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羽说,“受不了,肉麻死了。”
吃完饭,李博提出去唱歌,他的提议得到左羽的支持,莫依依见状,也不忍推辞,于是就一起去了。
那晚李博跟凡瑞涛搂在一起聊天,喝酒,左羽是麦霸,一曲接一曲地唱,李博的女朋友则坐在一个角落,拿着手机上网。凡瑞涛不放心莫依依一个人坐那儿,跟李博聊一阵就回转过头看她一眼,莫依依暗暗喜欢这种感觉,人轻飘飘地,但又忐忑不已,不知道他俩叽叽咕咕在说什么。
李博那晚喝了很多酒,回去的时候差点栽倒在楼梯上,莫依依只得先把他送回家,再送左羽。他俩住的地方一个城东一个城西,莫依依几乎绕着陆城市转了一圈儿。
回去的路上,凡瑞涛说,“你累了,我来开吧。”莫依依摇头,“你上班都累一天了,还是我开吧。”
凡瑞涛别过身,目不转睛地盯着莫依依看,脸上是温情心疼的笑。莫依依许久才发现他在看自己,问,“看什么?”
“你让我怎么说你!”凡瑞涛说完,对着窗外皱了皱眉,又转过头看着她,命令道,“把车停下。”
莫依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乖乖地找了个位子停下来。刚一停稳当,就被凡瑞涛有力的手臂搂住,没等莫依依开口,他俯身吻住她的嘴巴,时而温柔,时而霸气,恨不得将她溶化。
莫依依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完全慑住,她起初还绷紧了神经,过了一会儿就化成一滩泥,软软地腻在凡瑞涛的怀里,任他摆布。
她从未体验过如此的热烈,他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他嘴唇深处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它们纠结在一起,释放者刚烈与野性男人味,这让莫依依窒息,让她昏厥。
凡瑞涛喘着气,心跳的厉害,这绝对不是一个男人在占有一个女人时仅有的权利感,而是面对自己心爱的人的激动和兴奋,甚至还有丝丝紧张与羞涩。他轻咬了一下莫依依的耳垂,喃喃地说,“傻瓜,你怎么能这么折磨自己?”
莫依依被这句话惊醒,看着他说,“什么意思?”
“李博都跟我说了。”凡瑞涛看着她,他浑身发烫。
莫依依愣了会儿,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暗暗吃惊,原来这两个男人竟然说这个!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趴在方向盘上,咽了口唾液。
凡瑞涛把她抱进怀里,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说,“这周,我们去拿证。”
莫依依抬头看着他,许久,无声地笑了。
凡瑞涛第二天就拉着莫依依到处看房子,莫依依想要的大阳台,大书房和大衣帽间,凡瑞涛统统满足,挑了一套一百八十平米的江景房,最重要的一点,复式楼,凡瑞涛说,要把未来丈母娘接过来一起住。
接妈妈过来住的事情,莫依依从来没提出来过,但凡瑞涛想到了。买房子的时候,凡瑞涛全用的莫依依的资料,并告诉售楼部,房产证上写莫依依的名字。
莫依依说,“为什么要这样?”
