俊只是组织万人在汉长城遗迹上加厚加高罢了。
如今,这段古长城被腾格里的风沙雨雪剥蚀得残缺不全,断续凋零于沙海之中。我们连爬带攀登上古长城的烽火台观看,一绺绺流沙随风从北边的蚀洞口灌进去,又从南边的洞口流出来,年积月累,古长城已成为一道斑斑驳驳的沙墙。据了解古长城周围情况的老人介绍,明代虽然对边界管理很严,但也允许各民族之间从事边境贸易,在长城以外设置了集贸市场,称之为“买卖城”,是边塞相互交往的重镇。长城以内则是明代士兵操练场和牧马场。据说这段长城外层没有用砖石包砌,内用土版夯砸而成,墙下宽四米,上宽一点六米,总高五点三米,工程十分巨大。在我们脚下的烽火台,是专门用来传递军事消息的信号站。那时,元朝残余势力和瓦刺、鞑靼等部落民族经常来长城一带袭扰挑衅。遇到战情,烽火台上就点燃狼烟以示有警,让守城将士准备迎敌。
据说,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年),蒙古族俺答带领精兵数万,一路猛打猛杀,首先占领密云,然后夺取良乡,杀得明朝将士人头乱滚,连战连败。在万分火急之时,皇帝急召镇守江浙海防的名将戚继光到北方,担任镇守总兵。戚继光率精兵强将,指挥千军万马,终于打败了俺答的人马。传说戚继光沿着古长城巡查塞上,曾经到达腾格里沙漠至贺兰山长城一带地区。戚继光在坐镇北方十六年间,加固了明代长城,并建造烽火台一千二百多座,使外族不敢贸然入侵,为明王朝争得了一段太平岁月。
我在古长城之下的荒沙里捡到手掌大的一些瓷罐残片,仔细端详,果然是明代灵武窑烧制的瓷器。从西夏至清代,灵武窑烧制的瓷器品种多样,特别是在明代,灵武窑烧制的瓷罐主要以黑釉为主,并以刻花、剔花、点彩为装饰工艺。或许,明代戍边的将士,曾经坚守在烽火台上,随时准备与敌战斗。渴了,他们抱起瓷罐,望着茫茫黄沙,狂饮过黄河之水;饿了,他们在戈壁沙漠捡来干柴,烧着瓷罐内的牛羊肉,还未煮熟,就用手撕,用嘴啃。或许,他们在作战中壮烈牺牲,遗体埋在腾格里沙漠。汉代和明代将士守卫长城的英雄事迹,可歌可泣!
我在北京青龙桥、八达岭,见过用巨大石条构筑的跨山越岭的雄伟长城;在甘肃嘉峪关见过莽莽苍苍、绵绵延延的明代长城;也在宁夏西吉、固原见过宛如沉睡的蜿蜒百里的战国秦长城。我想不管是哪个朝代和修建在什么地方的长城,都是我们伟大祖国的象征。长城,是万里古战场,它显示了我国军民抵御外敌入侵,巩固国防的坚强力量。我站在长城上,想起军人的责任:我们应该像长城一样,岿然挺立,坚不可摧,使任何敢于来犯之敌难以逾越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