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沙生植物林。花棒“姑娘”的传说。大量种植花棒能起到固沙的作用
在蒙古包休息了一日。八月二十四日九时许,我和沙专家向白碱湖以北山梁下的一片绿洲进发。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一片沙生植物林。放眼看去,那秀气的红柳,挺拔的青松,枝叶茂密的冬青……一片片,一丛丛,枝搭枝,叶连叶,密密层层,形成一堵挡风沙的围墙。还有那岩鸽、赭红尾鸽、凤头百灵和不少叫不上名的雀儿,在林子里,串枝戏叶,展翅争鸣。
我们穿过一片沙生植物林后,眼前便豁然开朗。在一片流沙上长着像柠条一样的丛生小树,叶儿与松叶有点相似,枝上挂着小红花,很是好看。
我在一个枝条上摘下来几朵小红花,问沙专家:“这是什么树?”
沙专家说:“这树叫花棒。”
这时候来了一位中等个儿,身体有点发胖,脸色红润的蒙古族老阿妈。
我笑着迎上前去说:“阿业,我们到腾格里沙漠探秘采访来了,今天拜访您老人家,您能给我们说说这花棒吗?”
老阿妈听了心里高兴,面带笑容地说:“好,好,我告诉你们,花棒花儿好看,籽能榨香油,牧民吃了香油,心里不忘记花棒‘姑娘’。”
我问老阿妈:“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阿妈眉心一展说:“你们没听过花棒‘姑娘’的传说吧!”于是老阿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
很早很早以前,这一带牧区有一个十八岁的大姑娘,她心灵手巧,长得像草原上一朵红艳艳的鲜花,牧民们亲切地称她“花姑娘”。那时,牧区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叫沙浪,机灵聪明,刻苦好学,骑马射箭,样样精通。花姑娘和沙浪从小就在一起放牧,两人相亲相爱,在共同的劳动中,建立了真挚、纯洁的感情。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到了王府。王爷听说花姑娘长得像仙女一样,便企图把她弄到手。有一天,花姑娘赶着羊群边歌边舞,前往鸟语花香的大草原上放牧,不幸与王爷派来的卫士相遇。这些家伙把花姑娘抢进王府。王爷抬头一看,姑娘果然长得不凡,自己虽说早已妻妾成群,但哪个也比不上花姑娘。王爷便软硬兼施,逼着花姑娘与他成亲。花姑娘日夜思念情哥沙浪,说啥也不允。最后,在王爷的严刑拷打下,花姑娘一头碰死在王府石桌上。沙浪得知花姑娘死去,他报仇心切,提起大刀,不顾一切闯进王府,夜刺王爷,被卫士抓住后活活打死。花姑娘、沙浪死后,穷苦牧民把他俩一起埋葬在沙梁上。第二年,埋他俩的地方就长出一丛丛茂盛的花棒,开的花紫红紫红,特别好看,特别清香,据说这是花姑娘和沙浪的鲜血染成的。所以每年花棒开花时朵朵花儿结成一片,五彩缤纷的蝴蝶也成群飞来凭吊,不愿离去。从此以后,人们都把花棒叫花棒“姑娘”,纪念被王爷逼死的这对青年男女。
老阿妈说到这里,指着眼前一大片花棒介绍说:“你们看,这一片花棒,一般长到二至三米,树身挺拔,苗条秀丽。开花时,枝头挂满紫红色蝶形小花,密密层层,联成一片,浓香扑鼻。花棒枝条能编筐子,嫩叶是很好的饲料,种子可以榨油,味道香甜,表皮纤维能搓绳子,木材耐烧,为优良的燃料。种子在沙漠里发芽率高,保存时间长,隔年的种子也能发芽,是流沙上的先锋植物种。花棒主根扎入沙漠特别深。它非常耐沙压,只要沙埋不超过花棒株高的二分之一,就会生长得很快很旺盛。在牧区,牧民们对花棒有着特殊的感情。”
“那么冬天花棒会冻死吗?”我不免好奇地又问。
老阿妈说:“不会冻死的。那时候,花棒枝条上挂上冰凌花,裂开了一层皮,开始人们以为他冻死了,其实不然,它闭上眼睛,正在做好梦呢。春归燕子飞时,风沙会把它唤醒,慢慢睁开眼睛,展现出睡美人的姿态……”
沙专家接着老阿妈的话音问道:“假若把它移到水、土、肥都齐全的地方生长行吗?”
老阿妈有些为难地说:“这不好说呀,我们移栽过几次,都失败了,移栽后它像害了一场大病,全身的银叶会脱落干净……”
听了老阿妈的讲述,我不觉思绪万千,暗暗赞道:“花棒呀花棒,你真正是风沙线上的豪杰。如果人类也像你那样,人人有韧劲有倔劲,不怕艰难困苦,勇于与恶势力作斗争,那该多好呀!”
这时候,日头西沉,山坡上撒满了一片彩霞。我们告别了老阿妈,向宿营地走去。回过头来,放眼望去,花棒树上霞光点点,一闪一闪的真正好看。为此,我特作小诗一首《沙中花棒》:
在腾格里的沙漠上,
有一种固沙植物叫“花棒”。
蝶形花冠分散地开满枝条,
一串一串的团结在姐妹身旁。
它头顶烈日,忍耐干旱,
狂风越打越能扎根生长。
它不畏劳苦,不怕疼痛,
黄沙愈压愈坚强。
它是治沙人的忠诚朋友,
生存是为了人类幸福着想。
自然界的树木能够如此高尚,
人怎不能创造出无数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