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在一起,感觉永生也只能是这样
无论他在外面如何威风,是怎样的大人物,回到你怀里时,他就像个哭鼻抹泪吵着要咬奶嘴的熊孩子,那他就是你的男人。无论有为在外面是何等的英雄豪杰,回家后他要是不乖了,被玉珏打手板还要憋着不哭。
有为给玉珏换药,喂饭,洗脚,梳头,按摩,剪手指甲脚趾甲……他什么都不让她做。怕玉珏想不开,有为即便睡了,也一定很浅。半夜总是会摸摸她的手。他体贴到让玉珏的感受超出了幸福又产生了抱歉。在有为身边,玉珏得到支撑,懒得绝望,也懒得希望,凡事都放心地交给他,一切都有了荣耀的征兆。他是一家之主,连祷文都不需要自己准备,闭着眼睛合十双手跟着他念就可以了。
玉珏拧不动的衣服,有为一拧就拧干了。有为家务上不让玉珏操心,他叠的衣服比玉珏还要整齐。玉珏掐算准备晚餐配菜的时间越来越准,他回来的同时菜也能刚好出锅。在很想给他发短信却不想打扰他时,她的手机总会来一条他的短信,“好无聊,怎么不给我发短信。”每项生活琐碎,他都能用欣赏的眼光注视她,她回应以善解人意的柔软。
在她面前,有为挖鼻孔,抠脚丫子,放臭屁等以前在他看来丑陋不堪的行为都像眨眼那样自然,不担心丢失光环堕入恶俗,有为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玉珏让他相信,人会生老病死靠不住,可爱却可以叫人生死相许靠得住。她就是一切,又比一切多了些他说不清的东西。
相看不厌,润情无声,四目相对,竟暖得生烟,他们同时想到一个词,Harvest。一言不发,却觉始终在谈话。多一言语,就多一次对灵犀的损耗。
一次有为和玉珏散步时路过一家杭州小笼包店,店内没有客人,老板娘伏在老板腿上,老板拿着大蒲扇给他们扇着风。举目四望,他们此时是方圆百里最恩爱的夫妻。其实他们并不饿,但还是走进去要了一屉包子一屉水饺,两碗南瓜粥,一碟小菜还有早餐铺剩下的那唯一一个咸鸭蛋。他说自己喜欢吃蛋白,把蛋黄拨给她。她掩着筷子,把整颗蛋黄夹碎成几块藏在粥里。她说她喝不完那么多粥,硬要拨一半到他的碗中。他吃的每口粥,都有蛋黄。
玉珏说:“我要把你喂得比我自己饱,这样你既有力气,我又轻,你就可以抱我抱更久。”
“干嘛要抱那么久,力气要省着点用,留给接下来要做的事。”
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爱意围绕,又涩又甜,颤栗感从脚尖,指尖,头顶出发,聚拢在心头。他们从未如此懦弱,怕此刻的幸福是后半生的预支甚至是透支,从而无法白头偕老。
走在有为后面,好像希望走在前面。
玉珏说:“想就这么跟着你一直走下去,走到你老年痴呆,问我为什么老跟着你。”
“为什么是我先老年痴呆呢?”
“若是我先痴呆的话,早就在半路跟丢了呀。”
“傻瓜,我牵着你的手呢呀。”
“是哈,我怎么给忘记了呀。”
“玉珏。”
“嗯?”
“玉珏。”
“嗯?”
“玉珏。”
“嗯?”
“玉珏,玉珏,玉珏。”
“就不嫁。”
玉珏给有为缝扣子,他对她笑一下都能让她走神扎破手指。她刚要吮吸,他拿过她的手,温柔地吸起来。
他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了些字,将纸随意折叠压平卷成条,拉出她的左手缠在她的无名指上。她不在意那上面写了什么,也不好奇。其实那上面写着:有没有戒指,你都是我老婆。
玉珏哄他快睡。他发出了轻微的鼾声,有为知道她一定会看他,所以他的嘴一直保持着微笑。他也知道,她悄悄吻了它。
玉珏给有为写了一首诗,《伴》:
如初如故的这些年
短发齐耳与发过腰际之间
我的容貌时刻在变
但你始终在我身边
你去还愿
为你无论怎样感到被生活欺骗
我从未离开过
哪怕你一天
你亲吻水面,跃出一湖锦鲤;我亲吻你,天边出现一道虹霓,脚下桃花成蹊。
心无外骛,与你终老,答应我,即便身各一方,无法朝暮,我们也要形散神不散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