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这一声发出,就像是阴云遮蔽中突然洒下的阳光,让叶天的心头一亮。这可是自从三日之前到现在,凌雪对叶天说的第一句话。此时在叶天听来,这无异于九天玄音,让他心头一爽。
三天没吃过一口饭,没喝过一口水的叶天此时竟然猛地跳了起来,趴在门缝边上,眼神炙热地看着外面的一袭淡绿裙装,迫切地道:“凌雪师妹,你是不是相信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
凌雪微微出神,不过立即回过神来,看着叶天,面上有不忍之色,欲言又止。
被凌雪看了那一眼,叶天当真是如在梦中。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凌雪师妹根本就没真正看过自己一眼,可是此时却实实在在看了自己一眼。这说明什么?难道凌雪师妹相信了自己?叶天一激动,当即道:“凌雪师妹,你相信我了?”
凌雪又看了叶天一眼,仍是欲言又止。脸上仍是那种不忍的神色。
叶天忙道:“凌雪师妹,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凌雪低下头去,片刻后,她终于鼓起勇气,拿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对叶天道:“叶天师兄,你还是快逃吧。”
叶天心中大喜,道:“这么说你相信我了?”
凌雪并不做肯定回答,只是道:“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叶天一愣,道:“为什么?”
凌雪犹豫了片刻,才道:“几位师父商量过了,要将你处死。明天就要执行。”
这句话一出,如晴天霹雳,劈在叶天心头,直震得他五脏俱颤。
他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将自己逐出师门,毕竟他还罪不至死。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要处死自己。
叶天的脑袋有些发懵,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对凌雪道:“可是如果我走了,被查出来是你放走的,那你……”
凌雪摇摇头道:“我没事,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
叶天此时心中恐惧稍减,却升起了一丝喜悦。因为凌雪师妹既然敢私自放自己走,那就说明在她心里对自己还是有感情的。
他握着凌雪的手道:“凌雪师妹,我就知道,你对我不会没有感情。凌雪师妹,其实从第一次我见到你就……”一激动之下,他就要将自己这些日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感情晾出来。
“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忍看到你被处死。你当初能为二娃子出头,说明你还是有好的一面的。但你实在不该对玉瑶师姐做出那样的事。你快走吧,以后可不要再犯那样的错了。”凌雪却抽出手打断叶天的话。
叶天被凌雪这一番话说得一愣,当即不再说什么。他明白,在那样的情形下,是个人都会认为是他要侵犯玉瑶。凌雪能私自放自己走,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他还能奢求什么。
如此一想,叶天当即扭过头,向洞外走去。临走前,他又回过头看了凌雪一眼,要将这绿色身影和那清秀的面容深深铭刻在心底。
“凌雪师妹,保重。”叶天最后说了一句,就转头向洞外走去。
凌雪还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洞口,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是片刻后,洞口人影一闪,叶天又蹿了进来。凌雪一愣,问:“叶天师兄,你……”
叶天直接从凌雪身边跃过,闪入牢门之中,“咔”一声将门锁上了。
“叶天师兄……”凌雪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叶天突然又回来了。
叶天将自己锁入洞中,才道:“外面金宵来了,我如果现在逃走,会连累你。凌雪师妹,你快走吧。”
“可是……”
“快走!”叶天喝了一声。
凌雪不再犹豫,拿起篮子,向洞外走去。可是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叶天明显看到,她眼里有着晶莹在闪动。
凌雪走后不久,金宵便进来了。他此时再也不是阴笑,而是哈哈笑着对叶天道:“叶天,恭喜你,几位师父已经商量过了,将你处死,就在明日。”
出乎金宵的意料,叶天听到这个消息后,并未显示出惊恐模样,而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而且还懒懒地说着:“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生的伟大,死的光荣。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叶天说得兴起,嘴里胡说八道全是上学时背的古文,一边说还一边摇头晃脑,俨然就是一个老夫子。
金宵心中恼怒。本来是来看这废物面对死亡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的,没想到叶天似乎浑然不俱,视死如归。
片刻后,金宵平静了一下心情,拿出一把钥匙,对叶天道:“叶天,你看这是什么?”
“连钥匙都不认识,金宵你是不是疯了?”叶天揶揄道。
金宵强按下怒火,对叶天道:“我已经从师父那里弄来了钥匙,只要你交出通心草,今天晚上我就可以放你走。”
叶天冷笑着道:“金宵,你别白费心机了,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别想从我这里得到那颗通心草。”
金宵这次并不怒了,而是阴笑着道:“叶天,你别嘴硬。你想想,明天午时,你就要被处死。到时候你一个孤魂野鬼,离乡千里,无依无靠,何去何从?一棵通心草换你一条命,这笔买卖很划算的。你考虑一下。”
叶天不再理金宵,靠着墙壁,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你考虑一下。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会想通的。我今晚三更再来。”金宵说着,哈哈笑了两声,出洞去了。
叶天摇了摇头,将老鼠从口袋里拿出来,对老鼠道:“通心草早就被我们两个吃了,那个笨蛋还总是惦记着。老鼠,既然他要通心草,就拉出来给他。”说着自己先笑了起来。
老鼠却一言不发,眼睛紧闭着。
叶天发觉不对,忙摇着老鼠道“龙兄,你怎么了?”
片刻后,老鼠才缓缓睁开眼睛,道:“我身体已经复元,我在尝试着把剩余的药力散发出来,帮助我们将默契度提升到十度。”
叶天听此大喜,一时连自己要被处死的事都忘了。达到十度,那就是说可以融灵了。融灵之后就是真正的兽灵师了。成为兽灵师是叶天一直以来的梦想。在没遇到凌雪之前,这是他唯一的梦想。
叶天声音都有些发颤,对老鼠道:“那……那……你继续,快点。”
老鼠再次闭上了眼睛。