凡瑞涛搂过她,“我比你大,总会牺牲在你前面,留套房子给你,你会觉得更安全。”
莫依依久久不语。
因为是现房,凡瑞涛一次性付了款,便亲自联系了一家设计公司,让他们出图纸,接着,他就拖着莫依依去大洋百货买戒指。莫依依说,“戒指就算了吧,都是二婚的人了。”
凡瑞涛就笑,说,“说是这么说,但谁会相信,我娶的二婚,竟然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莫依依顿时羞死了,对着他一阵猛捶。
当天晚上,因为有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要过来,凡瑞涛不得不亲自出席晚宴,他要莫依依一起去,莫依依不太喜欢那种场合,说算了,我一个人随便吃点儿吧。
她还暂时住在左羽宿舍,尽管凡瑞涛不止一次地要她搬过去,她还是想等拿了结婚证再过去住,这样名正言顺一些。
左羽晚上也有接待,她现在调到办公室去了,应酬很多,常常喝得晕乎乎地回家。莫依依吃了晚泡面,便抱着本儿上网逛淘宝。她白皙的手指上,戴着凡瑞涛刚刚送的戒指,硕大的钻石在台灯下发着夺目的光,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莫依依此刻觉得这戒指特别刺眼,甚至有点不适应,其实也不是戒指的问题,是她心里很乱,焦躁不安的那种,觉得身上有瘙痒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挠哪里。
凡瑞涛发来一条短信,要她早点睡,不许熬夜。她便关了电脑,准备睡觉。躺下后快十二点了,电话响了,铃声在黑暗的房子里划过,让莫依依浑身打了个冷战。
打电话的人是木木,他低声说,“莫依依吗?李博自杀了。”
莫依依的手机摔在地板上,轰得一声,震耳欲聋。
一年后。
今天是2011年9月12日,离莫依依辞职离开陆城已经一年零一个月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涪都,辞职的那天,她跟台长和组织部的人说的是去北京。尽管陆城每天的新闻爆点很多,让人们应接不暇,但莫依依的突然辞职还是一跃成为大家谈论的头条新闻。
从主持人大赛冠军到嫁入市长公子,从市长双规后的低调离婚到潜伏自杀,从秘密与康乐集团董事长拍拖到突然离职,这些关于莫依依的详细爆料,让《陆城晚报》刷新了从未有过的销售记录,老百姓总是对自己身边的事件最为津津乐道。
这些小道新闻,莫依依看不到,或许,她提前离开是明智的,不然等她看到了再离开会显得更狼狈。
关于她的去向,大家也在猜测,有的说她重病,去北京治疗了,有的说她回了老家,还有的则说,她找了一个比凡瑞涛更有钱的男人,跟他走了。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
李博死后的第二天,莫依依从殡仪馆出来的时候,曾可突然从一旁冲出来,她两眼红的可怕,头发散着,像一个逃出来的疯子。她冲到莫依依面前,揪住她的胳膊,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莫依依还未来得及遮挡,脸上又是一阵剧痛。一股咸咸热热的东西从鼻子里流出来,流到嘴里,晕染了牙齿。
凡瑞涛在不远处接完电话,听到前面一阵低低的骚动,赶过去一看,只见曾可面目狰狞,被旁人死死拉着,边挣扎边说,“是你害了李博!是你害死了她!你这个贱人,只顾自己快活,就不管人家的死活!”凡瑞涛顺着曾可看过去,之间莫依依站在那里,木然地捂着脸。
凡瑞涛很想过去扇曾可几耳光,但这里是殡仪馆门口,他忍了忍,一言不发地拉过莫依依,回到车上。
一路上莫依依都没说话,凡瑞涛问她要不要去医院,她微微摇头,许久才说,“李博真的是我害死的吗?”
“不是。”凡瑞涛停下车,静静地看着她,“他爸爸不仅有贪污受贿,还有……还养了一个情人。李博可能是接受不了这个。”
莫依依摇摇头,“曾可这么恨我,我在她眼里,成杀人犯了。”
“不理她,这个疯子。”凡瑞涛搂住她,咬牙切齿。
李博死在自家的浴缸里,他服了大量的安眠药,妈妈发现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洗澡的时候睡着了。
李博什么都没留下,哪怕是只言片语都没有,只有郑君君说,自己根本不是什么护士,更不是他女朋友,两个人是在酒吧认识的。李博不过是请她帮忙客串一下他的女朋友,她也很仗义地答应了,并且将一个文静矜持的女护士演的惟妙惟肖。
李博自杀的那晚,莫依依从左羽家里跑出来,凡瑞涛回家时,看到她穿着睡裙坐在楼梯口,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